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班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打鬧追逐,嘈雜喊叫的聲音又開始在班級后面的空地上演。
余初手撐著臉,半垂著眼看著眼前的書。
一個男生飛快的從教室前門躥進(jìn)來,站到講臺上大聲喊著:“最新消息,期中考試要提前啦?!?p> ……
班上總有個消息靈通的‘萬事通’?
余初抬眼過去。
班上的人放棄追逐打鬧,看向講臺上那個瘦小瘦小的男生。
“真的?”一個女生問:“你這兒又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啊,孫猴子你可別亂說啊,我都還沒復(fù)習(xí)的呢?!?p> 講臺上瘦小瘦小還黑黑的男生他們?nèi)〉耐馓枌O猴子,他哼了一聲,瘦尖的下巴揚(yáng)起,不屑的看向下面:“我是什么人,外稱百曉生的好吧。”
下面有人“切”了一聲,好笑的說:“人家百曉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你呢,倒是地理書上的東西都一問三不知,常年穩(wěn)坐年紀(jì)倒數(shù)。就拍老師主任馬屁的功夫倒是挺厲害?!?p> 哈哈哈哈哈
周圍人哄笑一陣。
孫郜被他們說的氣羞紅了臉,怒聲道:“我他媽不說了?!?p> “好了?!币粋€坐在講臺前排的男生沉聲道,其他人慢慢閉了嘴,沒再嘲笑。
余初側(cè)頭看過去,是班長開的口。
李文簡扶了扶眼睛,緩緩說道:“繼續(xù)說?!?p> 班長能鎮(zhèn)住這群人也不是沒有實(shí)力的,聽說經(jīng)常為學(xué)校出去比賽什么的,贏了好些獎項。
孫郜朝嘲笑他的那些人哼了一聲。
有班長罩我你有本事再說啊。
“我剛才看見老班他們?nèi)ラ_會,然后我也悄悄去了,在開會的問口聽了一會兒。考試確認(rèn)提前到放國慶假前了?!?p> “幾號啊?”有人問。
孫郜仔細(xì)想了想:“大概是27、28這些天吧。沒太聽清,但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間段?!?p> “哎,還有兩周的時間,不急不急”一個男生不在意的說。
他旁邊的人看了他一眼,調(diào)侃道:“你是不急,你也沒什么可急的,畢竟也是班上的扶都扶不起來的。”
明嘲暗諷說他成績差,爛泥扶不上墻呢。
“操”那個男生炸毛了起來,指著他大聲說:“你有種再說一次?!?p> “說就說,怎么了”另一個男生邊嘴硬說著,邊躲開那男生想抓人的手。
“有本事你別躲啊”
“有本事你別抓啊”
……
兩個男生又開始追逐打鬧起來。
孫郜又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教室又恢復(fù)了吵鬧。
余初默默記住了日期,又重新低下頭寫著自己的作業(yè)。
突然臉頰一陣冰涼,余初抬頭看見蕭佟藝站在旁邊咬著吸管喝奶茶,另一只手提著一杯奶茶貼近她臉蛋。
“給你的”蕭佟藝見她遲遲沒接,提著奶茶晃了晃開口說道。
“啊”余初呆愣幾秒才放下筆接過:“哦,謝謝。”
蕭佟藝一邊從她后面擠進(jìn)去,一邊說:“不客氣,第二杯半價?!?p> 余初笑笑,扯開袋子插進(jìn)吸管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她很少喝這些,每次還是吳淼求著她幫著去等漫長隊伍的奶茶店。
余初嚼了幾下珍珠,想起什么,側(cè)過身對蕭佟藝說:“考試好像提前到27、28了?!?p> “哦”蕭佟藝吸著奶茶絲毫不在意,隨手翻著不知從那兒來的課外書,反問道:“誰給你說的?”
余初頓了頓:“他們叫那個人孫猴子?!?p> 她不知道那個男生叫什么,孫猴子應(yīng)該是他們給喊的外號。
“孫郜說的?”蕭佟藝抬手翻了一頁,“那應(yīng)該是真的了?!?p> 余初看她一點(diǎn)兒都不在意的樣子,問了一句:“你看起來好像不急,你不想復(fù)習(xí)么?”
蕭佟藝沒看向她,吸了口奶茶,笑了笑:“有什么好急的,一時半會兒和立刻馬上有區(qū)別嗎?”
“再說了,給我這兩周時間全來復(fù)習(xí)我也考得和以前一樣啊,還不如用來玩兒呢?!?p> “怎么也得比臨時來得好吧?!庇喑跽f。
蕭佟藝嗤笑一聲,轉(zhuǎn)過頭捏了捏余初的臉蛋:“你還真是可愛啊,與其勸我,還不如你考上第一讓我風(fēng)光風(fēng)光,我也好出去說我同桌是第一你屌什么屌啊。”
余初輕輕掰了掰她在臉上作亂的手,小臉被捏得微紅。
“我告訴老班你又在欺負(fù)新同學(xué)哈。”不知何時回來的姜航坐到后面看著她們倆。
蕭佟藝收回手轉(zhuǎn)過頭翻了個白眼,作勢要打他:“有病啊你,小學(xué)生?還告老師?也虧你說得出來,我那八歲侄子都說不出來這么智障的話。”
余初也側(cè)身往后看過去,謝漾也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看著她,視線交匯,她快速移過眼神。
姜航眼疾手快往后一躲,賤兮兮的說:“那還不是你那侄子沒遇上你這種欺男霸女的女生同學(xué),遇上了指定早已經(jīng)告了千八百回了?!?p> “你說清楚我那里欺男霸女了,霸女如果是余初的話也就算了,她就是我的人。欺男?你?”蕭佟藝眼神里的嫌棄已經(jīng)無法形容,仿佛看到什么惡心的一樣,手還做樣在口鼻前扇了扇:“呵,我都嫌惡心?!?p> 她語氣里都是滿滿的嫌棄。
“操”姜航拍桌,使出殺手锏:“也不知道楊哲清是怎么忍受你這么多年的,你就是欺負(fù)他聽你話?!?p> “靠,有病啊,提那個死人干嘛?!?p> 余初看著他們打鬧屬實(shí)小孩子氣,眉眼半彎,笑了兩聲。
姜航眼尖看到余初笑了,朝著蕭佟藝輕哼一聲:“哼,我跟小同學(xué)玩兒,不跟你這個喔婆娘玩兒?!?p> 余初不知道喔婆娘是什么意思,應(yīng)該是說的方言吧,但她還是聽出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詞。
“你以為我就想和你這個臭蟲玩兒?。俊?p> 蕭佟藝翻了大大的白眼,拉著余初轉(zhuǎn)過身?!拔覀冝D(zhuǎn)過去,別理他們,都不是什么好人?!?p> “哦”余初呆呆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余光好像看見謝漾一直盯著她,斂下眼神側(cè)身回到自己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奶茶形成霧面水珠化了一灘水在桌上,余初剛才顧著說話沒注意到,她怕弄濕了放在一旁的書,趕緊把奶茶放到一邊,從桌子里拿出紙把水擦干凈。
謝漾翹著雙腿身子后傾,五指慢悠悠錯落敲著桌子,看著前面的余初低著頭忙著。松垮的低馬尾有些亂因?yàn)閯幼魍岬揭贿?,露出白皙的后頸以及細(xì)細(xì)的銀線。
下午的課大家上得極為枯燥艱難,整個教室都散開著一種昏昏欲睡的氛圍,一上課他們就眼皮開始打架,一下課就齊刷刷趴下一片。
有些同學(xué)下課從廁所回來都笑著忍不住說上一句“這是睡神投胎了?”
余初有時候也忍不住在下課后小瞇一下。
桌邊的奶茶帶著絲絲涼意,也逐漸變少。
仙小理
喔婆娘:方言,俗話。脾氣暴躁的壞女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