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已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時節(jié)。何裁冰懶懶斜靠在藤椅上:“祥樂,你把皇上新賞的綢子拿些給王妃吧。”
祥樂努努嘴:“少爺啊,您聽奴才一句勸,那位娘娘可是不受寵的緊,您的身份怎么更應該和杜鵑側妃那樣的美人交好,而不是灰頭土臉的丑女人?!?p> 何裁冰皺了皺眉頭,“祥樂,你不懂,這位小姐和我身世相仿,也是庶出的女兒。說好聽呢,是庶出,說的不好聽,就是私生子女。我是皇帝的兒子,都尚且只能寄人籬下,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吏部尚書女兒呢?”
他是皇帝和鎮(zhèn)遠將軍的兒子。母親身為將軍,不肯做后宮的嬪妃,生下自己后遠馳邊疆戰(zhàn)死了。
祥樂不再多說什么,他看到少爺轉(zhuǎn)身側躺在椅子上的模樣十分心疼,“爺,我去了?!?p> 說罷便拿了好料子準備去清悠閣。走在花園,卻忽然聽見兩個人交談的聲音。
一男一女,那女聲似乎熟悉的很。
祥樂貪戀府中八卦,于是躲在假山后側耳傾聽。
女聲悠悠道:“還要多久?我還要多久才能成為這里唯一的王妃?”
男聲有些緊張道:“姐姐,此事不可過于著急,我們還需給西域送更多的信息。”
女聲嗔怒:“鸚鵡,你一個藥人,我讓你在此已是向王爺求了多少情,若不是你每日裝啞,早就被人扔了去。
”鸚鵡!?那不是杜戀戀王妃的妹妹么,那個啞巴原來不但會說話,還是男聲?祥樂大驚,手里的料子沒抓住散落一地?!笆钦l?”杜戀戀嚇了一跳。
祥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眼前閃過一個人影——正是鸚鵡。
她力大無窮,直接把祥樂拖到了杜戀戀王妃面前。祥樂剛想叫人,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已經(jīng)被剛剛地上的絲綢塞住。
杜戀戀今日身著粉紅色薄紗,薄紗后面是長長的贅裙。
“喲,這不是少爺身邊的那個狗腿子祥樂么?這么愛偷聽八卦呀?那不妨多告訴你點?我的妹妹,是個藥人,我們二人都是西域的細作。別的,你還想知道些什么嗎?”
她忽然湊近祥樂的臉,祥樂此時已經(jīng)被嚇得尿了褲子。他瞳孔緊縮,連忙搖頭。
杜戀戀嫌惡地搖了搖頭,“太膽小了。這也算得上是男人么?鸚鵡,把他處理了吧?!丙W鵡把掙扎著的祥樂直接推到了井里。
晚膳沒有照常送來,李虹蕭正覺得奇怪,忽然聽得外面一聲哀嚎,隨后是大哭,這哭聲正是橄欖。李虹蕭連忙跑來了,“橄欖,橄欖,你這是怎么了?”
嬤嬤嘆氣,也是不停地抹淚?!跋闃愤@孩子,不知怎的,掉到井里去了?!?p> 李虹蕭想到橄欖和祥樂的婚約,頓時覺得悲痛十分。抱住了橄欖,三人大哭一頓。
哭到后半夜,橄欖似乎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一眼醒來,已是下午:“娘娘,我這是?”橄欖試著張口,聲音卻是沙啞不堪?!澳銊e動了,嬤嬤給你熬了雪梨湯,快趁熱喝了吧,對嗓子好些?!?p> 虹蕭端了雪梨湯來。橄欖感激萬分,急著喝了幾口,忽然很堅定地看向了王妃:“娘娘,不知您信不信我,但我知道,祥樂哥絕不是隨便死去的,他掙扎了很久,且我再清楚不過祥樂的為人?!?p> 虹蕭雖然相信橄欖,但這也是無稽之談。只是抱著她,一邊拍了拍她的后背?!伴蠙欤@些事,以后再去想吧,現(xiàn)如今,你就好好休息?!遍蠙熘?,這院子里由杜戀戀帶來了個莫名其妙的藥人每日送來糕點,自己的愛人又身亡,這一切都沒那么簡單。
接連幾日,虹蕭看著橄欖愈發(fā)消瘦,已快不成人形,實在是擔心?!伴蠙?,你不嫌棄我不受寵,從我來這里,就對我很好,如今你這樣,我的心都快碎了?!?p> 橄欖搖搖頭,“王妃,您不懂,祥樂真的是被害死的,只是奴婢暫時沒有證據(jù),您若信我,就帶我去見見裁冰少爺。”
虹蕭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哪怕只是能讓橄欖開心一會,也是對自己莫大的安慰,立刻動身帶著橄欖前往少爺?shù)拈w院。
少年自從知道祥樂一去再也沒有回來,便不吃不喝,昏倒過去,醒來之后只是流淚,不愿下床。小廝正愁的焦頭爛額,忽然發(fā)現(xiàn)來了客人:“少爺!裁冰少爺,娘娘來了!虹蕭娘娘帶著橄欖來了!”少年眼中忽然有了光,“快叫她們進來!”
李虹蕭一身素凈的衣服,橄欖跟在身側。這何裁冰和李虹蕭已是許久未見了,“少爺?!倍它c頭行禮。何裁冰連忙招呼了小廝,盞了茶。三人坐定。
“少爺,我這次來,是為了祥樂。”虹蕭小心地打量著裁冰的臉色。裁冰則是愧疚地低下了頭,“那一日,我讓他去送些好料子給娘娘,誰知,就出了這樣的事。橄欖,我實在是對不起你?!?p> 橄欖搖了搖頭,“少爺,不用您說,我也知道。祥樂絕不是隨便死去的,他怎會自縊呢?”
“你的意思是?”何裁冰疑惑?!皩嵅幌嗖m,少爺,杜鵑王妃帶來了一個奇怪的藥人,這種藥人培養(yǎng)到頂尖的是少之又少,我此生僅見過一二。她稱這個藥人為她妹妹,每日來給王妃送一盤點心。我認為此事蹊蹺,杜戀戀絕沒你們所想的那么簡單?!遍蠙旌V定地分析道。
虹蕭和裁冰二人相視無言,他們明白了此事有蹊蹺,然而二人在府中皆是人微言輕,一個寄人籬下,一個不受寵愛,這二人有著主子的名義,但也使喚不動王爺那邊的人。
裁冰頓了頓:“橄欖,我深知此事有蹊蹺,祥樂一向樂觀,怎會自縊,我是皇帝的私生子,這事全府上下無人不知,身份很是為難?!焙缡掦@訝,想不到他竟然是皇子。
裁冰朝她苦笑,虹蕭堅定地點點頭,“少爺,即使這樣您也是我心中的少爺。橄欖,我們暗中調(diào)查吧。裁冰少爺,這藥您該喝了?!?p> 何裁冰艱難地起身,他指指桌上的藥,“你們不知,這藥,祥樂總能辨別什么是補藥,什么是有蹊蹺的,如今他不在了,我也分辨不出,不敢吃?!?p> 橄欖上前,“這里也有尸香曼陀羅的味道,和娘娘點心里的一模一樣,不必吃了,看來,這二人,是想對你們這些王府其他的掌權人趕盡殺絕?!?p> 何裁冰點點頭,“其實,不說這倆人,我叔父這些年,也送來不少毒藥,我什么都沒說過,也不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橄欖和虹蕭大驚,原來王爺早有殺了少爺?shù)囊馑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