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股暈眩散去,月相思淚眼婆娑的掀起眼皮。
依舊白茫茫的一片,卻有了一絲一毫的人影。
一直到白茫消退散盡,數(shù)張神情恍惚的人臉和身影映在眼底,她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
哦,她看見了。
好像感覺還不錯。
就是鼻子有點酸,眼睛也逐漸漫上一層水霧。
也許她真的遲鈍到如年老過百的老人一般,后知后覺的呆在絕望里就被猛地拉到勝利慶功的環(huán)境里,一時居然不知所措。
哭也不對,笑也不對。
但這起碼是她這幾十年來得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比哪一次的老偏方都管用。
……
泠鳶捏捏眉心,一臉麻木:“為什么夜修羅如此執(zhí)著于師傅???她老人家又沒有怎么著他,非要把當年的事給弄清楚.現(xiàn)在好了,月相思以后肯定不理他?!?p> 槃瓠疑道:“你怎么這么肯定?從前生過什么事么?”
泠鳶沉默片刻,依舊只是搖頭。
槃瓠看到這幅態(tài)度瞬時了然。
一個堿默,提也不提,一個沉默,問兩句就一副“我就是不說你能把我怎么著”的樣子,也難怪夜修羅對那思華年心好奇。
……
月相思不置信地上下對量起躺在把面前的思華年來。終于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
不是幻覺唉。
怎的這人如此眼熟?
月相思開始在腦海尋人,卻又猛地怔住了。
她為什么會覺得眼熟?
自己連朝夕相對的血親都尚且未識得面貌,對一個陌生的人卻……
月相思稀奇地摸了摸眼睛。
這就是管家常掛在嘴邊的“傾蓋如故”吧?
月相思抬頭瞅了瞅沒有一絲月華的天空,決定把人給抗到客棧去。
畢竟這是自己恢復光明后遇到的第一個合自個眼緣的……人?應該是人吧?
月相思又戳了戳暈倒在地的思華年,止不住笑意的臉上連眉梢跳躍著一抹明媚。
她伸出的手剛觸碰到思華年的衣袖,身旁忽地掠過一道黑影。
陰沉沉的,透著死氣,仿佛瀕臨死亡的人吐出胸腔里最后一口氣,就再也停止了呼吸。
沒有一絲亮光。
月相思猛地轉頭,臉色陰晴不定。
天似乎更黑了。
……
天宮,花神殿。
泠鳶眼神不定,別扭的轉過頭:“你看我做什么,我說的都是事實?!?p> 泠鳶的的確確不知道思華年書法招式和靈力從何而來,身為弟子,冒冒失失的問這些對師傅來說也是大不敬。
再說了,她有事沒事問這些干什么?
泠鳶莫名感受到憋屈。
這人堵在這三天了,天天在她眼前晃,竟也不覺得煩。
槃瓠淡淡的挪開了眼,眼睛忽然就對那頭頂冒煙的無辜香爐起了興趣。
泠鳶:“……”
好家伙,還不理人了。
泠鳶心里只犯嘀咕。
這人有毛病咋不找藥神醫(yī)治醫(yī)治,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槃瓠淡淡地敲了敲公務堆積成山的案牘。
泠鳶復又提筆,憤憤然地蘸墨。
那股逼人的視線又挪了過來。
筆尖懸在空中,重力下降的墨水在筆尖凝聚。
啪。
糊在了薄薄的紙張上。
泠鳶崩潰地一把丟下筆筆:“你到底要問什么啊?是什么事情值得你用如此酷刑來折磨我啊?”
槃瓠:“??!這怎么就成酷刑了,你怕是沒見過掌管刑法罰惡的西王母娘娘吧,再不濟你也應該見過刑天才對,他們那邊才算是酷刑。是在不行我哪天帶你去刑罰殿里看看……”
泠鳶抓狂:“我不去??!你要問什么趕緊問!問完趕緊滾!別在這花神殿里呆著。”
泠鳶憤憤地捏緊了公務紙張。
要不是自己不在曼珠沙華的花田領域里,自己早把他給丟出去了,哪還等得到現(xiàn)在。
槃瓠聳聳肩,依然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