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去,一張熟悉的容顏映入眼前,此時的人眼中帶著難得一見的憤怒,雖然他平時也都是一幅不開心我很生氣的模樣,跟此時比起來卻是更讓人害怕。
輕挽起嘴角,眉目一彎,想要說你好,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淚卻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香盈袖,為何你總是這般亂來。”緊繃的神經(jīng)在香盈袖落入懷里的那一刻得到放松。將懷里的大人小人都緊緊的擁住。
“這不是你來了嗎?”帶著哽咽的語氣將頭深深的埋進百里藍陌的頸間。感受他的體溫感受他的氣息。
“你怎么來了?!毕阌涮ь^看著百里藍陌,眼中都是他。
“我接到消息說你進了屠鎮(zhèn),我便不停一刻的趕過來,不想你又跑了出去。你!嚇到我了!”百里藍陌難以想象香盈袖若是少了點什么他會做出什么事來。此時只將她深深納入懷中來確認她的安好,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黑子瞧著眼前的一幕撫著微痛的胸口和發(fā)麻的手腕,這世間能傷他的人不多,他是一個,心中莫名的怒火而起,不知何因。
那個女子的深情與方才的孤傲堅決判若兩人,他們什么關(guān)系?
“我的女人都敢動!”百里藍陌一雙眸子清冷到讓人不寒而栗。
那名扔鐮刀的女子此時被震懾到微微顫抖,直覺告訴她趕緊跑。
女子轉(zhuǎn)過身就要走,來不及躲過百里藍陌打出的真氣,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的被一掌打下,胸口一熱,口中鮮血流出。
黑衣男子以掌擋下了百里藍陌的第二波氣襲。
快速的摟著女子逃離。
“干什么不殺了他們?!迸有挠杏嗉骂澲?。
“打不過!”清冷的三個字不再多言。
看著那兩個人離去香盈袖這才安心的靠在百里藍陌的懷里,細細去感受他的一切。
“對了,馬匪還在這呢?!毕阌涿偷南肫饋怼?p> “我讓他先回去了?!卑倮锼{陌輕輕的說著。
“這就好這就好。”
夜色朦朧,暮色漸起,草木之氣沾染血腥之息,霧氣中仿佛都帶著猩紅的血絲。
有幸活下的,不幸離去的……這時候又談何幸與不幸,皆是苦命而已。
不遠處樹上人目送著香盈袖與百里藍陌的離去。
不自覺的自嘲一笑,臉色熏紅,醉意朦朧提著酒壺便是一口清酒。
“次次我趕先,此時竟晚了你一回……”想著又是一口,酒在嘴邊又是一頓,瞧了瞧將手中的酒壺往身后一擲。
“喝酒誤事!”說罷消失在樹上,只留輕晃的樹根在訴說著有人來過。
暮色升起,城門口的馬車全都消失不見,囚車上幸存的人眼中滿是死寂和疲憊,絲毫沒有活下來的喜悅。
香盈袖被百里藍陌抱著一步一步走進這滿是血腥的屠鎮(zhèn)。
門口替換了般,昨天的大哥已經(jīng)不在了。
一輛素雅的馬車比肩在一旁停下。
喬箐掀起窗簾,嘴角輕啟。
“你這女人真是命大不知幾回。”
百里藍陌斜視輕撇,喬箐輕哧一聲。
“我喬箐蠢了半輩子,現(xiàn)下瞧著似乎也并未如往愛之難舍了?!?p> “東關(guān)回不去?”百里藍陌淡淡的輕問。
喬箐臉色一僵,輕咬牙根,狠狠的放下窗簾駕車而去。
回到客棧,杜若正坐在離門最近的長凳上,面朝大門,使人入目便能瞧見。
香盈袖將懷中的小女孩交給百里藍陌匆匆的跑到了杜若面前。
“你起的夠早啊?!鄙焓忠亩湃舻募珙^,卻瞧著滿手的血漬和杜若潔白的肩頭,將手有縮了回來。
杜若一把抓住香盈袖的手,香盈袖疼痛皺眉卻不想發(fā)出聲音引得杜若擔(dān)憂。
“他是誰?”百里藍陌冷冷的瞧著杜若。
杜若緩緩起身朝著百里藍陌微微頷首已作問候。
“杜若!我路上撿的?!毕阌湫χ粶p。
“我?guī)阆劝褌谔幚砹??!卑倮锼{陌將小女孩遞給了杜若。抱起香盈袖就走。
“百里藍陌!杜若又聾又瞎你怎么將人給他?!甭犞阌鋯境龅拿?,杜若手微微一僵。
“哦?大海!”一聲輕呼,大海瞬間出來從杜若手中抱走了小女孩。
“這還差不多,大海,順便幫我照顧下我的杜若。”
“什么人都不知就你的,你這沒羞沒躁只增不減反而?!卑倮锼{陌輕怒不滿。
“我撿的就是我的?!毕阌淦^不理百里藍陌微惱。
杜若輕輕搖頭以示無奈。
“姑娘可算回來了,這啞瞎子,愣是在長凳上坐了一夜,怎么勸都不回房歇著?!毙捍蛑纷鲋_店準備。
香盈袖的心猛地微微一跳,瞧著帽幃下的面具微微一愣,想要下來卻被百里藍陌緊緊的抱著離開了沒有杜若的視線。
洗漱好的香盈袖,拗不過百里藍陌,背躺在床頭任由他處理著身上的大小傷口。
“之前被咬的腿怕是完全提醒不了你該如何護自己?!卑倮锼{陌清冷的說著,卻讓香盈袖聽出了生氣的感覺。
“嘿嘿!沒這些傷口,我哪能活著等到你呀。”
肩頭傷口處傳來一絲溫?zé)帷?p> “以后別做坐這樣的事了?!睂⒋綇南阌涞膫谔幨掌?,語中滿是疼惜。
“恩!”香盈袖羞紅著臉將臉垂的低低的。
“哦!對了,杜若是修靈者,他說你的心還在,只要找回來你把心還給她,你們就各自安然兩清了?!毕阌溟_心的抬起腿晃著。
“我知道!”
“你知道?”香盈袖不可思議?;仡^一想,也是,人家也是名門,怎么會不知道。
“有消息嗎?”
“沒有!”
“杜若說他有辦法?!?p> “嘶!你敲我腦袋干嘛!”香盈袖捂著后腦勺。
“什么人什么底細都不知,隨便說什么你也信?”百里藍陌很是無奈。
“我的直覺不會錯的。而且我知道他是杜若啊。”香盈袖毫不介意百里藍陌對她的埋怨。
初時見杜若只是好奇,相處一段時間后她發(fā)現(xiàn)杜若是個很溫柔的人,讓她感覺很安全。
這大概也是不管杜若在哪里,鳥兒都會不自覺盤旋在他上方停落在他肩頭,蝴蝶也會落在他手心不愿離去,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壞人呢。
“哎!”百里藍陌一聲輕嘆,對于香盈袖的說法很是無法接受。
“你最近可好····”香盈袖垂著頭,指尖隨意的比懷著床單。
“好!”
“什么?我不在你居然還能過的好?”香盈袖不服氣的轉(zhuǎn)過頭怒瞪著百里藍陌,百里藍陌撇嘴輕笑,眼中有藏不住的惡趣味。
看明白百里藍陌眼中的惡趣味香盈袖眉目一橫又怒又羞。
“我·····”百里藍陌緩緩將頭低下靠著香盈袖的耳畔輕聲的說著。
“其實過的不好!”
“你過的好不好·····與我····與我···何干!”香盈袖紅著臉繼續(xù)垂著頭趴在枕頭上。
“對了,馬匪呢?”香盈袖忽然想起來馬匪!
“還在囚車上!”
“我得帶著他去找那個帶金色面具的!”香盈袖說罷急急就起身卻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卻被百里藍陌輕柔的按了回去。
“別著急!”說著又小心的為香盈袖上了一遍藥,這才扶著香盈袖坐起。瞧著那節(jié)斷發(fā)心中微怒卻也是蓋過。
為香盈袖輕挽發(fā)髻整理好這攙著香盈袖走出房門。
去瞧了一眼小女孩,瞧著她脖間的繩索于是令著大海將還在沉睡的孩子抱起來,一起走。
杜若打開房門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門口也沒有出來,也沒有要再躺回去的打算。
“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先好好休息?!毕阌湎駛€老母親一般安撫著杜若。
杜若輕點著頭關(guān)上了房門。
百里藍陌卻是微微挑眉略有不爽。
“干嘛這樣的表情,你不在都是杜若在保護我的!”香盈袖增大了杜若的功勞。
“哦?”一個瞎子加啞巴能怎么照顧這么不安分的香盈袖?
“哦?是什么意思?”香盈袖學(xué)著百里藍陌的表情質(zhì)疑了一遍。
“還是說你要蕭云外那小子陪著照顧我!”
“........你沒事就好!”百里藍陌忽然臉色一沉,一聽這個名字就非常的不開心。
香盈袖成功的終止了這個話題。
香盈袖帶著小女孩來到了一個囚車繞滿的府邸。大大的牌匾上閃閃亮的用金漆刷了個金字。這閃亮亮奢華的高調(diào)真真的都是熟悉的感覺。
“蕭云外有無給你面具!”百里藍陌莫名的問著。
香盈袖一思索從懷里掏出一個來。因為她覺得面具這事真的是太好用了,所以不管是他給的還是蕭云外給的她都收著呢。
“到時候拿著這個面具去跟金主要人吧!”百里藍陌嘴角一扯。
“為什么?”香盈袖不解,難道蕭云外的面具比藍家的更好使?
“因為,金主是我的人!”蕭云外緩緩從墻頭那邊翻了出來,嚇的香盈袖往百里藍陌懷里一縮。
“不愧是藍主,真是什么都瞞不過藍家!。”蕭云外一臉坦蕩毫不掩蓋。
這個城跟蕭云外有關(guān)?那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有關(guān)?香盈袖止不住的朝著向她走來的蕭云外后退了幾步。
蕭云外心中一痛。
“別這樣,我雖然跟金主有關(guān)系,這屠城可跟我沒關(guān)系?!眱H是一個眼神蕭云外已經(jīng)猜到了香盈袖是怎么想他的。
香盈袖沒有說話,只是垂著眼瞼不去看蕭云外。
蕭云外深吸一口氣后先云外無奈的雙手一攤,一腳踹開了金府大門旁的側(cè)門。
“走吧,我?guī)闳フ胰藢⑦@姑娘的脖繩解開?!笔捲仆忸I(lǐng)著香盈袖直走進大堂,府里的人全都跪著低頭,直至蕭云外走后才起身各自忙碌。
金色面具男子匆匆從屋內(nèi)趕出來,瞧著蕭云外領(lǐng)著三四人進來眉頭一皺。
“這·······”金主指了指這些人。
“我情敵和我心悅的姑娘還有·····那什么·····”蕭云外隨意的指著大海和大海懷中的女孩。
金主的手有點僵硬,總覺得百里藍陌身上散發(fā)的氣息有點熟悉。
“我來討要承諾的?!毕阌渥叩搅私鹬髅媲?。
“承諾?”金主不解但瞧著香盈袖半邊赤紅的臉便恍然大悟。
“還真有本事居然活下來了。”金主忍不住的贊嘆。
卻被百里藍陌一個凌厲的眼神嚇的一哆嗦。
“既然是蕭兄的朋友就早說呀。白遭一晚的罪。”說著金主將手中的一個小瓷器拿出來遞給香盈袖。
“將這瓶子里的藥水往脖繩上滴上幾滴那脖繩就會自己灼斷開?!?p> 香盈袖被百里藍陌攙著來到了還在沉睡的小孩子面前。
“這孩子……”金主瞧著小孩子欲言又止。
“怎么?”香盈袖微微一頓。
“沒~沒什么??蛇€有人要帶走?”金主討好這的笑聲。
“我都能放了?”香盈袖眉頭一挑。
“那可不行,這人雖有無辜之人可大多是極惡之人,就這昨晚也有喪命他們手的獵人。”金主有點慌。
“我找一個馬匪的。”
“馬匪?那可不行,那家伙劫了我一遭,帶走我重要的東西,好不容易逮到的他,放了我又不解氣還損失慘重。”金主一想到丟失的東西心中就是一惱。
“可是……”蕭云外莫名的緊張起來。
瞧著金主無奈的點點頭,眉頭一皺可見有點憤怒。
香盈袖眉眼一橫望向蕭云外,蕭云外眉頭一舒,齜牙一笑。
“我可做不了別人的主?!?p> 香盈袖美眸微瞇。
氣氛僵持的時候,“轟”的一聲大門重重的倒塌下來,伴隨著四五人摔倒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