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云間，歸故里

　　夏霜看著春雪手里食盒，淡淡一笑，道：“謝謝張嬤嬤?！?p>　　說罷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難道你就打算這樣忍下去？”

　　別人都是來作賤她，這位張嬤嬤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她這樣做原因兩點，一是跟廚房那些婆子有仇；二是想另辟蹊徑扶持新主。

　　夏霜會意后，對張嬤嬤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我與嬤嬤一見如故，想請嬤嬤進(jìn)屋一敘，不知嬤嬤可賞臉？”

　　張嬤嬤眼角細(xì)紋皺成一團(tuán)，回應(yīng)說：“既然夏主子盛情邀請，老婆子不敢不從?！?p>　　…

　　屋內(nèi)，春雪給張嬤嬤倒上一杯白開水，放在張嬤嬤面前。

　　夏霜解釋說：“我成為將軍侍妾不足一月，院里沒有東西，月銀還沒有發(fā)，所以只有這淡而無味的涼白開，希望嬤嬤不要見怪。”

　　張嬤嬤似有些生氣，語氣沒剛才那樣溫和，聲音帶著些怒意，道：“沈家也算大戶人家，豈能這般沒禮數(shù)。依老婆子看，這是有人在暗中克扣夏主子你的東西?！?p>　　“這……”

　　她這話倒是把夏霜問住了。

　　“也許……是吩咐下去忘了?！毕乃獙擂蔚恼f。

　　張嬤嬤雖然一臉平靜，但她此時卻給人有種不怒自威的端莊氣勢。

　　片刻后，張嬤嬤開口道：“將軍事務(wù)繁忙可以理解，沈姑娘游玩回來明知你的身份，卻也沒吩咐下去。夏霜，你現(xiàn)在好歹是沈府第三位主子，你就這樣忍下去？”

　　夏霜尷尬笑了笑，拿起桌上涼白開，輕輕微抿。趁喝水時，眼神凌厲打量張嬤嬤。

　　這人雖然什穿下人服，可她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的氣韻，鬢角幾絲白發(fā)像是經(jīng)歷風(fēng)霜所留下的歲月痕跡。

　　手指粗糙但細(xì)看之下，她的手指非常纖細(xì)白皙，這樣的人不是常年干粗活的手，應(yīng)該是近幾年才開始干活。

　　夏霜在心里規(guī)整一番，暫時得出結(jié)論，這張嬤嬤怕是會對沈家不利。

　　她打量的如此仔細(xì)，唯獨沒有發(fā)現(xiàn)她與她容貌有三分相似。

　　現(xiàn)在夏霜對沈家無感，所以她不打算拆穿張嬤嬤。

　　“我是災(zāi)民出生，被人販子拐賣。因身體不好，賣不出去，天天人遭販子毒打。若不是將軍垂憐，估計我已經(jīng)死了。我這一生不求別的，只求能留在將軍身邊，陪他開心陪他難過。至于旁人不待見，我視若無睹。”

　　原文只提過夏霜是沈降在街邊買來的奴隸，其余只字未提。

　　剛才夏霜說得那些話，全是這具軀體原有的記憶。

　　“陪他難過陪他笑……”張嬤嬤循環(huán)這句話，目光漸漸柔和下來，隨即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像是在自嘲什么。喃喃自語：“昔日的年少情深，不過是場風(fēng)花雪月?！?p>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在夏霜耳邊。

　　夏霜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到，淡定放下手里杯子，“張嬤嬤可還有其他事？”

　　張嬤嬤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小姑娘。她的眼睛非常干凈，肌膚清透，不施粉黛，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曾經(jīng)也見過。

　　可惜……

　　不由得心中泛出酸苦，粗布麻衣下的雙手微微顫抖，表面仍舊平淡如水。

　　“沒了，你們主仆倆吃飯吧！老婆子我先告退，等過一會兒來收碗筷?！?p>　　夏霜把張嬤嬤送出內(nèi)院門，看著張嬤嬤微微彎曲的背影，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在夏霜失神時，張嬤嬤的話突然從遠(yuǎn)方傳來。

　　“將軍于你而言是什么？”

　　夏霜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這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qū)。

　　恰逢此時，院內(nèi)飛燕歸巢，夏霜靈感一現(xiàn)，道：

　　雙燕攜手白云間，閱盡千帆歸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