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眼前說一句話半句話都在打瞌睡的老頭是藍(lán)城里的武教頭,三朝圣太子年滿六周便被送進(jìn)藍(lán)城由武教頭傳授武藝,學(xué)四年便可,至于學(xué)的怎么樣多少全憑自己悟性,而武教頭也不會藏著,全囊相授毫無保留。歷朝的圣主如無變故基本都是藍(lán)城武教頭帶出來的。所以武教頭也稱為三朝之師。
蕭恒賜是這代里最為欣賞和認(rèn)可的,陌祭語是武教頭最喜歡也最惋惜的。而聞人無樾雖天資不足卻也勝在努力。三人都得武教頭的賞識。
往年的永安宴陌祭語和聞人無樾雖也見面總會打上一下,有時候失了手輕重都有,像今天這樣你死活我的也不知為何,驚動了都已經(jīng)躺在棺材里等死的武教頭。
不知什么時候聞人無樾來到了永圣見到了林紅衣,又不知為何誓要娶了林紅衣,林紅衣不知為何就答應(yīng)了,等到聞人無樾再去永圣,林紅衣莫名的失蹤了,因為惦念著林紅衣聞人無樾心神難安的趕來了永安宴卻見著自己日夜念想的人被陌祭語摟在懷里,二話不說的上去就打了起來。
而此事的緣由者躲在房屋最角落里一聲不吭就怕被人提及。
陌鈺盺頭疼欲裂不知為何,聞人瑜和同是捂頭不言,一房間六個人,兩個捂頭作痛,兩個怒目相向就差再來一架,一個躲在角落生怕被人提及。
陌曦玥則選擇安靜的半步不離守在父親身邊。
“永圣和天齊二朝速來無怨,孩子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你看……如何?”聞人瑜和有點(diǎn)無奈。
“本就是孩子的事,往日里打鬧無傷大雅,今日之事實屬讓永圣、天齊被人看了笑話。,不能輕易放過?!蹦扳暠^淡淡的說著。
聞人瑜和微微一愣,隨即點(diǎn)頭同意。
“確實……依鈺盺兄看……”
“永圣渡水邊界退守百里讓出渡水河前的山頭亦是吾兒奪人之錯?!?p> 陌鈺盺說的誠懇。
陌祭語卻是驚訝不已。
聞人瑜和聞言滿是驚喜,隨后陷入了糾結(jié)。
永圣這般歉意,天齊豈不是也不能隨意致歉。渡水速來野心勃勃時不時的騷擾著末延,末延二十年前也算是個富庶之地,之后因為唯一的公主失了消息便一蹶不振,四面受擾,如今公主巡回老皇帝好不容易振作起來,他還指望著未延能幫他扛一扛。
“天齊柳國退守南方百里密林之內(nèi)的地界如無人闖入,天齊絕不出兵,作為吾兒的魯莽沖動致歉?!?p> “那……密林之外發(fā)生的事呢?”陌鈺盺意味深長的多問一句。
“那三不管的地帶出了事也許天齊無關(guān)了。”聞人瑜和憨憨一笑。
“這樣吧!屠鎮(zhèn)瑜和兄你知道吧。?”
聞人瑜和眉頭一皺不解何意。
“屠鎮(zhèn)處在三不管,臨近柳國,細(xì)算起來也是屬于柳國地界,不知這天齊柳國退兵百里,這屠鎮(zhèn)是不是也不算在內(nèi)了……”陌鈺盺略有所思的微微一頓。
聞人瑜和這才明了,笑容僵在臉上眼眸一轉(zhuǎn)心里有了個打算。
“這不是多問嘛,自然的不算了。”聞人瑜和淡然一笑。
“瑜和兄放心,屠鎮(zhèn)就算沒了這地界天齊也絕不沾半里。”
陌鈺盺淡淡一笑。
聞人瑜和聞言暢然一笑,臉色驟然開明。
大佬間的交談,小孩子們依然不動了,更別提她這個女人了。
只見兩個受傷的人怒氣一哼差點(diǎn)又打了起來,若不是兩位老父親手快一人提了一個怕是又要打起來了。
在回庭院的路上,陌祭語一言不發(fā)拉著時刻想要逃跑的林紅衣。
陌曦玥在后面看的津津有味。陌鈺盺若有所思。
“你瘋了,能輕點(diǎn)嗎?”林紅衣微怒卻不敢怒氣。
“圣夫,兒臣先行回去換洗一番?!蹦瓣孬h從未見過這般陰沉的陌祭語,只見陌祭語沒得到陌鈺盺的回應(yīng)扛起林紅衣快步離去。
陌曦玥一看趕緊跟上,可惜后勁被穩(wěn)穩(wěn)的拉住。
“你不去看著?萬一出什么事了怎么辦?”陌曦玥一臉擔(dān)憂。
“年輕人的事我管不著?!蹦扳暠^拎著陌曦玥跨步走去。
“我也是年輕人啊,你別管我啊?!蹦瓣孬h掙扎著。
“你是我女兒,我只能管你?!蹦扳暠^冷聲一喝。
陌曦玥趕緊閉嘴。她能說什么,陌祭語還真不是他兒子。
“你告訴我,你跟聞人無樾怎么回事?!蹦凹勒Z將林紅衣往軟背上一丟怒氣滿滿的質(zhì)問著。
林紅衣怒氣一上猛的坐起。
“我哪知道他叫聞人無樾還是個圣子,他自己告訴我他叫劉樾的?!?p> 陌祭語微微一愣。
有段時間他很忙,他想得到圣父的認(rèn)同自主婚約。于是他成功的說服了圣父,待去找她時,整個落花閣說著她與一名叫劉樾男子的婚事,他一怒之下將人連夜帶回來了圣宮。
“你在外面還有多少的風(fēng)流債?!蹦凹勒Z質(zhì)問著。
“我哪知道?我一青樓女子,愛慕我的那么多,我哪知道我挑了誰的心?!绷旨t衣一臉委屈。
陌祭語只覺腦門熱氣一沖。
“要不,你放我回去唄,免得到時候又有人說我與他有私情……”林紅衣眨巴著眼。
陌祭語臉色突變猛的上前扣住林紅衣的下巴。
一字一句認(rèn)真的說著:“林紅衣,你給我記住,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p> 林紅衣一時愣了神,呆呆地望著這樣認(rèn)真的陌祭語。
嘴巴張了張卻嘴角上揚(yáng)笑了起來。
“不放就不放唄,一副吃人的模樣,你也不怕……”
話未說完便被一吻堵住。
陌曦玥站在長長的走廊上來回走動,望著天色漸漸暗下來。
想著藍(lán)陌,他在哪里?他怎么樣了?
“咻咻咻?。?!”無數(shù)禮花齊放將暗下的天色逐漸照亮。
“宴上莫要胡鬧出格了?!鄙砗髠鱽頊芈暼岷偷奶嵝眩瓣孬h忽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了。這樣的溫柔的訓(xùn)斥教導(dǎo)讓她難以反駁。
“嗯。”只低頭輕聲回應(yīng)。
陌祭語牽著林紅衣滿臉容光的踏步跟上,眼窩上的清淤絲毫不影響他心情。
一簇火紅的閃光從地面升上高空,直至成點(diǎn),微閃幾下后“砰”的一聲巨響后紅色的煙花如炸開的蒲公英無限的放大照亮整個夜空。
四個路口的長廊盡頭緩緩有人入場,圍著巨大的圓形舞臺依次坐落。
禮花逐漸消失之際燈火驟然照亮了整個宴會,白色的雪被擋在以中間為珠撲向四處房梁上的帷帳之上形成了白色的“屋檐”。
白衣長裙女子眉目帶笑,一顆虎牙顯得格外伶俐,如雪的肌膚更是被一身白衣襯的發(fā)亮,緩緩從高處落下,提袖墊腳間便輕舞了段。
場下一片被驚呆的目光呆呆的瞧著這靈動如水的女子輕袖翩舞著。
陌祭語一雙憨憨的眸子瞧著林紅衣輕笑。
藍(lán)可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瞬間退去,更是一鼓作氣甩袖舞起來。
“那個……”陌鈺盺有點(diǎn)心虛的欲言又止。
陌曦玥皺眉不解認(rèn)真的瞧著陌鈺盺。
“你可否學(xué)過些什么才藝?”陌鈺盺小心的問著。
“才藝?什么才藝?”陌曦玥眨巴著眼一臉不知的模樣讓陌鈺盺覺得有點(diǎn)不好受。
“這個……是這樣的永安宴但凡未婚女子都要獻(xiàn)藝一番……”
“……”陌曦玥瞪著眸子有點(diǎn)想要跑。
獻(xiàn)藝?她怕不是去獻(xiàn)丑。
“莫慌,為父會為你回絕?!蹦扳暠^趕緊按住準(zhǔn)備站起就跑的陌曦玥。
藍(lán)可容一舞結(jié)束緩緩鞠躬退下。
“喲!今年不奔著永圣太子了呀?!比巳褐胁恢稳溯p嚷一句引來不少人的人輕聲哄笑。
藍(lán)可容僵著退下來的身子,緩緩?fù)χ绷搜澈翢o羞怯的朝著人群掃視一番。
“管真寬,笑的人吃的時候悠著點(diǎn),小心嗆到?!?p> 話說完席下便傳來嗆到的咳嗽。
藍(lán)可容這才滿意一笑歡快的一躍而下,坐在了一名青墨襖子的婦人旁邊,除了婦人含笑握住藍(lán)可容的手,其他人都瞧著藍(lán)可容頭疼。
陌曦玥朝著藍(lán)家的席坐一一望去就是不見藍(lán)陌,連抹秋也不在,不禁心中不安了起來。
舞臺上一方長桌被人擺上,長紙攤上,筆墨丹青擺齊。
一名女子緩緩從臺階上走上,一舉一動皆是柔不帶風(fēng),儀態(tài)端莊。
陌曦玥瞧著有點(diǎn)眼熟。
女子朝著席下緩緩一笑。這個淺笑一笑讓陌曦玥想起了這女子是誰。
聞人靜雅。
真是人如其名靜而端莊,雅而不俗。
微微頷首玉質(zhì)提起筆便輕柔點(diǎn)畫,席下的人有瞧的認(rèn)真的也有自古吃起來,只等著畫完成。
聞人靜雅放下畫頷首低頭由著婢女?dāng)v扶著緩緩?fù)司酉隆?p> 畫一展出,席下一片驚嘆,只見畫里的魚好似破冰而出般的真實。雪也像落在畫上般真假難辨。
“千金一畫望贈之?!毕乱蝗苏酒?。
是大興的人,陌曦玥忍不住瞧去,蕭晉煬!
陌曦玥忍不住將伸直的脖子微微往下縮了縮。
“哈哈哈哈……都說這大興三圣子向來闊綽眼下看來還是不假的?!甭勅藷o樾笑到。
“我圣妹的丹青可是在天齊難尋敵手的?!甭勅藷o樾一臉驕傲,眼角看了眼陌祭語頓時失色。突然覺得沒什么開心的事。拿起筷子索然的挑動著眼前的飯菜。
蕭晉煬對著蕭勝殷低聲說了些什么,蕭勝殷眉頭微皺,瞧了瞧陌鈺盺又看了看聞人瑜和。
微微沉思然后舉杯站起對著聞人瑜和一敬。
聞人瑜和微微一愣起身回敬。
“不知瑜和兄可否贈了這畫給吾兒,千金如約奉上?!?p> 聞人瑜和笑著說。
“畫是公主所畫,本圣不干預(yù)?!?p> 說著都看向了聞人靜雅。
聞人靜雅徐徐起身頷首垂頭輕聲道著。
“畫遇知賞之人,靜雅很是欣慰,能遇知賞之人贈之便可,千金換之未免俗落了些?!甭勅遂o雅說罷依舊淡淡的笑著。
蕭晉煬看的入迷竟不知做如何回答。
“咳!”蕭勝殷輕咳一聲提醒。
“多……多謝。”蕭晉煬低身一揖。
聞人靜雅輕笑頷首坐下。
“瑜和兄啊,三朝之間的婚約甚少,最近大興與天齊的婚約還是在百年的那一樁。今日吾兒蕭晉煬對公主一見傾心方才與本圣提及不求能成但求給個機(jī)會?!?p> 聞人瑜和微微一愣。
蕭晉煬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頷首的聞人靜雅。
“這……年輕人的事,還得交于他們啊。靜雅啊,你自己什么想法?”聞人瑜和輕聲問著聞人靜雅。
開玩笑,皇家間的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更何況朝圣。
沒有聯(lián)姻是因為誰都不想低頭,再者就是素來的圣子公主間互相瞧不順眼的也是多了去。
這是想要逼聞人靜雅自己同意啊。不然他當(dāng)父親的回了就可以了。
“和安有幸得人賞識?!甭勅遂o雅依舊垂首,卻是起身緩緩欠了個身后又坐下。
聞人瑜和和蕭勝殷馬上歡顏一笑。
蕭晉煬更是喜出望外站起來又硬生生的自己坐下去。
“不行,這三哥來這趟都求了個姻緣,我也要為自己求一樁?!笔捲仆饷偷恼酒饘χ鴮γ娴呐右灰粧咭暋?p> 女子們驚慌的將頭垂下。
“那個……就那個傻笑的……瑜和叔將那姑娘許了我吧?!笔捲仆夂苁菬o賴的指著瞧著他一臉傻笑的女子。
聞人瑜和愣住,蕭勝殷皺眉不語,不知蕭云外又發(fā)什么情了。
“蕭云外,莫要胡言玷污了吾妹的聲譽(yù)。”一男子猛的站起一臉不悅。
“嘖,我說兄臺何苦這般說話,我蕭云光指指就能玷污她人聲譽(yù),我還真想將這天下的美人都指了個遍呢,他們沒了聲譽(yù)不就都只能等著我蕭云外來娶了嘛!”蕭云外很是開心的笑了笑。
男子一愣頓時臉色張紅。
被指點(diǎn)的女生掩唇輕笑。
“你個呆愣的家伙就知道笑?!蹦凶游⑽⒉粷M輕彈了下女子的額頭。
女子吐著舌頭依舊輕笑毫不在意。
“這……這純粹公主生性呆愣了些,怕是在你的府上呆不久?!甭勅髓ず驼f著。
“我蕭云外府里的女子向來安生!若是公主入我府就是府里的正王妃,我府里只有妃子侍妾從無王妃?!笔捲仆庖桓弊院赖哪诱媸亲屓硕继嫠y為情。
“喲,蕭云外你這往日里纏著說要娶我,將我做正王妃還要遣散府里所有的女人,這會兒怎么又將正王妃的位置騰出去了呀。”陌曦玥撐著下巴眨巴眼看熱鬧不嫌事大,又推了一把。
蕭云外深深的望著陌曦玥很是無奈的甩甩頭。
“你都當(dāng)著三朝圣主和藍(lán)家元老叫囂著要當(dāng)藍(lán)家夫人,我就不礙著你了?!闭f完蕭云外咧嘴一笑。
陌曦玥很是歡心一笑。
“……”正要說什么被陌鈺盺給打斷。
純粹公主望著二人有趣的對話,深深一笑。
“圣父,我喜歡這位圣子?!?p> 純真的笑容無害,說出來的話更是真誠。
在坐的所有人皆是愣住,蕭云外日常放浪的笑容也逐漸的僵硬了住。
這場永安宴,生生的變成了求親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