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蒙田大道,好像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小錢錢味道的驢牌家的專賣店里,余小美意氣風發(fā),揮斥方遒,那個金發(fā)碧眼,原本傲得跟奧爾良公爵家的千金一樣的小姐姐,此時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相陪,小心翼翼的向這位豪客介紹著他們家最新款的包包。
她態(tài)度能如此恭敬,除了沖著余小美的錢外,應該和余小美身后的那個人也有關(guān)。
一個眼神冷厲,身材精干的短發(fā)黑西裝女白人,一直就跟余小美保持著三步距離。
余小美采納了周晨的意見,在英國就預訂了私人安保服務(wù),一出戴高樂機場,這位瑪麗貝爾就在恭候他們的大駕。
用余小美的話說,就是去年和爸媽一起來巴黎,也沒有這一次這么放心,不管走到哪兒,項鏈手表什么的也不用遮掩,進店喝咖啡的時候,也不用一直緊張的抱著自己的包……
到這些一貫傲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奢侈品專賣店里,這架勢,也很能唬人,那些柜姐們,態(tài)度明顯又要好上幾分。
所以,這幾百歐花得真值!
周晨也是覺得值的,可能是因為他原來的遭遇,類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緣故,對歐美這些著名的城市,他了解它們光鮮靚麗的一面,更記住了它們陰暗的一面。
比如華人在巴黎,開始是被偷搶的主要對象,后來干脆都發(fā)展到了明搶,他記得最著名的那一次,在巴黎,四個家伙居然公開搶劫一個40人的中國旅行團,還成功的把他們的財物洗劫一空。
后續(xù)的追討和問責,考慮到法國人的傲慢和散漫,呵呵……所以這樣額外的花費,他覺得很有必要,安全,還省事,嗯,將來也可以學學那個馮一平,白人黑人的保鏢一定都要安排上。
余小美兩眼放光的拿著一個包包,回頭一看周晨,坐在驢家自家品牌的沙發(fā)上,比少年維特還要煩惱,憂郁得像是立馬會寫出一大本二十四行詩的詩人一樣,拿著一個經(jīng)典款的男士手包走過去,“你就這么不耐煩?”
“看看這個,喜歡嗎?”
“不是不耐煩,”周晨馬上說,看著那個手包,“很好看,但你有沒有覺得,我現(xiàn)在拿著這樣的手包,有些油膩?”
“油膩?”余小美琢磨了一下這個新鮮詞,并很快大致明白了它的意思,“你說得還挺有道理,”
這樣的手包,確實和那些肚子挺大,收都沒辦法收,卻偏偏要穿修身的T恤,下車一定要重重的關(guān)上車門,好讓更多人的聽到他德系豪車的厚重,并一定要戴著墨鏡的老板更配一些。
“那你看看這個,”她把周晨往背包那邊拉,“我覺得這款雙肩包就很適合你,”
女人好像就有這樣的心態(tài),不管是和誰一起逛街,自己花了錢,也一定要拉著陪同的人花錢,或者像余小美這樣的,帶著周晨出來,就一定要為他花錢。
周晨猜想,可能她們這樣大把花錢的時候,其實也有些空虛有些負罪感吧,所以才要拉著人陪自己一起空虛、負罪。
“我真不喜歡,”他再一次推辭。
當年他沒錢的時候,對那些花幾十萬去搶一個包,搶不到還郁悶得不得了的行徑,一直非常的不理解,真的,想那樣糟蹋錢,少買些包,攢起來買一輛或幾輛昂貴的超跑他不香嗎,那好歹貴在明處。
原來他也不是沒有買過奢侈品,有,且僅有一次,而且是非常后悔的一次。
H牌的皮帶大熱的那一年,幾個損友從家里去首都叫他請吃飯,然后說起江浙一帶H家的皮帶都賣得沒貨,現(xiàn)在可以說買到一條就是賺到。
被他們一慫恿,周晨跟著他們,去燕莎也花了近9000塊入手了一條,一開始系上是感覺挺神氣,只是沒幾次,就覺得那樣顯眼的標志,太特么的別扭,然后就一直放在衣柜里供著,之后每每看到,總是肉痛不已,為什么要花這個冤枉錢?
這一次,雖然一定不會為錢發(fā)愁,只是,花幾萬十幾萬買個標志那么明顯的包……他現(xiàn)在還沒有這樣的消費習慣,將來,估計也很難有。
“你說我一堂堂七尺的熱血男兒,要是想著靠一身名牌來撐場面,你會不會對我失望?”
余小美一聽,嗯,好像還有那么幾分歪理,男人,就是得有點志氣,正準備夸周晨一句,再一想,咦,不對,“你這意思,像我這樣,一買買這么多的人,是不是非常的沒出息?”
“哪里,你這很多都是幫你媽買的,你這是盡孝,”周晨解釋著。
確實是這樣,余小美堅持的巴黎行,有奉旨采購的意思,她老媽據(jù)說給她列了老長的一個單子。
“再說,不應該就是這樣嗎,男人努力賺錢,然后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買包買衣服買首飾,她們高興,他才高興,就像你爸做的一樣,而不是反過來,你說對不對?”
“哼,總是說不過你,”
那當然,因為我江湖人稱周·總有理·晨。
“你是不是攢著錢,準備買一輛豪車?”余小美有些八卦,有些不甘心的問。
“我說大小姐,你真以為我們這次能賺很多錢啊,”周晨搖頭。
主要是,為了將來能買更多的豪車豪宅游艇飛機,養(yǎng)得起更多的娃兒,這一開始的幾桶金,哪能往外花?當然要投資,要讓它們生出更多的錢來。
“我看出來了,不管賺多少,你都不會花,”余小美嘀咕了一句,“真沒勁,”
“把這個,這個,”她指著架子上的一個背包,把手里的手包也遞給那個柜姐,“都給我包起來,”
哼,我要送的禮物,就沒有送不出去的。
“小于同志,”周晨朝她招手,“過來,過來,”
“我覺得,你可以讓你爸你媽,再幫你生個小弟弟,”他笑著說,“這樣你將來就能沒有負擔的放手買買買,”
“說什么胡話呢?”余小美伸手就在他頭上拍了一下。
她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每次一進來,真就收不住手腳。
“要是阿姨身體狀況不允許,那么,你可以向你爸打聽打聽,他會不會忘了十多年前,西子湖畔的夏雨荷或者其它雨荷什么的,”
“有沒有可能,你在哪個地方,已經(jīng)有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弟弟……哎,”他沖要發(fā)飆的余小美說,“注意形象,名媛,名媛啊,”
“等等,我接個電話,你好,考夫曼先生,你說……”
余小美看著周晨臉上的驚訝,一時也顧不上找他算賬,等他掛掉電話,連忙關(guān)心的問,“怎么了,難道是說好的事又有什么變故,”
“也算是變故,好的變故,”周晨有些呆呆愣愣的。
“那你倒是說啊,”余小美有些急。
“考夫曼告訴我,說是弗朗茨什么貝特什么瑪利亞的,”
周晨說得不明白,余小美也聽得一頭黑線,什么啊這是。
“總之,就叫他弗朗茨公爵吧,還什么什么萊茵行宮伯爵,反正是巴伐利亞王室現(xiàn)在的當家人,好像挺有來頭,還是一個知名的藝術(shù)品收藏家,”周晨是真不知道德國現(xiàn)在還有這樣的貴族,“看上了我參賽的那組作品……”
“真的?”余小美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德國的王公什么的,她也不了解,但既然是考夫曼說的,那應該不會有錯。
沒想到,周晨的作品,竟然被這樣的貴族看上。
“是,他希望能收藏我的那組作品,”
“哈哈哈,”余小美比周晨還要高興,“有這樣一位有身份的人喜歡你的作品,你不用再為你作品售價什么的擔心了吧,”
“喔,完美,簡直太完美!”
“還有,”她看著周晨,“你看,錢這不就來了,說,還想買什么?”
周晨:……
落梅河
ps:周晨:唉,我是這樣的優(yōu)秀,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小驕傲了呢,來,票票走一波啊,老鐵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