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受挫的跛龍迫切地想要解決錢浩這塊大硬茬。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jīng)損失了四員得力干將,其中不乏第一第二的虎豹兄弟。每每一想到錢浩,他就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他已經(jīng)不將希望寄托于手下的打手了,自從他在醫(yī)院看到虎豹兄弟胸前的傷痕,他就明白,此子絕非等閑之輩!
盛怒之下的他帶著一箱金條前往緬老泰三國邊境的一個特殊地域——金三角。
金三角一處墓地旁的茅草屋中。
“叔父,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您和我父親打下的基業(yè)可不能就這么毀在我手里啊?!滨她垘е耷怀媲肮蜃睦项^哀求道。
這老頭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渾身上下掛滿了奇怪的瓶瓶罐罐,細(xì)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那些小瓶子并不是掛在衣服上的,而是掛在長長的頭發(fā)上的。而瓶子里裝著的,是各種殘肢和動物器官,泡在惡心的渾濁液體里。
“龍兒呀?!崩先说穆曇羲粏〉孟裼弥讣坠文景?。
“十年前,我把最強(qiáng)大的靈物都給你了,還不夠嗎?”
跛龍哭喪著臉,”叔父,那王建國實(shí)力強(qiáng)悍,您那寶貝也就勉強(qiáng)保我一條命?!?p> 桌上的燭火突然劇烈抖動著,隱隱有要化作青色的跡象。
跛龍心中一顫,不敢怠慢,趕緊拿出身后的箱子擺在桌面上。
“叔父,這是晚輩孝敬給您的,就當(dāng)做是見面禮。”跛龍說著緩緩打開箱子的鎖扣,“您就再幫我一次,我給您奉上十顆童男童女的心臟!哦不,二十顆!”
燭焰漸漸恢復(fù)了正常。
“最后一次。我也時日無多了。”
話畢,老頭把手向身后掏去,揪出一個裝著幾根斷指的瓶子;手又伸進(jìn)后腦勺部位的頭發(fā)里,拽出一個裝有兩只眼睛的瓶子;最后在胸前取下一個泡著很多牙齒的瓶子;緩緩放在桌上。
取出幾個小瓶子后的老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很多,頭發(fā)更加干枯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道,身形也佝僂了許多。
他指向裝有斷指的瓶子說:“這是大力鬼,力大無窮,可劈山斷海。四十部鬼卒位列十八?!?p> 又指向裝有眼睛的瓶子說:“這是熾燃鬼,能操控火焰。排第十九。”
最后拿起泡著牙齒的小瓶子說:“針口餓鬼,位列第二,飛針奪命殺人于無形?!?p> 跛龍欣喜,如獲至寶般把這幾個瓶子小心放進(jìn)內(nèi)側(cè)的衣兜里。
“謝叔父!”
“唉......”枯槁老者擺了擺手,不再看他,瞬間陷入死寂。
......
后山。
錢浩此時正在追捕上次那只黑麂子。
這次,他有絕對的把握。
在黑麂子經(jīng)?;顒拥牡胤剑X浩找了顆樹盤膝坐下,閉上眼睛靜心感受著周圍的動靜。
不多時,遠(yuǎn)處傳來踩斷枯枝的脆響,錢浩的耳朵也輕輕動了動,嘴角露出笑容。
只見他手掐刀訣,隨手揮動幾下,那只黑麂子竟倒飛而出,除了摔在地上的悶響,再沒有了半點(diǎn)動靜,只有瞪得滾圓的眼睛。
錢浩站在它的尸體前,感嘆道:“不知道該謝你還是該恨你,唉......”
他想把這頭麂子送給羅君書,給他受了重傷的小兒子好好補(bǔ)補(bǔ)身體,非洲烏柑是可以恢復(fù)體力和精力,但是無法治愈傷勢。
“小勇!你看我給你帶啥好東西來了?!卞X浩把大黑麂子重重砸在羅君書家門口。
小勇歡快地從屋內(nèi)跑出來,看到這大家伙也嚇了一跳,“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麂子誒!”
羅君書聞聲也從柴房中探出身來。
“臥槽!”
他瞬間沖到黑麂子面前,撫摸著,“這么大,還是黑色的,這是麂子王啊!”
“那可不,我前幾天就是追它去了。”錢浩自豪道。
“難怪......”羅君書打量著黑麂子,“咦?沒有傷口?”
他反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錢浩。
“你不是說不放血才好吃嗎,我費(fèi)了好大勁才弄死的?!?p> 羅君書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那行,你先進(jìn)屋坐,我抬進(jìn)去處理了。勇子,給你哥倒杯茶去?!?p> 錢浩沒有進(jìn)屋,只是坐在門檻上抽煙,他覺得在別人家里抽煙不太禮貌,而且?guī)讉€孩子都在。
“錢哥哥,我爸說你年紀(jì)輕輕就是個煙鬼,這樣不好。”說話的是羅君書的二女兒霜寶,約摸比小勇大兩三歲。
錢浩笑道:“哈哈,那你爸就是個酒鬼?!?p> “爸爸說他就是酒鬼,還說勇子是膽小鬼,大伯是賭鬼,舅舅是小氣鬼?!彼獙毺煺娴馈?p> “哈哈,那你可別跟別人亂說,小心他們把你爸打成愛哭鬼!”
“對,我們不能再說鬼了,勇子最怕鬼了,一到晚上就怕得不行。”
“哈哈哈,好吧!這世界上哪有鬼啊,都是大人編出來嚇唬你們的!”錢浩打趣道。
小勇一臉認(rèn)真地看向錢浩,“真的沒有嗎?”
他搓著小勇的頭,“沒有!要用科學(xué)的眼光看待世界,知道嗎?別老想著那些妖魔鬼怪。”
小勇乖乖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很信服錢浩。
錢浩跟孩子們聊得很開心,煙都沒抽幾口就燒到煙屁股了。
“浩子,你他娘的咋殺的這麂子???”羅君書在廚房里大吼著,“咋這肚子里的內(nèi)臟全都碎成渣了!”
錢浩一頭黑線,“你一會又要不放血的,一會又要內(nèi)臟完好的,你咋不叫它自己跳進(jìn)鍋里呢?”
“暴殄天物啊!”
“有本事你自己弄去!”
“......”
很快,柴房里飄出濃郁的肉香,勾得錢浩和孩子們直咽口水。
“姐姐,我餓......”小勇可憐地跟霜寶訴苦。
錢浩卻自己在門外玩著泥巴,用刀訣在地上畫畫。
酒過三巡。
羅叔的妻子帶著孩子們進(jìn)屋睡覺了,倆人卻還在飯桌上意猶未盡。
“浩子啊,”羅君書拿起酒盅抿了一口,“真不知該怎么感謝你?!?p> “嗨,說這些?!?p> “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吶。”說著就要舉杯跟錢浩走一個。
錢浩也不扭捏,爽快地碰著杯。
“有件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錢浩點(diǎn)著一根煙,“咱倆還有啥不好說的,真是的。”
“唉,是啊,”羅君書長嘆一聲,“從你第一天來,我就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很靠譜,你真性情,你......”
“得了得了,你喝多了。”錢浩笑道。
“不,有件事,需要你幫忙?!?p> 錢浩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眼神誠懇的羅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