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邵杰冷冷一笑,收掌一個斜切,掌緣如刀,砍向?qū)Ψ降氖滞竺}門,江凌辰知道厲害,連忙也是換招,順勢使出了一個言家拳的“銀蛇吐信”,躲過對方這一記兇狠掌刀,同時反擊對方的右肋。
轉(zhuǎn)眼間,你來我往,雙方已經(jīng)互相過了數(shù)招。
“原來你是言家門的弟子?”
短短幾個變招,尹邵杰已經(jīng)試出了對方的拳法路數(shù),這時想起,剛才對方好像確實是跟著那言家門的少當(dāng)家言鳴雷一起走進園子來的。
“既然是辰州言家門的,為什么不能直說,偏偏要藏頭露尾,遮遮掩掩?”尹邵杰喝道。
“我不是辰州言家門的?!?p> 江凌辰否認(rèn),他只是從言鳴雷那里學(xué)了一套言家拳法,并不認(rèn)為自己就是言家門的弟子傳人,何況言鳴雷和言家門也肯定不會承認(rèn)這一點的。
“你還狡辯,以為我沒看出來?”
尹邵杰不由氣樂了,決心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當(dāng)即掌上不再留情,招式頓時如疾風(fēng)暴雨般施出,江凌辰一下感覺壓力大增,只能左支右絀,盡力招架,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砰——”
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在尹邵杰的一陣疾攻之下,江凌辰很快就露出破綻,被對方一掌擊中肩頭,蹬蹬瞪的連退幾步,好在這次勉強站穩(wěn)了,沒有當(dāng)場摔倒。
“言家門的名頭,也不辱沒了你,為什么偏偏不承認(rèn)?”
尹邵杰不屑的冷笑道。
“我說了,我不是辰州言家門的。”江凌辰還是不承認(rèn)。
“好,你既然不承認(rèn),那我今天就非得打得你承認(rèn)不可?!?p> 尹邵杰本已打算收手了,試出了對方的拳路來歷,也試出了對方實力不濟,根本不是自己對手,覺得勝之不武,再打下去,對他的名頭也沒任何幫助,反而得罪了言家門。
但是聽到對方死不悔改,他就改變了主意,就當(dāng)是替言家門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肖弟子,連自己的師門都不肯承認(rèn),不僅他打得,人人都打得,即使自己把對方給打傷了,相信言家門也不能怪罪自己,說不定還要說一聲打得好。
他再次揮掌撲上,掌法連綿不絕,江凌辰能應(yīng)付得了一招,兩招,但應(yīng)付不了三招,四招,只要在三五招之內(nèi),必然就要中掌。
“砰——”
“砰——”
“砰——”
接下來江凌辰接連中掌,被打得胸中氣血翻騰不已,那尹邵杰似乎心存捉弄,一掌比一掌厲害,最后一掌,更是打得江凌辰眼冒金星,喉頭有一股腥氣沖上,忙緊咬牙根,才沒有當(dāng)場吐血。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辰州言家門的弟子?”尹邵杰似笑非笑的問道。
江凌辰強抑住胸口翻騰氣血,雖然輸拳,但不能輸人,喘口氣說道:“不用問了,再問我也是這樣回答,我不是辰州言家門的?!?p> “好,有骨氣,但我看你能夠堅持到多久。”
尹邵杰冷笑一聲,再次揮掌撲了上去。
這邊的打斗,已經(jīng)引起了園子里不少人的注意。
剛開始,看到有人比試切磋,大家都饒有興致的過來觀戰(zhàn),看個熱鬧,但看了幾眼之后,不少人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因為他們都看出,這打斗的兩人實力相差懸殊,根本沒什么看頭。
“那人應(yīng)該是辰州言家門的弟子吧,實力也太不濟了,這樣的實力也敢出來混,這不是給師門丟臉么。”
“那個尹邵杰也不是東西,欺負(fù)一個雛兒菜鳥,也不能顯出他的本事?!?p> ……
言鳴雷也在觀戰(zhàn)人群當(dāng)中,其實他還是很有點詫異的,不是詫異江凌辰實力太弱,給他言家門丟臉,而是詫異江凌辰實力太高,高出了他的估計預(yù)料。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當(dāng)初只是教了對方一套粗淺拳法,并沒有傳授本門正宗內(nèi)功心法,而江凌辰現(xiàn)在使得,也確實就是他傳授的那套粗淺拳法。
本來這樣的花架子,遇上尹邵杰這樣的強敵,根本就不是一招之?dāng)?,但看現(xiàn)在場中情形,雖然江凌辰完全落在下風(fēng),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但勉強還是能擋住一兩招的。
當(dāng)然這里面不排除尹邵杰并沒有用盡全力的原因,像是在貓戲老鼠,但江凌辰能當(dāng)這個老鼠,也算令他驚訝了。
這小子什么時候練出內(nèi)功了?
言鳴雷看出來了,江凌辰已經(jīng)有了一些內(nèi)功基礎(chǔ),他尋思,或許這一年之中,對方又另有際遇,得到某家內(nèi)功心法的傳授,而這短短一年,就能練到這樣的地步,也算難能可貴了。
江凌辰總算是他帶來的,真要被這尹邵杰打傷,他面子上也不好看,當(dāng)他就要上前去阻止時,場中情況又發(fā)生了變化。
尹邵杰又是幾招連攻,迫得對方左支右絀,中門大開,眼看就要再度中掌,這時就見江凌辰陡然一提氣,腳步連點,踩出了璇璣步三式中的“驚鴻掠影”,嗖的一聲,身形險之又險的就從尹邵杰的掌風(fēng)中給避了開去。
大家都認(rèn)為尹邵杰必中的一掌,就連尹邵杰自己都這么認(rèn)為的,最后卻是打空了,打在了空氣之中,硬是被江凌辰給閃了開去。
而且這一招實在出乎預(yù)料,以致掌勢落空之后,狂妄大意之下的尹邵杰剎那間就露出了破綻,導(dǎo)致他心中一驚,生怕對方借機反擊。
好在江凌辰也許是經(jīng)驗不足,只是借助一招“驚鴻掠影”避開了對方的掌勢,并沒有借機反擊。
尹邵杰穩(wěn)住身形,臉上有些不好看,心中稍稍收起輕敵之心,畢竟剛才對方突然展露出的那一手身法,讓他險些吃了大虧,心中又暗自自責(zé),果然是驕兵必敗,師父曾教我任何時候都不能用欺招逞能,我卻忘記了。
場邊觀戰(zhàn)的人群中,發(fā)出一片輕咦之聲,顯然江凌辰突然展露出的那一手精妙身法讓他們也出乎意外。
看到這種情況,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邁步出去勸架的言鳴雷,又收回了步子。
尹邵杰感覺丟了面子,當(dāng)即輕喝一聲,再次揮掌撲了上去,不過這時招式中已經(jīng)謹(jǐn)慎了一些,連攻帶守,不給對方偷襲的機會。
江凌辰依舊還是那套言家拳法應(yīng)戰(zhàn),局勢依舊一面倒,尹邵杰占盡了上風(fēng),只是每每等到他打得對方左支右絀,無還手之力,就要一掌奏功的時候,江凌辰就會使出璇璣步中的三式,或是驚鴻掠影,或是流風(fēng)回雪,或是飛燕歸來,然后險之又險的避開對方看似必中的一掌。
連續(xù)幾番這樣的情形之后,尹邵杰不由大為氣沮,更感覺面子上下不來了,不過,拳掌并不是他的強項,他倚仗成名的是他的雁蕩劍法。
在又一次出掌無功,被對方逃出之后,他不由的頓住身形,唰的抽出了背上鐵劍,遙指著對方道:“你亮出兵器來吧,我要領(lǐng)教一下閣下的劍法高招。”
江凌辰當(dāng)然是沒有兵器的,就是有,他也不能拿出來,他根本就沒學(xué)過什么像樣劍法,也自知不是對方的對手。
“尹少俠,我并沒有兵器,你如果非要再打,我便憑一雙肉掌,領(lǐng)教你的劍法高招?!?p> 江凌辰這么說也是故意的,相信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會真的用劍法來對付赤手空拳的自己。
果然,他這一招,把尹邵杰給將住了,怎么說,他也是一個少年成名的人物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要顧及自己的面子,真要用劍贏了對方,那也是勝之不武,絕對得不償失。
正在這里僵持不下時,這時言鳴雷走了過來,朝他喊道:“尹少俠,不知我這位江朋友怎么就得罪了你,讓你對他不依不饒的?若是事情不大,不如看我薄面,就此小事化了如何。”
面對言鳴雷,尹邵杰倒不敢過于托大,當(dāng)即順勢收起鐵劍,說道:“言兄有所不知,我剛才問這人師出何門,他一直不肯承認(rèn)是言家門的弟子,反而一直推說沒有師門,這不是十分大逆不道嗎。”
言鳴雷呵呵一笑道:“江公子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是本門的弟子,只不過是學(xué)了一點本門粗淺招式而已。”
他故意把粗淺招式說的重重的,意思就是說,江凌辰只是學(xué)了言家門一點粗淺招式,你尹邵杰還是遲遲敗不了他。
尹邵杰吃了這個啞巴虧,還不好爭辯,剛才江凌辰使得,確實都是粗淺招式,真正精妙的言家門的拳法招式卻是一招都沒有的。
并不是說粗淺招式就沒用,主要還是臨敵間的隨機應(yīng)變,高手出招,粗淺招式一樣能夠克敵制勝,真正的超一流高手,更是喜歡用粗淺招式,這樣才是返璞歸真。
但總的來說,精妙招式變化更多,威力更大是確定無疑的。
“江公子真正的身份,其實是一個讀書的秀才?!毖曾Q雷接著又說道。
什么,敢情跟自己過了這許多招的,真的只是一個秀才?
尹邵杰嘴角抽搐幾下,這下感覺面子上更加掛不住了。
“言兄,你別誑我,這人分明是有武技在身的,雖然實力不怎么樣。”他說道。
“反正他是有正兒八經(jīng)的秀才功名在身,確是真的?!毖曾Q雷道。
尹邵杰覺得今天有夠倒霉了,打了半天,原來真只是一個秀才,他也不打算再爭執(zhí)下去了,說道:“算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他再計較了。”
說罷他就悻悻然的徑自走開了。
看到?jīng)]熱鬧可看了,本來觀戰(zhàn)的人群也散去了。
言鳴雷走過來,朝江凌辰問道:“江公子,你沒事吧?!?p> “我沒事,多謝言兄剛才仗義相助?!苯璩街x道。
“沒事就好,江公子太客氣了。”言鳴雷暗暗吶罕,尹邵杰是雁蕩三英之首,他那幾掌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即使留了手,對方能夠承受下來,那也是了不得了,也不知對方這身內(nèi)功是怎么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