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另一道墨色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高臺之上,他劍眉星目,五官端正大氣,從這人身上,宛若能看到世界安泰祥和。
這人悠哉哉在滅紫身影對面落座。
“得空了?”暗紫眸一直盯著南方,正眼都沒給來人。
“南天都快給你望穿了?!睖缟駴]有回答,只是毫不客氣地調(diào)侃?!凹热恢幸?,早該把她接過來,也省得這般戀想?!?p> “她不愿?!惫鹏咚坪跤行┌脨?,但每次提到她,嘴角還是會不住地上揚。
“嘖,這優(yōu)柔寡斷的作風是在哪沾染的,我素日里可沒這樣教你。”滅神語氣里盡是打趣,他這一手帶大的臭小子,出去浪了一圈,竟然鐵樹開花了,這可讓他少了件操心的事。
只不過,這小子看上誰不好,非看上風曜的丫頭,著實是造化弄人。
還有同生戒,也不知道當初他開辟那枚被譽為“天地祝福”的戒指時費了多大的勁,說送就送,估計這小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風曜帝君厭火隕落,風曜估計便是你那個小相好繼承了。”按古暨的說法,小丫頭作為厭火愛女,風曜帝君之位就該落在她頭上。
“不知?!惫鹏邠u頭,他派去風曜的暗探都徒勞而返,一個確切消息都沒帶回。
“八九不離十的。若是風曜無人坐鎮(zhèn),這會兒估計暴亂不堪了,哪還會如此安靜平常?!睖缟袷种篙p點石桌面,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目前她還沒有穩(wěn)住風曜的能力?!惫鹏哒f出了一個事實,他還是很理智的,他知道不語的實力,這才個把月,他可不認為不語能如此快速便飆升到一統(tǒng)風曜的程度。估計是當日那個憑一己之力轟退三個神君的女人...雖然不知道那女的什么來頭,但既然對不語沒有威脅,那便沒什么好糾結的了。
似乎是知道古暨所想,滅神抬眼,墨瞳中淺淺亮意:“你上次說的那個女人,可有什么消息?”
古暨輕搖頭,自從上次那女的把不語接走后,便不知所蹤,愣是尋不到半點痕跡。
“罷了,東國最近變化有些大,你且看著行事吧?!睖缟裼行┖ε逻@祖宗又亂捅婁子,臨走前還是再叮囑了一句。
古暨垂眸,沒有過多言語。
其實東國走到如今這般地步,無非是它自己作出來的。若是當初識相不去招惹風曜中心,也不至于損失大批人才。說到底,還是東國上層被利益蒙瞎了眼。風曜中心避世數(shù)萬年,如此魯莽進攻,不過是上門給森林做養(yǎng)料罷了。
至于縹凌閣...當日圍剿風曜中心可是有參一份,本以為林逸臣落敗,縹凌閣會傷神一陣,沒想到底蘊這般雄厚,這才多久便又出來蹦跶。全大陸劍術交流賽嗎...古暨心里打定主意,輕甩衣袖便消失在高臺之上。
不語在至安堂內(nèi)窩了兩日,和倪懷聞討論藥理,同諾兒說笑打鬧。諾兒也不像初見那般拘謹,面對不語時已然是放松狀態(tài)了。
不語從甩開易明映后便進了至安堂,隨后兩日里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倒是苦了易明映派出去跟蹤不語的探子。
“什么?毫無蹤跡?”車內(nèi),易明映老眉皺得扭成了一條麻繩,臉上的褶子明晃晃地彰顯著他的蒼老。他在不語離開后,左思右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派人出去跟蹤,前后時間相差也不過半炷香而已,人就丟了。
易明映想到一個可能,他問跪在車外的黑衣人:“至安堂呢?”
“從您離開之后便一直閉門謝客,沒有動靜?!卑堤揭恢惫ЧЬ淳吹氐椭^。
相比知道自己拿培元丹濫竽充數(shù)會不會禍害一條性命,易明映更在意的是不語的去向。他表情微凝,依不語之前所展示的實力,甩開長老臺的暗探確實并非難事。到嘴邊的鴨子飛了,這種感覺讓易明映很不舒服。
“身世呢?”
“...”暗探頭埋得更低了,冷汗已經(jīng)滴落下來。
“說話?!?p> “暫...暫時查不到...”暗探心中忐忑。
果不其然,易明映發(fā)怒了:“廢物。一個人不可能把自己的過去抹得干干凈凈,給老夫再找!”
“是?!卑堤讲桓姨ь^,雙手抬起來作揖領命。
易明映沒有時間在這邊境城內(nèi)耗著,他還需要趕在長清皖回宮前把她調(diào)理如初。他囑咐道:“你且留在這千池城內(nèi),一旦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立刻上報?!?p> “是?!?p> 不語,老夫可就先行一步在京都城內(nèi)候你大駕光臨,你可別讓老夫失望啊...
至安堂內(nèi),當事人可沒什么火燒眉毛的壓迫感,一天天的該吃吃該喝喝,該修煉修煉,似乎一點也不著急東國京都的事情。
不語留在至安堂的這些天一直住在諾兒屋內(nèi)。她正盤坐在諾兒床上,身體像被榨干的海綿般,周圍靈氣大幅度地涌入不語體內(nèi),慢慢充盈。
立在屋梁上打盹的嬰勺感受到周圍的靈氣波動,慢悠悠地揮了下翅膀,無形的結界瞬間籠罩了整個至安堂。
靈氣波動起伏逐漸增大,隨后又慢慢轉為平緩...
“呼——”
不語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灰瞳中赤意閃爍。
“你要不趁現(xiàn)在吸收了那紫金魔珠?”帝炎懶洋洋地提醒道,“也省得在東國京都內(nèi)再花心思去避人耳目。”
不語覺得有些道理,左手一翻,一顆紫金色巴掌大小的珠子出現(xiàn)在眼前。
嬰勺感受到不語的動靜,飛下屋梁便開始不消停:“嬰勺嬰勺——”
你要現(xiàn)在吸收紫金魔珠?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啟程?這兩天一直有人在至安堂外晃悠,你要小心點。
“什么人?”
“不知,但他們精神力一直往里頭測,都被我攔下來了?!?p> “我現(xiàn)在要吸收魔珠,你且先幫我守著,有空再去查查外頭那些是誰的耳目?!辈徽Z叮囑道。
“知道了。你到底要去東國京都干嘛?”
“看看?!?p> “有什么好看的?”
不語沒有回答,眸中閃過些許暗色,不易察覺。
嬰子繼續(xù)嘮叨:“我聽說最近東國內(nèi)部動蕩,你可別把自己搭進去了?!?p> “知道了知道了,你天天擱我身邊待著,去哪聽說這么多消息。”不語在耳邊扇了扇風,企圖讓耳根清凈些。
“我把魂體放出來探探風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