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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曇油油

第十一章 權(quán)宜之盟

綠曇油油 莜里 4153 2020-03-28 02:47:40

  “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看來顧姑娘還未懂得這個道理呀。“君亦辰踱步上前,身后的左子季和徐崢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小碧和顧青青見著推門而入的三人,正是與剛才她們所議論之事息息相關(guān)的人物,心下慌張,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便只坐在桌旁驚愕。良久,顧青青稍稍緩過神來,心下暗暗吐槽:“看來自己這兩天運氣不佳呀,莫名其妙被賜了個婚,現(xiàn)下背后議論別人,還被當(dāng)場給抓包了。”她將神情強自斂住,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扯上一抹無奈的笑顏,十分扭捏地上前,朝左子季一拜:“青青拜見辰王殿下”。

  此時,小碧也回過神來,心下迷惑,但因著不好干站著思考太多,便也走上前朝左子季行了一禮,期間,偷偷瞄了一眼顧青青,心想:“姑娘剛剛不是還知道辰王著紅衣的么?為何要故意拜錯呢?”

  而此時正受著兩個姑娘拜禮的左子季也是一陣迷茫的模樣,但即刻他就明白了,事不關(guān)己的神情添上了一抹無奈,“自己不過是想瞧一場君亦辰的熱鬧罷來了,結(jié)果熱鬧沒瞧上,卻被人禍水東引引到自己身上來了,虧他剛剛還為這丫頭稍稍擔(dān)了些心。”

  左子季退了一步,儒雅地回了個禮,道:“青青姑娘誤會了,在下左子季,剛剛姑娘所說的話,在下與辰王,以及徐大人,都是聽到了的?!本瓦@么輕飄飄的一句,又把話題踢回剛才顧青青的議論言辭上。

  而一進(jìn)門就開了口,卻被晾到一邊、無人搭理的君亦辰則徑直走向桌旁,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慢悠悠給自己斟了杯茶,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

  聽到來人正是左子季,顧青青心里是驚奇的,“左子季,臨督第一公子,朝堂三品大員,原來的顧青青喜歡的人,正是此人么?”想到這里,她認(rèn)認(rèn)真真打量左子季一番,帶著好奇,帶著深思,還帶著一抹局外人的審視,以及不屬于自己的憂傷。

  而后她牛頭不對馬尾的說了一句:“的確玉樹臨風(fēng),青雅至極呢?怪不得……”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她想說的是怪不得她會一見傾心,畢竟這樣的皮囊最是能迷惑人了。

  她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她已經(jīng)是不在了吧,所以自己該如何待這個人呢?該替她怨他,恨他,還是如個旁人一般毫不在意、事不關(guān)己。其實她想選后者,但不知為了什么心下有些難過,難道是自己共情的能力太強了嗎?顧青青如此想著,思緒發(fā)亂,便不自覺地望了左子季許久。

  小碧見此,非常憂心,自家姑娘好不容易忘記了,別是見了一面又死灰復(fù)燃了吧?她也是看得透的,自家姑娘與這左公子,原先沒有什么結(jié)果,之后一定也是不會有的,何況還剛被賜了婚。于是她上前將顧青青拉回,摁著她坐了下來,又去請左子季入了坐。

  此時,顧青青也自知剛才失了態(tài)。她于是給自己斟了杯茶,清了清嗓子說道:‘左公子好生眼熟,似我以前見過一般,剛才險些以為是自家哪位哥哥了,但又想了一想,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哥哥長這樣?!?

  坐在對面的君亦辰挑了挑眉,在場者,誰人不知她以前所做之事,相信她自己也已然得知,不過失憶后又花癡了而已。

  顧青青強裝自然,像是剛剛她什么事也做一般,拿起了圣旨問道:“聽聞辰王傾心于民女,聽聞辰王與民女兩情相悅,不知何時的事?”竟是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

  君亦辰給了她一個燦爛至極的輕笑,扯著輕靈的聲音慢悠悠道:”聽聞顧姑娘欲與某個守門的小廝長相廝守,雖不是本王該管的事,但本王覺得有些埋沒了姑娘,不如看看本王身邊的徐大人,雖說現(xiàn)下只還是本王下屬,但武藝超群又風(fēng)雅俊朗,以后前途不可估量。比起小廝,自然是好上一些的?!闭f完,繼續(xù)燦爛又溫和的咧著一嘴親和的笑,而站在他身旁的徐崢,此時的臉則是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聽此,左子季駭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徐崢,心下明了。

  而顧青青瞧著,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她也抓住這話的奇怪,看來并不是自己嫁給辰王這么簡單的事兒了,因為辰王的話倒像替徐崢說親似的。于是她道:“煩請殿下將話說得明白一些?!?p>  君亦辰將小碧打發(fā)了出去,吩咐她將門看好。因著左子季與顧青青有些牽連,有些事情必需得讓他清楚,免得日后壞了情誼,何況這位損友跟自己本是一個陣線之人,今日本是為瞧熱鬧而來,于是將他留下,妥帖后給了徐崢示意。

  徐崢紅著臉向眾人解釋宮宴發(fā)生的事,又向眾人說明了眼下形式。顧青青非得嫁入王府,不然只有死路一條,只是辰王已是心有所屬,所以拜堂洞房這些其實是徐崢,也就是說徐崢和顧青青才該是夫妻,但明面上,顧青青以辰王妃身份示人。

  徐崢這話,左子季已經(jīng)是猜到了的,他沒有什么情緒,私下里,他可以與君亦辰以損為樂,但正經(jīng)的大事,他不會與他偏差一分一豪。這個決定,他也覺得是現(xiàn)下最好的辦法。

  而聽到情況如此,顧青青心里氣極,已是將自己手指給摳破了才忍著聽完的。這些人,無故拉自己一個小姑娘下水就算了,還毫無歉意,還隨意安排自己的婚事,再世為人不過月余,雖父母姐妹不喜,身份亦微,但處處有奶奶疼愛庇護(hù),自己也上進(jìn),不為油米所苦,生活充實而安逸。她常勸解自己余生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家溫馨快樂,庇護(hù)自己與奶奶,也唯求自己不再懦弱敏感,多些灑脫不羈,活出一場意氣風(fēng)發(fā)來。誰知,誰知這些人這么一來,輕飄飄一句形勢危急就將她的一切全都打亂了?!八麄儐栠^她意思了嗎?他們憑什么這么隨意決定了她的人生?”現(xiàn)下她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世不苦油米,卻苦于這些權(quán)勢呀。她除了氣極還有痛極,因為手被她自己扣出了血,真的太疼了。她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最后竟什么也不顧,趴在桌上大哭起來。堂內(nèi)三人不知如何勸解,有些人或是懶得勸解,總之,只齊齊地耐心等著她哭……這一等就是等了好一會兒。

  顧青青哭了一場,便開始思考眼下自己該如何是好,她非一般的閨閣小姐,骨子里的心氣也是有的,素來好看些書,也帶著些對江湖兒女向往的情懷,在位某事,順勢而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心下琢磨著:“眼下嫁去王府定是無法避免了,只是聽他們的話嫁給徐崢是不可能的,自己如今小小年紀(jì),不曾遇到心心相映的人,怎可將就。不如在王府以假王妃的身份生活,謀些自己的事,閑余學(xué)些本事,籌些自己的產(chǎn)業(yè)勢力,這樣還可以在這幾年照顧奶奶。日后時機成熟,離開辰王府,游歷諸國,去看看自己向往的大江南北。如若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攜手天涯。想想也是不錯的。“

  “只是入了王府,就得應(yīng)付諸多事情,甚至還可能身死,自己還逃得出局嗎?”

  “算了,逃了想必也是躲躲藏藏,還害了奶奶,如果倒霉的死掉了,可能兩眼一睜又可回到家鄉(xiāng),也算好事……“

  幾番思索,終于想定,顧青青才慢悠悠的爬起來,自顧自地剝了會桌上的瓜子,沒有說什么話。

  三人看著她剝瓜子,也就看到了她被指甲抓破的雙手,徐崢心下有些愧疚。

  君亦辰似乎也是盡量掩掉了自己的不耐,至少手上的玉沒有一直在甩來甩去的了,但他卻依舊笑得燦爛不已。只聽他涼薄問道:“剛才徐崢?biāo)f,顧姑娘可聽清了?”

  這時候顧青青才注意到,君亦辰的笑,燦爛歸燦爛,卻蒼涼不已,沒有一絲溫度,帶著五分涼薄,三分純真,兩分邪魅,叫人看著有些心疼,有些害怕,有些著迷,似是看透了這世間的所有,憎恨這世間所有,又混不在意。

  顧青青抬著紅腫的雙眼看了看君亦辰,又看向徐崢,慢悠悠念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徐大人,您覺得這首詩如何?”

  徐崢驚慌,忙到:“詩自是極好的”,

  顧青青又道:“那大人覺得,這首詩用在你家王爺身上,可好?”。既然局逃不掉,諷刺人出出氣也是好的。如果這詩用來形容一個姑娘自是極好的,只是堂堂王爺傾國傾城,怎么想都有些許奇怪的,但顧青青覺得君亦辰本來也是比女人還要美的媚樣,被自己如此說,也不算虧吧。

  然而徐崢此時因著對著顧青青的淚眼,無心思考。便順著答道:“自是好的'.

  如此,左子季不自然的咳了咳,而君亦辰卻笑得燦爛,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并沒有理會顧青青的諷刺,只說:”顧姑娘,你沒有其他選擇“。說完便輕輕整理自己的衣服,打算離去。

  左子季看著顧青青,又看看眾人,眉目凝思,完全沒有了來看熱鬧的情緒,于是也起了身,準(zhǔn)備離去。

  只聽顧青青說:”局我愿入,但不是按你們所說的法子,否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熬喑接质且恍Γ骸惫媚镆詾槟憧梢赃x擇嗎?“已然是沒了耐心,轉(zhuǎn)了身往外走……

  顧青青跑過去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門,快速說道:‘我可以答應(yīng)嫁去王府,但不是與徐大人成婚,而是與你立約。三年,三年為期,你三年之內(nèi),你成大事,還我自由。如若逾期不成事,三年期滿,還我自由。在此期內(nèi),我可以以辰王妃的身份應(yīng)付一些事情,但我們之間各自生活,互不干涉。如若你們執(zhí)意逼我與徐大人成親,那么,除非我死,不然定壞你們大事。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p>  有些事可以妥協(xié),而有些事卻是原則,她就算拿命去賭也不會答應(yīng),比如,假為辰王妃,私下卻是徐崢的妻子,她接受不了。白天假意與辰王出雙入隊,晚上同徐崢同床共枕,虧他們想得出來。這樣,豈不是委屈了自己又委屈了自己的丈夫么?試問哪位丈夫忍得妻子如此。何況自己也有自己的志向,不愿小小年紀(jì)困為人妻,她更向往自由些,而且,自己也不喜歡徐崢呀,何必委屈自己。

  徐崢聽此,有些難過,大概是顧姑娘看不起他的身份吧,其余兩個人也這么認(rèn)為,畢竟在他們看來,顧青青招惹的,是他們兩。

  顧青青心下了然,但此時最難堪的不該是她么?無奈嘲諷道:’你們逼我入局,眼下我活著入局是沒有選擇的。但我有我的原則,白天假意與辰王出雙入隊,晚上同徐大人同床共枕,委屈了自己又委屈了自己的丈夫?試問哪位丈夫忍得妻子如此。何況,青青目前對徐大人,只有敬佩,談不上傾慕。我自認(rèn)為年紀(jì)尚小,不欲為人妻,不愿委屈自己。想來徐大人也只為履行任務(wù),何必委屈。如若日后青青與徐大人得以相悅,待身獲自由還愿相娶,自令當(dāng)別論“。

  徐崢臉紅,自己拉了她入局,都不曾問她意愿,也不曾考慮她所言之事,只怕那情形真的只會讓他陷入兩難罷了?,F(xiàn)下有什么資格談?wù)撟约旱南矚g,唯愿她日后安好罷。于是行了一禮,不再言語。

  君亦辰見是如此,他也不過是念著徐崢?biāo)坪跸矚g顧青青才出了他兩成婚這一出,眼下看來,妾無意,自然答應(yīng)了立盟之事。

  于是4人又回了桌子坐下。小碧應(yīng)著吩咐找來了些白布和筆。顧青青將約定的內(nèi)容寫下,一氣呵成,蓋棺定論。除了在協(xié)約的一些細(xì)節(jié)上與君亦辰爭論了幾番,除了在拿刀割手按血印時,一副疼得要哭的模樣,一切順利。而后君亦辰等人離去,顧青青換了衣服去拜見了顧老太太,最后帶著小碧去看看文寶齋的事情是否了結(jié),才發(fā)現(xiàn)文寶齋的事就是胡鬧一場而已。于是叫人把這胡鬧之事告知各位其余各位掌柜,叫他們多加注意,后便又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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