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夜修羅,他喃喃道:“這……這是怎么回事?月相思??!”槃瓠飛身上前。
男人看也不看,捏著月相思的喉骨,轉(zhuǎn)身向殿門走去,身上暴虐的神力將毫無防備的槃瓠彈開。
月相思身體拖在地上,她虛弱地握住男人的手伸長了脖頸,“你……你是誰?為……為何在……夜修羅的身上?!”
男人停住步履,伸手擋住槃瓠的攻擊。
他不屑地挑眉,將槃瓠狠狠地打出殿外!
“鳳凰,如今你竟問我是誰?呵,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男人將月相思扔在身前,抬腳碾住了她的手,“就是你這雙手,將我封印的啊,鳳凰!”
“?。 痹孪嗨纪纯嗟卮蠼?!
殿外來了許多的大小神仙,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殿內(nèi)的一幕:月相思被修羅神踩在腳下,而戰(zhàn)神槃瓠被修羅神的結(jié)界錮住,正試圖打碎結(jié)界。
“這,這是什么情況?”“怎會這樣!那是月上神么?!”“修羅神……不對!修羅神身上有魔息!有魔物侵占了修羅神!”眾神紛紛抬手,向殿里的魔物發(fā)起進攻!
“哼,不自量力!”男人狂妄一笑,揮手間便將眾神拍出戰(zhàn)神殿!
“噗呲!”
男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他緩緩地向下望,發(fā)現(xiàn)月相思手中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了一把通體雪白的劍!
畫血赤紅琉璃的劍柄被月相思死死抓在手里,而劍刃插進了男人的左肋!
“休想在我神界放肆!”眼神狠戾的月相思將畫血抽出,狠狠向槃瓠打去!
“砰!”畫血擊穿了禁錮著的槃瓠!
槃瓠一躍而起,凝起本源神力,向魔物狠狠打去!
男人一把將月相思踢去了殿里的一個角落,捂住傷口接下了那股危及性命的力量。
“嘩!”男人沒想到那股神力在空中忽然爆發(fā),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噗!”現(xiàn)在,輪到男人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了。
重重喘息的槃瓠拿起月相思的畫血,想給那魔物穿心時,卻發(fā)現(xiàn)畫血化為了赤紅的發(fā)簪。
靈劍認(rèn)主,它不愿讓主人以外的人使用它。
槃瓠只能給那魔物下了一個禁錮結(jié)界,飛到月相思跟前,將她扶了起來。
而此時的月相思已經(jīng)解除了法相,她擺了擺手,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把那個魔物,從夜修羅身上,趕出去!”月相思漆黑的眼珠緊盯著結(jié)界里昏迷的魔物,狠狠推開槃瓠。
槃瓠皺眉,事情沒那么容易。他搖搖頭道:“恐怕要請?zhí)炀?,這應(yīng)該是修羅神的極惡相,不是魔物附體。”
月相思瞇起一雙鳳眸,極惡相?“是……夜修羅的極惡相?!你確定天君有這個能耐?”
槃瓠蹙眉不語。
月相思的畫血本就是為了對付魔族而生,對魔族有壓制性的傷害。
但是……
“夜修羅不是天神么?!他的極惡相怎會是魔物?!”月相思不敢置信地指著昏迷的夜修羅。
槃瓠垂下眼皮,他默然開口:“恐怕要問夜修羅了,與那魔族尊主一戰(zhàn)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的極惡相本不該如此。”
月相思瞳孔緊縮。
魔族尊主?!神魔大戰(zhàn)!
月相思的師父彼岸花君就是死在那一場戰(zhàn)爭里!
她抓住槃瓠的手臂,十指深深地陷在槃瓠的皮膚紋理,可他好似感覺不到痛苦一般。
上百年前的神魔之戰(zhàn),發(fā)生了什么?!
槃瓠苦笑道:“你以為,魔尊是那么好殺的?”不待月相思開口,槃瓠又道:“此事等夜修羅醒來后再議,”他的眼神轉(zhuǎn)向殿外匆匆趕來的眾神,“現(xiàn)在沒有功夫與你細說?!?p> ……
天宮,議事殿。
傳說中的天帝(眾神常稱天君。)此時正坐在夜修羅的主位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底下的月相思與槃瓠。
“修羅神到底怎么回事,極惡相為何會帶有魔息?”
槃瓠:“稟天君,修羅神在與百年前的神魔大戰(zhàn)中被魔尊所傷,可能這魔息就是那時侵入修羅神體內(nèi),與極惡相相融,造就了修羅神的極惡相發(fā)生變化?!?p> 月相思跪在槃瓠身旁,毫無反應(yīng)地聽完了槃瓠瞎編的話語,眼角抽了抽。
而槃瓠并沒有理會月相思,他繼續(xù)鬼扯:“或許是月上神展羽時,放出的巨大神力,導(dǎo)致修羅神體內(nèi)的魔息受到了沖撞,也因此使得修羅神的主法相遭到壓制,極惡相展露。”
天君的面色松了松,似乎是相信了槃瓠的話。
“那,你呢?槃瓠說,你在展羽?”天君把眼神轉(zhuǎn)向月相思,他記得這個人,是下一任花神,即將掌控花神神印。
可是……展羽不應(yīng)是她所為。
月相思:“稟天君,小神是下一任花神,但是,小神于封神戰(zhàn)爭中鳳凰神格歸來,知曉了小神的原本身份,卻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索性就找修羅神商討,而修羅神的方法就是讓小神在他面前展羽,”
天君冷笑,“你的意思是,你是那千百年不知所蹤的上古神獸鳳凰?”瞎子都看得出來他不相信月相思的所言。
“……小神所言句句屬實,天君若不信,小神可即刻變化法相!”月相思直接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天君,一雙鳳眸刺的天君略有幾分不適。
身為鳳凰,她的身份與驕傲不允許她再卑躬屈膝。
天君皺起眉頭,他緩緩地從主位上站起來,繞過主事桌,看著月相思,冷笑道:“可以,你若真是鳳凰,本君即刻封你為鳳凰明王?!?p> 嘩!
無數(shù)火焰從月相思腳下向周圍蔓延!只見月相思往前踏過一步,發(fā)絲變得銀白,而白金華美的衣袍極地,腰封上繁復(fù)的鳳凰刺繡無不象征著月相思的身份。她的雙眼變得赤紅——那是一雙名副其實的鳳凰瞳。
她伸出帶著赤紅珠鏈的右手,畫血在她手上變幻,長劍一劃,揮開無數(shù)火焰。
月相思沒有說一句話,她的動作證明了一切。
“明王,本就是我的。”月相思不再自稱小神,而她的身份,甚至在某些地方與夜修羅一般,地位比肩天君,甚至比天君要高。
天君鐵青著臉,看向躲在一旁的槃瓠,意思非常明了:為什么不告訴本君?!
槃瓠用眼神回復(fù):早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信的。
月相思靜靜地站著,她不太稀罕明王這個地位,她只是想證明自己。
“好,本君明日會昭告神界鳳凰明王的存在。”
月相思點點頭,也不收回法相,就這么站著。而槃瓠適時地出聲:“那天君,咱們還是聊聊修羅神的事吧,鳳凰明王的事不大,下個旨的事。”
天君其實不太能管夜修羅的私事,畢竟夜修羅與月相思一樣,是天地化物,與這天地同壽,不是天君能管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誰都知道。
也就是說,天君也無法將魔息從夜修羅的體內(nèi)驅(qū)逐。
后封的天神不能與天地化物的神相比。
天君沉默不語,半響,他啞聲道:“修羅此時如何了?可有大礙?”
“噢,天君放心,修羅神并無大礙,尚在昏迷,在小神的神殿里。”槃瓠笑的有些燦爛,看天君頭疼簡直就是他的喜好,盡管天君也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戰(zhàn)過的。
天君忍著給他一記白眼,他捏了捏眉心,疲憊道:“行吧,此事就交給你與鳳凰明王了,不要求能鏟除魔息,但要保修羅神無礙?!彪m然夜修羅不把天君放在眼里,但是天君畢竟是天君,況且夜修羅也是在掌管神界的一些事務(w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天君并不想讓他出事。
“是,謹(jǐn)遵天君教誨。”槃瓠笑臉嘻嘻地帶著月相思退出了議事廳。甫一轉(zhuǎn)身,他的嘴角霎時下拉,整個人散發(fā)著冷冰冰的嗜血氣息。
月相思看著面前有了幾分戰(zhàn)神模樣的槃瓠,心里越發(fā)堵得慌。
沒能把生死之交的好友救下,他心里也不舒服吧。
月相思安慰地拍了拍槃瓠的肩,說道:“把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說給我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