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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歲歲年年

第十四章

生生歲歲年年 唐十七姨 3002 2020-04-04 15:55:24

  謝桓見池鈞接了他的魚,全然不覺得人家只是想討個安靜,還真以為如他說的那般,池鈞是愛屋及烏,可將他好一頓嘚瑟,“鈞哥,你是不會釣魚罷?我來教你,釣魚這事兒,我頗有心得?!?p>  “不必,我想自己琢磨著,要有趣些?!背剽x婉拒。

  “自己琢磨哪里有趣了,琢磨不出來還容易鉆牛角尖,反倒急躁,且你須知,釣魚這事兒急躁不得的,不如我來教你還學(xué)得快些。”謝桓勸道。

  “當(dāng)真不……”池鈞還沒講完,謝桓又眼鼓鼓地瞪著他,池鈞心里咯噔一跳。

  罷了,謝桓這性子總要慣著些……

  “你教我罷……我……”我認(rèn)栽了,自然,池鈞下半段不是這樣說的,池鈞說出口的是“我思來想去,還是你教我比較有趣”。

  得了池鈞的“肯定”,謝桓總也忍不住臉上的笑意,池鈞本是不大耐煩的,卻架不住謝桓笑得真摯。

  就看在他笑得如此好看的份上,耐煩些。

  池鈞心想。

  如此,池鈞得謝桓教導(dǎo),也釣上了一條魚來,雖然稱不上多,好歹也有了收獲,溶錦那廂亦是如此,后來一口氣網(wǎng)了三條,再加上原先稷言偷偷給她的那兩條,足足五條!

  誠然網(wǎng)魚要比釣魚容易,卻依舊考些技巧,這不免教溶錦有些得意了,又說稷言從教溶錦釣魚開始,就不怎么管自己的活兒了,以至于幾個人圍在一處清算時,才發(fā)覺稷言魚不見了,溶錦很是疑惑,稷言只說,“或許是那兩條魚好動,躍回塘子里了?!?p>  溶錦便不做多想,隨即眾人預(yù)備打道回府,后才警覺少了淳銘,怕他有什么意外,又折回來尋他,卻不想他仍坐在塘子邊打瞌睡,這……委實危險!

  等將他叫醒,收拾工具時,不曾想,他的魚網(wǎng)里,竟有一條魚么,這……委實便宜他了。

  溶錦唏噓完才緊跟大部隊,嘚嘚瑟瑟往前走,而這把能在池鈞面前露一手的機會,使得謝桓也歡喜的厲害,于是嘚瑟的人又多了謝桓一個。

  哪怕到與楚宛出宮門的路上,都始終笑瞇瞇的,楚宛好幾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桓哥兒,你是個男孩兒?!?p>  “我曉得啊,做什么突然提這個?”謝桓納悶。

  “無事,就是提醒你,大殿下也是男孩兒。”楚宛認(rèn)真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宛姐兒,你為何怪怪的?”謝桓撓頭,“唔!你瞧前頭安仁宮跪了一人,像是沐鋒!”謝桓突然指著前方驚訝道。

  楚宛這時也抬頭望去,好像是。

  他們走進,楚宛見他汗流浹背,背上的衣袍都汗?jié)窳耍~上也出了汗,按照家里交代的,她此時此刻應(yīng)該立刻走開才是,可到底于心不忍,想著書箱里還有幾根未繡花紋,干凈的白錦帕,便拿了出來,又從食盒里摸了兩個果子,偷偷上前去,“臣女見過二殿下,二殿下擦擦汗吧,我這里還有兩個果子,無核的,偷偷吃了,也解些渴。”

  沐鋒未說話,她便把東西塞進他手里,不想沐鋒狠狠扔了出去,“不需要!”

  楚宛愣了,這下才反應(yīng)過來卻是自己多管閑事了,“那……臣女便先告退了?!?p>  “今日所見,不許向任何人提及!”

  “是,臣女曉得?!?p>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謝桓問她,“自古娘娘們教導(dǎo)殿下是常事,何況沐鋒向來與我們不和睦,你今日為何多管閑事?倒不像你平日謹(jǐn)慎的作風(fēng)。”

  “桓哥兒今日未曾阻攔我,倒也不像平日?!背鹦Α?p>  “唔,約摸是今兒個歡喜,何況從前我對稷言也多有誤解,可想表面所見未必能窺得事實,且他不過只與我們不和睦,到底沒做實質(zhì)上的壞事?!?p>  楚宛聽罷,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

  謝桓臉有些燒了,“你盯著我做什么?”

  “無事,就是覺得,桓哥兒長進了不少?!?p>  “我……我就是不跟小孩子計較!”

  “又來了,老把自己當(dāng)大人,你……”楚宛還未說完,馬車便停住了,外頭嬤嬤撩開車簾,“姑娘,楚府到了。”

  “那我便下車了?”楚宛看向謝桓低聲道。

  “嗯?!?p>  等楚宛到正廳時,已經(jīng)擺了膳,祖父伯叔們都已開席,有下人替她撩了簾子,女眷這邊卻還在等她,待她行禮問安后坐下,方才開動。

  “勞煩長輩們等著了?!?p>  “無事,下人們也是掐著時候擺的膳,只是我同你母親、嬸嬸們商討著你哥哥的婚事,也不急著動筷?!背戏蛉说?。

  楚宛的哥哥名喚楚悅,今年剛滿了十八,按理許多公子在這個年紀(jì)即便未曾娶妻納妾,大多也是有通房的,她哥哥身側(cè)卻干干凈凈,可見人品貴重,又年少有為,任都指揮使司經(jīng)歷司經(jīng)歷。經(jīng)歷這個官職雖不過一個正六品的小官,但再往上升就是都指揮僉事,那可是正三品的大官。

  何況還他有個在內(nèi)閣任次輔的祖父,外貌又英俊硬朗,在鄴城未曾成家的一眾公子中算得上是翹楚。

  如今到了成婚的年紀(jì),家里給說了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家的嫡幺女柳眉。兩家已交了庚貼,定過聘,只等來年春天柳眉及笄,八月里就要將人迎進府。

  只是剛聽得楚老夫人說,這柳眉前些時候小日子里落了水,如此大病一場,怕是不大好了,柳家的意思是想再養(yǎng)幾年,身子養(yǎng)好了再嫁過來,這一場鬧得大,楚家也明白,這一養(yǎng)怕是不曉得要養(yǎng)到什么時候去了。

  這般模樣,楚家若要退婚,也是情理之中,柳家自然不會有微詞,只是在外頭難免落得個不好的名聲,且楚悅年紀(jì)也不算小了,再要相看世家大族的女孩兒,怕是不易。

  便是這么個原委,楚家很是頭疼,一時進退兩難。

  聽及此,楚宛腦袋里下意識地冒出今日安仁宮那個身影,他日后也是要成婚的,不曉得他是否也會相看女孩兒?應(yīng)當(dāng)不會,殿下娶正妃,好像都是皇上、皇后挑中了直接賜婚定下的。

  那么成婚過后呢?楚宛年紀(jì)小,還不曾明白成婚是個怎樣的光景,是像她父親、母親那般么?唔!會有女孩兒像她母親對待她父親一般對待他么?

  楚宛這般想著,臉卻先紅了。

  “宛姐兒這是怎么了,臉紅紅的,可別是夏日里貪涼,受了風(fēng)寒,發(fā)燒了?”楚老夫人關(guān)切道。

  “不……不是,老祖宗切莫憂心。”楚宛連連擺手。

  “許是宛姐兒年紀(jì)不小了,聽了他哥哥的婚事才將臉紅了?!彼鸫蛉さ?。

  楚老夫人聽了大笑不已,直道“來日宛姐兒說親,定要說與這趙國最好的兒郎!如今宛姐兒常在宮里走動,最好到時讓老爺向圣上討了賜婚的恩典?!?p>  這“賜婚”兩字落入楚宛的耳里,卻越發(fā)讓她浮想聯(lián)翩。

  以至于連續(xù)好幾日上書房時,這位向來是師傅眼里的好學(xué)生楚宛,走神的次數(shù)不亞于淳銘。

  “宛姐兒,你是否有事瞞著我們?”溶錦問。

  “沒……沒有”楚宛忐忑。

  “定是有的,你這幾日上課老是走神,被抓包的次數(shù)都趕上銘弟了。”謝桓插嘴道。

  淳銘“就是!”

  等等。

  淳銘“???”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將楚宛圍在御花園的亭子里,出又出去不得,可要讓她說些什么,一想到那個念頭,整張臉又燒起來,像只熟透的大蝦。

  “你們……你們別問了!”楚宛氣急。

  謝桓卻不依不饒,她越是支吾其詞,偏偏就讓人越覺得有些什么,“你該不會做壞事了罷?”

  “沒……沒有!別問了!別問了!”

  “往往惱羞成怒是被人戳中了心事的體現(xiàn),你指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謝桓覺得自個兒聰明極了。

  “真的沒有……”楚宛著急地哭了。

  旁人都未反應(yīng)得過來。

  恰逢這時沐鋒從這里路過,看著眾人中間哭著的楚宛,臉色略微陰沉。

  直直地走進亭子將楚宛拉出好遠(yuǎn),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的,也不說話。

  還是楚宛先反應(yīng)過來,向沐鋒行了禮,“臣女見過二殿下,二殿下千歲萬安?!?p>  “嗯?!币琅f冷冷的。

  楚宛下意識以為沐鋒覺得剛剛自己是在告密,連忙擺手解釋,“我……我沒有將你那日的事說出來!”怕他不相信,又連忙補了句“真的!”

  沐鋒聽得她的解釋,臉色越發(fā)陰沉難看,先前在御花園聽見她的哭聲,以為她被欺負(fù)了,特地將她帶出來,誰曉得她想的卻是這茬兒,罷了,想也想得到,他們幾個平日一向是玩的好的,怎么可能會欺負(fù)了她去,倒是他多管閑事了。

  “你以為我將你帶出來是因為這個?”沐鋒這樣問她,卻不等她回答,只留下句“罷了”,便大步走開。

  楚宛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剛剛消下去熱意又蹭蹭地冒了上來,像是在證明著什么一般。

  楚宛掩面蹲下,卻越細(xì)思越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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