季清梔沒有食言,再次回到了三中教書,她和姜辭也成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好朋友。
姜辭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依舊對季清梔照顧周到,依舊溫潤如往昔,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便和她疏遠,或是劃清界限。
這讓季清梔很感動,也很窩心。
唯一讓季清梔覺得尷尬的是那位周老師,可憐年過半百,眼神不太好使的周老師,那天在男廁所撞見季清梔后,巍巍顫顫的摘掉老花鏡摸索著出了廁所。
結(jié)果釀成了下樓梯踩空,一個大劈叉把腿給劈骨折了的悲劇。
周老師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全體初三年級的物理課便沒了著落。
校長心急如焚了好幾天,不過還好,就在季清梔歸校的這天,市里的一位年輕的物理老師愿意過來代課。
季清梔積極做年輕老師的接待工作。
對方是個剛畢業(yè)不久的漂亮女老師,一頭秀麗的栗色卷發(fā),斯斯文文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
季清梔同她握手:“你就是城里來的物理老師吧。”
“不不不,不是什么城里人,我以前是三中的學生,回來教書也是我的志愿?!?p> “你好,我叫季清梔,以后就是同事了?!?p> “你好季老師,我叫薛佳佳?!?p> 片刻寒暄后,兩只一直交握著的素手,這才終于松開。
“小心?!闭勑﹂g,薛佳佳突然拽了一把季清梔。
一個從不遠處操場上飛過來的籃球,剛好彈在季清梔腳下。
幸好薛佳佳眼疾手快,不然季清梔就要被砸出腦震蕩了。
“謝謝你啊,你反應(yīng)好快啊?!奔厩鍡d感嘆到,豎起大拇指。
“沒有啦。”薛佳佳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也是學校的老師嗎?”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操場上,正在上體育課的姜辭。
姜辭正在教學生立定跳遠的正確姿勢,白皙的皮膚上浸著一層薄薄的汗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站在她和薛佳佳的位置看過去,確實很驚艷。
“別打他的足意了,他是不可能喜歡你的?!奔厩鍡d打了個響指,拉回薛佳佳的思緒。
至于為什么不可能嘛,就要問程吏那個登徒子了,季清梔忿忿的想。
有程吏在,任何一個異性對姜辭的小心思都會被掐滅,沒人是那個妖孽的對手。
“哈哈,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薛佳佳笑到,沖季清梔眨了眨眼,“我喜歡酷一點的,你身邊有酷一點的男生嗎?”
薛佳佳試探到,季清梔沒有發(fā)覺到什么不對勁。
說到酷一點的,她便想到了休寧遠,清爽的板寸頭,桃花眼一瞇都能迷倒萬千阿婆。
“我家樓下有一位很酷的男人,以后可以介紹給你認識?!奔厩鍡d笑到。
本來也是隨口一題,可薛佳佳卻好像及其感興趣,忙不迭繼續(xù)追問,“真的嗎,他叫什么啊?!?p> “休寧遠,南安鎮(zhèn)扛把子的,厲害不?!奔厩鍡d半開玩笑到。
薛佳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底的神色有些改變。但隨即又是一副小女孩的面孔,“那有機會一定要介紹給我哦?!?p> 薛佳佳笑著說到,她的眼睛很漂亮,像一只狡黠的狐貍。
“當然可以?!奔厩鍡d隨口答應(yīng)。
但不知道為什么,季清梔總覺得這個薛佳佳有著極強的氣場,不似普通的女生那般。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什么,兩人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后,便各忙各的了。
由于是周五,季清梔下班的很早,和姜辭打了招呼后,便騎著小電驢下班回家。這是三中一直有的傳統(tǒng),周五的下午只上兩節(jié)課。
一輛黑色加長跑車內(nèi),光頭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同副駕駛的女人說到:“知道休寧少爺住在什么地方了,現(xiàn)在去找他嗎?”
副駕駛的女人挑了挑眉,收起口紅,抿了抿烈焰紅唇到:“這么快就打探到了?”
光頭的語氣小心翼翼,似乎很忌憚女人,“嗯,就住在那個同他交好的女生家的樓下,一直在眼皮子底下,是我們忽略了,對不起,佟姐?!?p> 女人仔細打量著鏡子里自己美艷的皮囊,開口到:“找到了就好,沒什么好抱歉的,開車,去會會咱們的小少爺,老爺子好久沒見他了,十分想念?!?p> 在說到十分想念幾個字的時候,那語氣里帶著冰鋒與凜冽,只叫人不寒而栗。
當季清梔把小電驢停好,哼著小調(diào)打算上樓的時候,休寧遠剛好從樓上走了下來,后面還跟著幾個黑衣男人。
“喲,這么大陣勢啊,又去哪里要債嗎?”季清梔以為是靚仔出街,于是調(diào)侃到。
休寧遠崩著嘴角,在看到季清梔的那一刻,眼里有光閃過,他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卻只是沖季清梔擠了一個笑容,然后匆匆擦肩而過。
季清梔走了幾步又頓住,總覺得不對勁,于是三步并兩步又追了下去,“休寧遠,休寧遠,你等一下?!?p> 彼時,休寧遠已經(jīng)走到了那輛黑色跑車前,聽到季清梔的聲音后,又轉(zhuǎn)過身,“怎么了?!?p> 跑車副駕駛的車窗緩緩搖下,一張美艷的女人的臉出現(xiàn)在季清梔眼前,蛇蝎美人,季清梔的腦海里閃過這個詞。
“你要走了嗎,今天晚上大家準備一起去我家吃飯來著,顧相丞和程吏都去,你不去嗎?”季清梔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一些,可有些僵掉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那個女人,很可怕。
“季清梔,我要先回家一趟,以后再一起吃飯吧?!毙輰庍h揉了揉季清梔的腦袋,笑容美好的樣子似乎在安慰眼前的女孩。
“不行,你不能走?!奔厩鍡d抓住休寧遠的衣角,語氣急促。
坐在副駕駛的女人似乎開始變得不耐煩,揉著太陽穴“嘖”了一聲。
就像打開了一個開關(guān)一樣,剛剛還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休寧遠身旁的幾個黑衣人,突然粗魯?shù)陌醋⌒輰庍h的肩膀,想強迫他上車。
“你們干什么。”季清梔上手想掰開他們的壓制。
“季清梔,季清梔,你回去吧。”休寧遠語氣依舊平靜,他堅定的看著季清梔,安慰著她。
“我不,我不可能不管你?!奔厩鍡d不依不饒,沒有松手。
“愣著干嘛,廢人嗎?”女人沖光頭男人說到。
光頭男人領(lǐng)了任務(wù),瞬間面露兇色,抓過季清梔的衣領(lǐng),把她拖到一邊,然后甩手一個巴掌落到了她的臉上。
那力度之重,只叫季清梔片刻的耳鳴,然而還沒有結(jié)束,男人乘著季清梔愣住的片刻,一腳踹在她的后腿上,季清梔一個趔趄,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鈍痛感隨著膝蓋蔓延,鉆心蝕骨,季清梔只覺得眼前變得昏花。
顧相丞眼眸嗜血,沖女人喊到:“我告訴過你,她是我的底線,你怎么對我都行,但不能動她,你特么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