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在靈光流轉(zhuǎn)的傘面,樸質(zhì)無華,沒有太大波動,沒有什么招式,只有力量以及速度,這是什么拳法?
要知道這個年代很少有修行者用肉身去對敵的。這世上的修行者都講究行事有出塵之意、飄然仙氣。
傘面?zhèn)鱽淼恼饎幼岦S凱雙手有些發(fā)麻,繼而理所當然的那把傘脫離了黃凱的雙手。
正當眾人以為黃凱會輸?shù)暨@局對戰(zhàn)的時候,黃凱抽出一把劍來,那是一把極為細長的靈劍,那是一把傘中劍,藏于傘中的飛劍。
當黃凱的飛劍來到朝暮身前時,他并沒有動,看上去就像是嚇傻了一般。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原因,人們很清楚,那是因為黃凱的劍太快,快到尋常弟子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
接下來,那道細長的飛劍停在朝暮的眼前,距離他的眉心只有數(shù)寸距離。
黃凱并不想,平靜說聲承讓,讓勝負就此分出。
所有人都以為會看到這個畫面。
然而,這個畫面沒有出現(xiàn)。
他想的是,就算不能至朝暮于死地,也要讓他受些傷,這樣起碼對得起被奪妖丹的師弟。
至于藍海,他并不知道他能否堅持到那一刻,所以他選擇了一個較為直接的選項。
就在他想進一步發(fā)動攻勢的時候
一道聲音在論劍臺生出,向四周散去。
那聲音很清,很脆。
風拂溪面。
空氣驟然停止。
那道飛劍斜斜落下,落在了論劍臺上,濺起絲絲火花。
死一般安靜。
無數(shù)道震驚的視線落在朝暮的身上。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朝暮站在原先出拳的地方,仿佛沒有動過。
他沒有喚出飛劍,不是他不想,而是有些難。
細雨微風林中那套閉月劍法讓他損耗較為巨大,他現(xiàn)在并沒有足夠的靈氣去調(diào)動那把飛劍。
這也是他為什么選擇近身用拳對敵,而不是用劍的原因。
此時他赤手空拳,站在論劍臺上,哪里還有什么出塵之意,活脫脫的像個山村武夫。
當黃凱的劍飛到身前,他真的就用雙拳,砸了下去。
那道劍被他的拳頭準確擊中,就像一塊石頭落入水中,一聲不吭地掉落在地上。
很安靜,周圍的眾人都很安靜。
出啦此刻的朝暮,他放在身后的手,有些紅,有些腫,還有些疼。
但這些他都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好歹自己也曾是一代大能,豈能在這等小事上丟了面子。
黃凱甚至覺得聽到了自己血液快速流動的聲音,甚至他感覺到頭腦有些充血。
最開始,他有些不確定,難不成自己疲勞過度,被人暗算了。
直到他看到論劍臺上那把從傘中抽出來的劍,劍與他依舊保持著神識之間的聯(lián)系。
他的臉有些發(fā)熱,臉色卻越來越蒼白,眼睛深處燃燒的那團烈火比先前更旺盛了。
他霍然抬頭望向朝暮,眼里滿是仇恨與憤怒,大喊了一聲。
“??!”
隨著這聲喊,落在他身前五米的那把飛劍再次飛了起來。
這一次,飛劍的速度明顯更快,威力更加驚人。
更令人震驚的是,劍身周圍的氣流像是被冰住了一樣,在劍身身側(cè)一米的空間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可以想見這把劍此時是多么冰冷。
當那道飛劍回到黃凱手中時,更是凍結(jié)住了所有生機。
一道冰龍漸漸凝結(jié),直指朝暮,聲勢無比驚人。
……
……
“自在劍法中的困厄劍”
“他怎么會這劍法!”
崖間響起無數(shù)驚呼。
欲己自在,必敵困厄!
黃凱用的明顯是逍遙宮的自在劍法!
人們無比震驚。
那位逍遙宮帶隊長老也是滿臉震驚。
雖說黃凱是本門掌門親傳弟子,可這門派核心劍法,可是只有門派中貢獻極大的弟子方可修行,黃凱今日這般作為讓同門知道,門中恐生事端。
對于門中那些沒有背景的普通弟子來說,這太不公平。
看到黃凱用出自在劍法,崖間很多人都有些不滿,當然這都是逍遙宮一眾隨行弟子。
但他們明白為何黃凱冒著事后被責罰的風險,也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實本事。難不成就因為藍海奪了同門的妖丹?
因為黃凱這時候很憤怒,只想用最簡單甚至粗暴的方式把朝暮擊敗。
在前一次的交鋒里,他輸?shù)膶嵲谟行├仟N。
雖然有輕敵的緣故,但自己珍愛的飛劍,被一個低境界的同門,用如此粗魯、并不優(yōu)雅的方法擊落……誰能接受?
那可是他的本命飛劍,雖然當初他沒立下“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边@般豪氣的話語,但自己本命飛劍終究于自身同出一脈,辱劍亦是辱人。
寒意森然的冰龍向著朝暮而去,沿途所過之處,空中水汽皆被凍結(jié)。
看著這幕畫面,陸晨晨心想如果自己不想避其鋒芒,就只能憑劍意直接搶殺。
她很清楚朝暮沒有隱藏境界,扮豬吃老虎這事怕是不會在此刻發(fā)生。
不過她并不擔心,不知道是因為原先他早已看出朝暮的不凡,還是因為細雨微風林中優(yōu)秀的表現(xiàn),她對這個少年無比信任,總覺得他一定會讓他眼前再次一亮。
此刻,朝暮有些凝重。
他現(xiàn)在的境界還是太低,如果看不準,怕是有些麻煩。畢竟開恒初期與開恒中期之間的距離還是很大的。
他盯著那條冰龍,這次是兩拳,砸了下去。
晃鐺的一聲脆響!
他的拳頭再次準確擊中冰龍的末端,也就是劍柄。
至于為什么不選擇劍身,那是因為劍身太冷,自己一拳下去恐怕就沒有出第二拳的機會了。
劍柄就會好些,但此刻他的右手,明顯比左手大上了那么一圈。
火花四濺,黃凱的劍被震飛,沒有任何不同,和剛才的落地的角度沒有什么差別。
伴著嗤嗤的聲音,劍身四周的水汽開始融化。
朝暮看了眼被砸紅的拳頭,心想,果然還是境界高些好,起碼不是有劍不能用。
不過,他不準備再給對方太多出劍的機會,又是一拳,擊中黃凱的胸膛,這次是左拳。
觀戰(zhàn)的人們震驚無語。
摔倒在地的黃凱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這怎么可能?你為什么不用劍?是因為我不配嗎?”
看著身前的朝暮,黃凱臉色蒼白,喃喃說道。
朝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這位少年,但總不能一聲不發(fā)的走下臺去吧,那樣也太過于高冷,于是轉(zhuǎn)身說道:“我已經(jīng)出過劍了,只是你太慢,沒看到?!?p> “沒看到?你出劍了?你是用劍擋下的?”
“是。”
“真的?”
“千真萬確。“
在眾人的質(zhì)疑與懷疑的目光中,朝暮走下臺去。
通過玄天鏡觀看的蘇老笑了,縹緲峰的王長老笑了,水云澗的帶隊長老也笑了......只有逍遙宮的長老十分惱怒。
心中對黃凱抱怨道,你不好好修行也就罷了,怎么連拳頭和劍都分不清,這輸?shù)奶珌G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