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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中的孤島第一部

第十章:到WF去賣糖葫蘆

風(fēng)中的孤島第一部 晴天可歸舟 3121 2020-03-30 18:34:53

  體育課的后半節(jié)課和往常一樣是自由活動時間,男生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籃球、踢足球的時機(jī)。供女生玩的項目不多,圍坐在足球場、籃球場旁一邊給男生當(dāng)觀眾一邊聊八卦也是一種令人身心愉悅的活動。

  扯著扯著,話題不可避免地繞到不久前班長和周家碩的緋聞上,幾個女生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你一句我一句地試探。管雨菲緊挨著程純坐在沙坑邊的石階上,她早料到會如此。盡管程純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大家還是想聽聽官方客套話之外當(dāng)事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周家碩那句話講得好:清者自清。

  程純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怕別人的臆想和揣測。

  “是誰寫的班長你真看見了?可是我們班也沒看見監(jiān)控設(shè)備啊?如果班里真裝了監(jiān)控的話那豈不是太恐怖了……”

  那天程純原本沒打算編這么一出,撒謊稱班里裝監(jiān)控是管雨菲給她獻(xiàn)的計策,用她的話說如此方可起到震懾人心和截斷流言的作用——以絕后患。

  管雨菲立刻坐直身子來了精神,故作神秘地替程純回答道:“你也太落伍了,隱藏攝像頭、微型攝像頭沒聽說過嗎?學(xué)校明目張膽地在班里裝個監(jiān)控設(shè)備學(xué)生能同意嗎?教室是學(xué)習(xí)的地方又不是關(guān)押犯人的監(jiān)牢?!?p>  剛才提問的女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心里的疑云還是沒能完全消散:“我還是不信,班長就這么公布了學(xué)校能同意?”

  “有什么不能同意的?散播謠言攻擊一個成績好的女生(還是班長)學(xué)校會不重視嗎?況且還涉及學(xué)校管理的死穴——戀愛問題?!?p>  聽管雨菲這么一通胡謅,連程純都開始信服了。不過能從她臉上看出什么破綻呢?她正出神地想另外一件事。

  此刻莊雅芳已經(jīng)深信不疑,壓低聲音問:“監(jiān)控裝哪了?”

  管雨菲雙手一攤,眉毛一揚(yáng):“我哪知道?。糠凑笄诒U喜磕情g屋子里滿滿的顯示屏,每個班都有。一點死角都沒有,連你伸手到后背撓癢癢都看得一清二楚。”

  莊雅芳的臉?biāo)⒁幌录t了,頓時羞憤交加地指著管雨菲:“你可別胡說?!?p>  “這有什么,是個人還不拉屎放屁了?哈哈哈……”

  “總之奉勸各位一句,在公共場合還是注意點的好?!惫苡攴瓶偨Y(jié)道。

  管雨菲忍不住偷樂,莊雅芳竟然信以為真了,她那一套小動作何須監(jiān)控,她每回想摳鼻屎或者抓后背總喜歡來聲東擊西那一套。

  管雨菲早就洞察了一切:每當(dāng)莊雅芳摳鼻子之前她就先裝作慢騰騰地在做眼保健操的第三節(jié),臉上流露出困倦疲乏的神情,仿佛已經(jīng)陷入半夢半醒之中。不知不覺中她臉上的穴位越長越靠近鼻翼,最后順理成章的她的兩根食指就伸進(jìn)了鼻孔,兩只手半握成拳掩住鼻孔和下半張臉,別人很難發(fā)現(xiàn)她究竟在干什么;至于她怎么撓背的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你只要看見她歪斜著身體手托腮做沉思狀并且穿著那件寬松的娃娃領(lǐng)外套……

  唐憶旸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程純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只要她的描述有一點特征能和周家碩沾上邊,也就不枉她在宿舍背著程純信誓旦旦宣稱黑板上的字肯定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我在語文課上說過了,以前喜歡帥的,以后希望找個相愛的、平等相處的?!?p>  她抓住機(jī)會:“現(xiàn)在呢?別說你一心一意只想著學(xué)習(xí)?!痹谔茟洉D的觀念里,沒有少女不懷春。

  管雨菲一把將程純攬在懷里,“我家純純才不會陷入兒女私情,她的境界不是我們能達(dá)到的,人家寒假可是要去WF社會實踐呢。”一想到程純寒假不能和自己呆在一起就難過,這丫頭居然要和自己的叔叔一家去北方賣糖葫蘆!她既心疼又敬佩。

  “什么社會實踐,就是去幫我叔叔賣幾天糖葫蘆,過年期間人手不夠?!背碳兘忉尩?。

  唐憶旸裝作無心地驚呼:“哎呀班長你真的要去WF賣糖葫蘆?!”果然正在打球的男生也聽見了——周家碩怔在原地,還說兩人沒事!

  體育老師也被吸引過來,他雙手背在身后站在一群女生中間好奇地問:“哪位同學(xué)寒假要去賣糖葫蘆?”唐憶旸后知后覺地捂住嘴巴,眼神往程純身上飄去。

  體育老師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挺好的,在教室里念了一學(xué)期書是該出去放放風(fēng)了?;顒踊顒咏罟?,多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腦袋會越來越靈活,”他拍拍程純的肩膀,“你們大家都跟班長學(xué)學(xué),有機(jī)會也到外面鍛煉鍛煉,不要一個寒假都窩在家里。下學(xué)期你們的體育課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多了?!?p>  程純白了管雨菲一眼:“你嘴巴可真快。”

  管雨菲沖她眨眨眼,賣萌道:“不偷不搶的,怕什么?!?p>  叔叔嬸嬸兩人常年在WF做生意,寒假糖葫蘆和瓜子、花生、核桃等干貨特別暢銷。程純也是偶然間聽到叔叔和爸爸的通話后下的決定。

  “你那邊人手緊缺再招個人不就行了,她一個小姑娘會做什么生意。再說那邊冬天那么冷,我可不會讓她去遭那個罪,”程遠(yuǎn)征一口回絕,“純純高中三年的學(xué)費都是全免的,生活費的開銷也不多,你嫂子能有什么意見。”

  電話那頭叔叔應(yīng)該是不放心奶奶一個人帶著齊齊去WF,想讓程純陪著。

  “我看你倆口子就是掉錢眼里去了,別拿想齊齊當(dāng)借口?!?p>  程純沒去過WF,與其一個寒假在家里面對許燕南還不如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她當(dāng)即決定跟奶奶和小侄子一起去叔叔嬸嬸那邊,于是搶過電話:“叔叔我去,你別聽我爸的。有我陪著奶奶和齊齊你就放心吧?!?p>  “哈哈,純純做事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來了叔叔給你開工資,你跟你爸說路費叔叔給報銷。帶兩身換洗的衣服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用帶叔叔這邊什么都有。對了,別忘了提醒你奶奶把降壓藥帶齊了,再帶兩瓶她做的辣椒醬過來。”

  “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程純此刻就想長著一雙翅膀飛到WF去。

  “你們姐弟倆把寒假作業(yè)帶上,你成績這么好趁著寒假這段時間給齊齊輔導(dǎo)輔導(dǎo)?!?p>  程純笑道:“原來不是讓我去賣糖葫蘆,是讓我去做家教的啊?!?p>  “對對對,哈哈別忘了啊,降壓藥、辣椒醬和寒假作業(yè)。”

  “都記住了叔叔,掛啦?!?p>  “好的拜拜?!?p>  程純把手機(jī)還給程遠(yuǎn)征,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程遠(yuǎn)征有時候覺得女兒比同齡人都要成熟懂事,有時候又覺得她比同齡人更任性執(zhí)拗,一旦拿定主意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爸,你就當(dāng)我出去旅游了。叔叔說了不讓我干活,我的任務(wù)就是護(hù)送奶奶和齊齊,到那輔導(dǎo)齊齊寫作業(yè)?!?p>  “難得放這么長時間的假還跑這么遠(yuǎn),你就這么不喜歡在家里呆著?”

  可憐天下父母心,一想到一年到頭和女兒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程遠(yuǎn)征不禁一陣心酸。程純確實不想在家呆著,但她不想程遠(yuǎn)征傷心:“你在家我怎么可能不喜歡在家呆著,可是一年到頭整天坐在教室里埋頭學(xué)習(xí)實在悶得夠嗆。趁著寒假出去開闊一下眼界不好嗎?只去這一次,明年高二、后年高三想去也沒時間去了。”

  程純拉著程遠(yuǎn)征的黑色行李箱出發(fā)了,里面除了換洗衣服、一雙嶄新的牛皮加絨馬丁靴還有二十套試卷和一個日記本。

  白天她幫叔叔看攤賣糖葫蘆,空暇時間給齊齊改作業(yè);晚上給齊齊講解一個小時左右的功課,和奶奶叔叔嬸嬸一桌吃飯、聊家常;每天都要跟爸爸和管雨菲通電話匯報這邊的生活情況,往往到深夜才有自己的時間寫作業(yè)。

  她和奶奶住在次臥,叔叔一家三口擠在主臥。本來程遠(yuǎn)途只租了次臥和媳婦兩人住,碰巧原來主臥的租客提前回家過年了,他跟那人商量付給他半個月房租并幫忙把屋里東西打包好搬到客廳,人家才同意臨時轉(zhuǎn)租給他。

  “媽,純純。你們祖孫倆就委屈擠在這間屋里吧,被褥和電熱毯都是我和你嬸嬸前天在市場新買的?!?p>  奶奶抱怨道:“就住十幾天還花這個錢干嘛?!?p>  “哈哈,媽瞧您說的。就是住一天也得準(zhǔn)備齊全周正嘍,不能讓我老娘和我大侄女睡光席吧,”程遠(yuǎn)途邊掀開鋪蓋給她們看邊介紹其他常用生活用品的位置,“都是在批發(fā)市場買的,便宜。那的老板跟我是朋友。”

  程純看著叔叔憨厚淳樸的笑臉,內(nèi)心倍感溫暖。

  “就是寫作業(yè)的地方小了點……”叔叔尷尬地?fù)蠐项^。何止是小了點,那張桌子上的雜物都堆到天花板上了。那塊A4紙大小的空地一看就是臨時收拾出來的,程純的試卷都鋪不開。

  “夠了,足夠了。”程純昧著良心寬慰他。

  在WF的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程純在這塊狹小局促的地方折疊著試卷看題、做題。耳邊傳來奶奶深沉的鼾聲,客廳里飄進(jìn)來熱烘烘的、甜膩的糖漿焦香味和山楂等水果凜冽醒腦的清香——叔叔和嬸嬸邊做糖葫蘆邊計算一天的收入。

  不知為何,這段短暫的充滿煙火氣的生活讓程純倍感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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