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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之問道天涯

第109章 選婿

聊齋之問道天涯 布衣天涯 2313 2020-09-11 15:37:30

  五人分別是:冒辟疆、侯方宗、阮大鋮、陳子龍、方以智,宋佳此次不知何故,沒有交卷,陳貞慧文章婉麗閑雅,卻不擅于詩詞,此次也無參選。

  原來有五篇,現(xiàn)在又加上李天涯這一首,共計六首。

  已有楚府文吏謄錄在兩張雪浪箋上,先遞與何學(xué)海,祭酒何學(xué)海從頭看起:

  《小秦淮曲》冒襄

  何處能令客思消,沿流出郭到紅橋。更無麗矚堪娛悅,隨苑風(fēng)光是柳條。

  千絲吐盡尚為蠶,花月心情事事堪。

  前夕家園爭乞巧,穿針小婦憶江南。

  《金陵春游》侯朝宗

  金陵門外昔同游,歸去衰遲有故丘。六季春城喧野雀,三山云氣黯江樓。

  嵇康辭吏非關(guān)懶,張翰思鄉(xiāng)不為秋。最是月明照顏色,平蕪煙雨使人愁。

  《山花子·春愁》陳子龍

  楊柳迷離曉霧中,杏花零落五更鐘。寂寂景陽宮外月,照殘紅。

  蝶化彩衣金縷盡,蟲銜畫粉玉樓空。惟有無情雙燕子,舞東風(fēng)。

  《憶秦娥·花似雪》方以智

  花似雪,東風(fēng)夜掃蘇堤月。蘇堤月,香銷南國,幾回圓缺?

  錢塘江山潮聲歇,江邊楊柳誰攀折?誰攀折,西陵渡口,古今離別。

  《旅懷》阮大鋮

  愁思如芳草,春來日日生。

  煙花迷令節(jié),烽火掩孤城。

  鄉(xiāng)夢啼鶯斷,微生旅燕輕。

  遙憐故林竹,新碧欲何成。

  《太常引·題邊塞圖》李天涯

  西風(fēng)乍起峭寒生,驚雁避移營。千里暮云平,休回首、長亭短亭。

  無窮山色,無邊往事,一例冷清清。試倩玉蕭聲,喚千古、英雄夢醒。

  諸人評選,不一會,以冒辟疆、阮大鋮及李天涯為前三名,后面是陳子龍、侯朝宗、方以智。

  其實(shí),入選這些人的作品,都是極好的詩詞佳作,為一時之選,很難分孰高孰低,如果強(qiáng)要分名次,那只能看個人喜好罷了。

  關(guān)鍵還看每個人的背后關(guān)系人脈了。這種東西,除了實(shí)力,還得看關(guān)系。

  冒辟疆有董其昌力薦。阮大鋮成名已久,又經(jīng)常出入楚府,他近年來與楚府刻意結(jié)納,與楚府上下都熟悉。

  至于李天涯,除了其老師國子監(jiān)祭酒何學(xué)海面子在這,又是楚府此次默許之人。

  也就是說評選結(jié)果跟地位關(guān)系無處不在,這在任何時代都是一樣的。

  董其昌道:“諸位如無異議,此三人當(dāng)為此次詩會前三名?!?p>  這種日常文人詩詞比試,并不會太嚴(yán)苛,只圖一時熱鬧罷了。

  既然董其昌出聲,宋國平、何學(xué)海等人自無異議,那青年侯爺謝玄衣一直沒怎么出聲,他神情慵懶疏淡,好像對這一切都毫不關(guān)心。楚正善點(diǎn)點(diǎn)頭,叫過府里管家楚平安,叮囑了幾句。

  楚平安恭聲應(yīng)了一聲,進(jìn)了內(nèi)院,只見都是雕梁畫棟,兩邊穿山游廊廂房,轉(zhuǎn)過一處游廊長軒,來到一個垂花門前便頓住腳步,中柱穿枋上刻有花瓣蓮葉等華麗的木雕,當(dāng)?shù)胤胖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他把兩張雪浪箋紙遞給一個早在這里等候的丫鬟,低聲說了幾句話。那丫鬟正是剛才跟著楚盈兒,名叫湘兒的。她點(diǎn)點(diǎn)頭,接了詩詞轉(zhuǎn)過一處院子,進(jìn)得院來,廊下鸚鵡在籠中跳著叫道:“湘兒回來了,阿秀快挑簾子?!?p>  湘兒笑道:“難為這鳥兒,倒是記得清爽?!?p>  一位穿天青色宮衣的丫鬟迎了出來,笑道:“姐姐經(jīng)常來,鳥兒都記得你啦。”

  兩丫頭迤邐進(jìn)去,打起猩紅氈簾,只見屋里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紅氈條,靠東邊板壁立著一個鎖子錦靠背與一個引枕,鋪著金心綠閃緞大坐褥,旁邊有銀唾盒。

  屋里中堂橫匾寫著“榮福堂”三字,正中皇宮椅朱紅軟墊上端坐一位中年夫人,約四十上下,翟烏秋香色緞袍,三層金頂?shù)臇|珠鳳冠放在案上,露出烏黑的盤龍髻,柳葉眉、丹鳳目,整個人慈和中透著精明。

  旁邊有兩位女子,一位二十上下,儀容豐滿,體態(tài)風(fēng)騷,未語先笑,圍著攢珠勒子,穿著桃紅撒花襖,石青刻絲灰鼠披風(fēng),大紅洋縐銀鼠皮裙。

  另一位站著,穿一襲月白衣襖,瑤鼻櫻唇,粉光脂艷,卻是楚盈兒。

  見兩丫頭進(jìn)來,楚盈兒跳了起來,一把搶過那兩張紙,略翻了下,眼睛一亮,挑出一張,看了看,才把另一張給了中年夫人。

  那中年婦人正是楚正善之妻——楚夫人,謝玄衣之姐——謝云鳳。謝夫人嗔道:“這孩子,老大不小了,總是這么毛毛躁躁的,沒個女孩子模樣,你該學(xué)你嫂子?!?p>  少婦笑道:“哎呀,可找到了?有李天涯的吧?謝天謝地,這下可放心了?阿彌陀佛,呵呵?!?p>  楚夫人及兩丫鬟阿秀、湘兒都笑了。

  楚盈兒臉一紅,轉(zhuǎn)過去摟著那少婦肩膀搖晃不依道:“嫂子,你取笑人家......”

  那少婦就是楚俊之妻,朱柔,是金陵靜寧侯之侄女,出身書香門第。平素和楚盈兒妯娌感情很好,對楚盈兒的心思也知之甚詳。

  楚夫人笑道:“難得咱家這破落戶有可意的人,早一天嫁出去,我早落得個干凈耳根,免得整天折騰死我。”她口中雖這樣說話,滿眼都是溺愛。

  這下楚盈兒又跑過去,賴在楚夫人懷中扭股糖般說:“娘親,我肯定不是親生的,不然,你不會和嫂子這樣合起來歪排人家。”

  幾人大笑,楚夫人笑著捂著肚子道:“你們看這丫頭,口無遮攔,什么話都敢說......”

  笑了一陣子,楚夫人讀了幾篇詩詞后,沉吟道:“要依我說,無論家世相貌、年紀(jì)才學(xué),這三人中冒辟疆與盈兒是最般配的......盈兒,你先別鬧,母親還沒說完,阿柔,你怎么看?”

  朱柔道:“我剛才出去偷偷望了他們幾個,這李子楚、冒辟疆樣貌才學(xué)是不錯的,那個李天涯家世是差了點(diǎn)......只是,這還要看妹子的意思了?!?p>  楚夫人道:“盈兒,你意屬哪個呢?”

  饒是楚盈兒一向大膽潑辣,這下也神色扭捏,她頓時臉色緋紅:“我......我......”

  楚夫人笑道:“這里就咱們娘兒幾個,你不妨說來聽聽,娘親替你作主。”

  楚盈兒低頭,手指弄捏著裙角,久久不吭聲。

  朱柔笑道:“我來猜一猜吧,上次妹子回來,一直對那李天涯恨恨不已,這李子楚自然就不用提了,冒辟疆冒公子驚才絕艷,家世清楚,模樣又齊整,依我看,妹子該是喜歡冒公子......

  楚盈兒不依道:“嫂子,不是的...”

  朱柔故意驚訝道:“莫非妹子喜歡阮大胡子。哦,阮集子雖然年紀(jì)稍大了點(diǎn),不過,也是飽學(xué)名士......”

  “咳咳”楚盈兒氣道:“嫂子,你瞎說......”

  朱柔蹙眉道:“哦,難道真沒有一個能入你法眼的?哎,太太,那咱們只能重新再選啦......”

  楚盈兒終于忍無可忍,大聲叫道:“不是的,我就相中李子楚......”

  “噗哧”,朱柔終于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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