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香如玉后背一陣發(fā)涼,似乎兩年前在昭覺寺外的一幕就在眼前。他記不清孟璇璣的長相,卻忘不了妱兒臉上那道疤痕。
“正是我家公子!”葉子一臉傲然,似乎能報上家門也會無比自豪。
妱兒抬頭,目光落在三樓窗口,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閃躲到看不見的地方。
只可惜香如玉并不知道,這樣的躲藏毫無意義。妱兒即便不用看到他的人,也能隔著數(shù)十里聞見那股獨(dú)有的香氣。
“哦?想不到,在萬事恒通還能遇到故人!我說那位俊俏王爺,你可還認(rèn)得我?”
妱兒故意將聲音拉長,表現(xiàn)出一副居高臨下,有債必收的樣子。
香如玉躲在三樓暗處,愈發(fā)感覺自己惹上瘟神一般,手舞足蹈地向鳳棲一通比劃:“快打發(fā)他走!”
鳳棲哪里見過如此不堪的香王,不禁轉(zhuǎn)過頭關(guān)上窗戶,笑道:“我還從來沒見你這混小子吃過癟,怎么今日這么慫?這可不像你風(fēng)格……”
香如玉自然知曉鳳棲話里有話,可他不想再把兩年前的傷疤揭開。就看見香如玉神色慌張,一個閃身沖到桌旁將丹藥靈材收了起來。
“我的好鳳姐,啊不,鳳姨!您就看在我母后的份兒上,好心救我一次……您先拖延一下,我從后門開溜!”
話音剛落,香如玉已經(jīng)迫不及待打開房門,身輕如燕地飛向走廊盡頭。
不到一個呼吸,香如玉站在萬事恒通的后門,如虛驚一場似的拍著胸脯。
“還好有鳳姨,不然這一次……”香如玉沒說完就愣住了。
不知何時,鳳棲已先他一步立在后門外,臉看一旁,平伸著右手:“你堂堂香王,竟然以如此拙劣的演技賴賬!我若不是看在她的份兒上,早就讓人把你腿打折了!”
“……”
香如玉一臉無辜。因?yàn)閵剝旱某霈F(xiàn),他把鳳棲的事忘了個一干二凈。此前請鳳棲淘換這些丹藥靈材,他曾許下十萬中品靈玉。
“這次來會多待些時日,那么多靈玉怎么可能帶在身上?鳳姨,我稍后讓人送來。你先讓我走……”香如玉一副尿急憋壞的樣子。
可香如玉越是這樣,鳳棲也越發(fā)好奇:“諒你小子也不敢跑!既然如此那就這樣,你告訴我為什么怕見昭公子,我就放你回別苑?!?p> 萬事恒通本就什么生意都做,如果能從香如玉口中問出“昭公子”的隱秘,鳳棲便可以多賺幾筆。
相信那昭公子的情報,東夷藥圣山和南都茶悅樓都會出個好價。
鳳棲心中快速盤算,雙手環(huán)在胸前,食指敲著手背。
香如玉只得小心翼翼地湊到鳳棲耳邊:“他是賒香人!”
僅僅五個字,鳳棲眼中立馬精芒爆射,轉(zhuǎn)身一只手提著香如玉的領(lǐng)子,將其薅起來懸在半空。
香如玉修為只有四劫,但在鳳棲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尤其此刻的鳳棲滿目精芒,暴露出的實(shí)力遠(yuǎn)非香如玉能比。
“香如玉!我知道你從小缺乏母愛,為了能讓她痊愈四處尋找賒香人!
如果昭公子真是賒香人你又怎么舍得逃走?
賒香人天生異體,自身香氣能治百病,就算死后也會化成玉,怎么可能臉上有傷?
你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信嗎?”
鳳棲一口氣說的香如玉啞口無言。曾幾何時,他何嘗不是這般想法。也正因?yàn)樽约喝绱藞?jiān)持,才會得罪賒香人。
“他~真的是~賒~香……”香如玉有些喘不過氣來。
鳳棲見香如玉面色脹紅,這才撤去修為壓制,將其放在地上。
或許是因?yàn)轼P棲已經(jīng)許久沒聽到“賒香人”三個字了,表現(xiàn)過于激烈。自家公子曾說過,如果遇到關(guān)于賒香人的事情一律不得外傳,甚至包括萬事恒通內(nèi)部。
香如玉坐在地上一陣干咳,這才從懷里取出那塊紫色的尋香玉,警惕地打量一番四周。
“兩年前,我在昭覺寺賒過一份香緣,被尋香玉吞了。我曾經(jīng)也覺得他太……”
那個“丑”字就在嘴邊,可他終究不敢說出口。既然那什么昭公子在外面,說不定那個能夠喚來蜃樓的老者也在這里。
他不想再次禍從口出,更不愿得罪賒香人。
這一次他為了美人莊的上官青而來,不希望再被那老者打得不成人樣。
反倒是鳳棲,盯著香如玉手里的尋香玉若有所思。
她記得,自己公子腰間也曾有一塊相似的。只不過那塊尋香玉更像一件靈物,常和自家公子說說笑笑。
“快收起來吧!賒香人的事情不要再提……就當(dāng)是為你母后。”鳳棲謹(jǐn)慎道。
“鳳姨,這下你該信我了吧?”香如玉換上一臉委屈,感覺自己莫名成了窩囊廢,完全沒有香王的樣子。
上一刻還被萬人敬仰,下一刻只能抱頭鼠竄。
而這一切,就因?yàn)槟侨苏f過,要讓他欠一輩子還不起。
“來人!護(hù)送香王回別苑。”鳳棲隨手一招,四個罩著在黑袍內(nèi)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跪在她身后,恭敬地回了聲“喏”。
緊接著,兩名黑袍人起身對結(jié)陣法,憑空劃出一道門,門內(nèi)正是萬世恒通別苑里的花園一角。
“香王請!”黑袍人開口。
“你,你們先……”香如玉沒見過這等手段,有些震驚。
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像風(fēng)一樣從正門穿過大廳,刮過走廊,又繞過玄關(guān)在后門散開:“王爺這么著急走,是怕本公子為難你不成?一別兩年,不如借鳳主事寶地敘敘舊,你意下如何!”
正是妱兒那獨(dú)特的“男子音”。
只不過這聲音在鳳棲聽來,不帶任何氣勢,不僅沒有任何壓迫感,而且沒有攻擊力。
這是什么功法?莫非他真是賒香人?
鳳棲伸展右臂,寬大的衣袖輕易擋住這股風(fēng),示意黑袍人退下。
隨著四個黑袍人無聲無息地離開,香如玉面前的門也隨之消失不見。任憑他伸手摸了摸,周圍空無一物。
鳳棲再度伸手揪住了香如玉的衣領(lǐng),將這位俊俏王爺拎了起來。
“鳳棲安排不周,還望昭公子莫怪!只是這小子欠我萬事恒通十萬中品靈玉還想跑,被我抓了回來……”
話落。
鳳棲就這樣出現(xiàn)在正門前,手里依舊拎著香如玉。
今日圍觀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足夠驚訝,可當(dāng)看到這一幕時,很多人已經(jīng)不敢再相信自己的雙眼。
妱兒不由地輕笑一聲,似乎兩年前那口氣出去了一些。
你不是說我丑么?那就讓你出丑。
“區(qū)區(qū)十萬中品靈玉,也值得鳳主事親自動手?倒不如這靈玉我出,還望鳳主事高抬貴手!”
妱兒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她會讓香如玉一直逃,又逃不掉。
每看他出一次丑,就在心里記上一筆:你又欠一次。
幕水公子
賒香小課堂:鳳棲的身份暫時不能告訴諸位看官。她并不是普通人是肯定的,甚至她身后的公子,也只是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