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坤惦記著斯琴。
早晨,白狼告訴他,他想到了救斯琴的辦法,讓他盡快趕回修路工地,免得讓別人懷疑。
遠坤還想問什么,白狼轉身向偽警署的方向走了,看著白狼堅定的步伐,遠坤心里有了底,白狼大哥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遠坤目送白狼走遠,跨上馬背,向修路工事去了。
今年的天氣,反常的很,這些天,春風刮得強勁,卻是一場春雨都沒有下,沙塵暴好像都要把草原的草皮掀了一樣。
狂風刮得人睜不開眼睛。所有人都希望盡快的結束這個工事。
這樣的天氣,苦了工地里抓來的勞工,這次修路工程,來了一隊荷槍實彈的日本兵。
今天和往常一樣,遠坤在工地上巡視,時不時的幫助瘦弱的勞工搭把手。
狂風刮得強勁,日本人為了早日完工,加大了勞動強度,缺衣少食的勞工們,身體狀況日下。
巴圖給遠坤帶來了水,遠坤正渴得緊,抓過牛皮袋,揚口喝下去,就在遠坤放下水壺的時候,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他前面不遠處緩緩倒下。
遠坤想跑過來扶起他,一陣狂風迎面吹過來,讓他睜不開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日本兵。
日本兵正用腳惡狠狠的踹向少年。
本就瘦弱的少年,被踹了兩腳之后,蜷縮的身體,在狂風里一動不動。
遠坤的心里極度的憤怒,在他的眼里,那個少年彷如遠順。
遠坤奔過去,抱起了少年,周圍的勞工也圍了上來,看著少年鐵青的臉,都憤怒的看向那個日本兵,然而,卻是敢怒不敢言。
看著勞工聚集在一起,又有幾個日本兵走過來,嘴里吆喝著,罵著難聽的話。
巴圖把拳頭握得緊緊地,看著那個剛剛對少年施暴的日本兵,記住了他。
遠坤沒有理睬任何人,抱起少年跑向拴馬的地方。
日本兵唔哩哇啦罵著人要追,勞工立刻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雖然語言不通,勞工們堅持的態(tài)度和憤怒的眼神,也讓日本兵有了顧忌,看著遠坤帶著少年騎馬離開。
遠坤頂著風塵,催動馬兒以最快的速度把少年送進醫(yī)院,看著少年被大夫推進搶救室,吐了吐嘴里的沙子,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搶救室里一片慌亂過后,有護士走過來讓遠坤簽字,遠坤沒多想,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時間慢慢的過去,終于,搶救室的門被推開了,大夫和護士從里面出來。
遠坤迎上去:“大夫,這孩子”
“命暫時是保住了,就是踢中的是肺部,可能會出現咳血,(咳血也是好事,有助于排於),還有就是急性呼吸困難,如果能挺過這個晚上,就過了危險期。
少年被推到了病房,臉色依然呈青色,遠坤用濕毛巾擦了擦孩子嘴角的血跡和臉上的塵土。
幾個小時里,孩子又咳了幾次血,臉色才稍有緩和。
外面狂風肆虐,狂風刮著窗欞發(fā)出嗚嗚的鳴響。
遠坤站在窗前,望著無邊黑夜,此時,應該已經是后半夜。
遠坤守著鐵柱,鐵柱吐了幾次血后,大夫給打了鎮(zhèn)定劑,鐵柱睡著了。呼吸也平順了許多,遠坤的心稍稍有了安慰。
聽著風的怒吼,想著斯琴和白狼,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如果順利,斯琴應該回到了飄香飯店。
李全貴為的是‘雞血百靈’,只要白狼出現,他沒有理由不放了斯琴。
不知道白狼大哥有什么錦囊妙計,還是為了救下斯琴,只是只身犯險,如果是這樣,遠坤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之中。
自從認識白狼以來,遠坤和白狼學了很多本事,更欽佩白狼的為人,也是除了李元奇以外,讓他欽佩的人,如果白狼大哥有難,他該怎么辦。
遠坤迷失在這個深深的夜色里,他茫然的想尋找一些對事態(tài)有用的辦法,現在他要自己去考慮和解決一些問題。
如果白狼真的是只身犯險,他無論如何都會救出白狼,而且,不惜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救。
想到這里,遠坤心里仿佛有了底。
當第二天的太陽照進了病房的墻面,鐵柱醒了。
遠坤趴在椅子上睡著了。
鐵柱看著遠坤,這個對大家照顧有加的偽警署的警員,知道一定是他救了自己。如果沒有他,自己昨天可能已經死了。
鐵柱想坐起來,給遠坤拿件衣服蓋上,稍一用力,肋間疼的厲害,也驚動了遠坤。
“遠坤大哥,是你救了我?”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胸悶氣短,有沒有特別疼痛和不舒服的地方?”
“渾身都痛?!?p> “我去叫一下醫(yī)生,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p> “遠坤大哥,我叫鐵柱,今年十六歲了?!?p> 遠坤點了點頭,告訴鐵柱別亂動,他去請大夫來。
“恭喜你啊,挺過來了,是昨天送來的及時,要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沒什么大事了,養(yǎng)幾天就可以回家了。”大夫檢查完后,告訴鐵柱。
鐵柱感激的看了看遠坤。
“你是家屬吧,回去熬點雞湯給孩子補補?!贝蠓蚩粗h坤交代道。
遠坤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遠坤去買了油條和奶茶,看著鐵柱吃完,又叮囑他不要下地走動,自己去了飄香飯店。
進了飄香飯店,其其格正在打掃房間,廚師們都回來上班了。
看到遠坤,其其格并沒有往日的熱情,是因為遠坤置斯琴于不顧。
遠坤進了飄香飯店,遭到了其其格的白眼。
“其其格,你回來了,斯琴呢?”遠坤問:“她回來了嗎?”
“昨天喝醉了酒,在二樓休息呢?!逼淦涓褚桓睈劾聿焕淼谋砬?,遠坤顧不得其其格的情緒和態(tài)度,疾步走向二樓,其其格在他的背后做了一個白眼的動作。
遠坤上了二樓。
二樓除了單間,還有斯琴她們居住的房間。
推開門,遠坤看見斯琴已經坐在梳妝臺前,梳理頭發(fā),給自己扎了一個利索的馬尾辮。
看著斯琴完好無缺的坐在那里,遠坤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只是,擔心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