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呈憶出門沒有幾分鐘,門鈴又響了。
難不成這個家伙什么東西落下了?一天到晚丟三落四的,夏牧驤只得起身又拄上拐杖跳到門口。
門一開,門外站著的并不是蘇呈憶。
碩大的墨鏡,壓得低低的棒球帽沿。申瑗瑞!
看到夏牧驤吃驚的樣子,申瑗瑞把墨鏡一摘,臉上快笑開了花。
“還不讓我進去,狗仔馬上跟過來了?!辈坏认哪馏J有什么反應(yīng),她一個低身,從夏牧驤撐著的手臂下鉆了進去。
夏牧驤急得關(guān)上門,跟著跳了過去。
“你來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家?”
不理會夏牧驤問了什么,申瑗瑞又摘下帽子,捋了捋頭發(fā),自顧自地打望起夏牧驤的屋子來。
“嗯,真的是受傷了??墒牵退闶悄_受傷了也應(yīng)該收拾一下屋子嘛!”看到沙發(fā)上有一堆沒有整理的衣服,申瑗瑞一下躥過去,“看在你腳不方便的份上,我?guī)湍惘B衣服??!”
“不要!”夏牧驤一下急了。趕緊上前兩步拉住申瑗瑞——剛才蘇呈憶收衣服時,把他的內(nèi)褲放在了最上面。他本打算吃了飯再去收拾的。
很明顯,申瑗瑞也看到了,一下子別開了臉。
夏牧驤趕緊放開申瑗瑞,跳過去單手抄起那堆衣服,又跳進臥室,打開衣柜,把衣服一股腦地全往里塞。
越忙越出亂。剛從臥室走出來,申瑗瑞看著他,指指地上。夏牧驤一低頭,一條內(nèi)褲端端正正地躺在地板上。
夏牧驤一急,忘了右腳的疼痛,往前跨了一步,想去把內(nèi)褲撿起來。結(jié)果腳一著地,就疼得齜牙咧嘴,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看到他摔倒,申瑗瑞慌了神。趕緊上前去扶他。
夏牧驤心里一下躥出一把火,沒好氣地把她的手一甩,自己扶著墻壁站了起來。
看到夏牧驤怒氣沖沖的樣子,申瑗瑞慌了:“對不起嘛,我不是有意的?!?p> “你出去,我沒請你進來。”夏牧驤跳著走到門口,把門拉開。
他居然趕自己走。申瑗瑞哪受過這樣的氣,想到千方百計地打聽他的地址,再一路上躲躲閃閃地找過來看他……剛走到沙發(fā)前,眼淚就叭嗒叭嗒掉下來了。
看到申瑗瑞委屈的樣子,夏牧驤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過份了。她畢竟是女孩子。
夏牧驤又把門關(guān)上,語氣也軟了下來:“你說你一聲不吭地跑來。問你話也不開腔,來了到處亂轉(zhuǎn)。”
“我為什么一聲不吭地跑來?聽說你出了車禍傷了腳,我給你打電話你接了嗎?”申瑗瑞越說越來氣,哭得更厲害了。
“我是有多長得有多可怕?我是有多煩人?你這么討厭我!”申瑗瑞把包一提,直沖大門過來。
“我不惡心你,我走!行了吧!”
這下夏牧驤又慌了。她沒拿帽子,沒戴墨鏡,再哭得兩眼通紅地從自己家里跑出,說不定真會讓狗仔給弄點什么花邊新聞出來。她是明星無所謂,自己可能就不太平了。
想到這兒,夏牧驤趕緊一把拉住她:“喂,你先別哭。好好好,我態(tài)度不好,我不也是疼得急了嗎?”
夏牧驤的這一拉,申瑗瑞停下了——他緊緊地拉著自己,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申瑗瑞轉(zhuǎn)過身,直直地盯著他:“你討厭我是不是?”
夏牧驤總不能說是吧!
“不是的。你是明星不是嗎?你說你突然跑到我這么一個大男人家里來,就像你說的,狗仔們拍到了不是也不好嗎?”
“那你還趕我走?”申瑗瑞把臉湊得更近了,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夏牧驤。
夏牧驤嚇得趕緊把手一松。跳著往客廳里走。
申瑗瑞抹抹眼淚,伸出手一把扶住夏牧驤。夏牧驤呆了一下,這次沒敢再甩開她的手。這下,申瑗瑞那張淚還沒干的臉又笑得燦爛起來。
夏牧驤不傻,他知道申瑗瑞可能對自己動了心思。
“你干嘛這么不小心,被車撞到了?!鄙觇ト鸱鱿哪馏J坐下。轉(zhuǎn)身去果盤里拿蘋果和水果刀。
“我女朋友出了點事?!毕哪馏J看似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雖然自己和涂蘼并沒有走到那樣的關(guān)系,但這樣說或許能讓申瑗瑞知難而退。
“女朋友?”申瑗瑞剛綻放的笑容又不見了。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申瑗瑞覺得這不真話:“有女朋友你為什么參加相親節(jié)目?”
看來申瑗瑞在他身上做了不少功課。
“我是編導(dǎo),參加那個節(jié)目只是為了親自體驗節(jié)目效果?!毕哪馏J從申瑗瑞的手里拿過蘋果和刀,自己削起來。
“真的?”申瑗瑞咬著下嘴唇,一臉的不甘心。
“申小姐,我的女朋友不像你一樣有光鮮亮麗的生活。甚至可以說她活得很艱難?!毕哪馏J真誠地看著她說,“她現(xiàn)在遇到一些困難,暫時離開了我身邊。但我相信這不是我們的障礙。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p> 看著申瑗瑞繼續(xù)沉默不語,夏牧驤覺得今天一定得把事情說開,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不管以后能不能再遇上涂蘼,至少自己現(xiàn)在還想著她。說她是自己的女友,似乎沒有什么不對之處。這樣說不定會讓申瑗瑞知難而退。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做了什么令你誤會的事。我向你道歉。今天很謝謝你來看我。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夏牧驤說完,禮貌地伸出了右手。
聽得出來,夏牧驤說的不是假話。申瑗瑞看著他的手,心快擰成麻花了。不過很快,她也伸出右手,狠狠地握住了夏牧驤的手。夏牧驤一看她伸出的手,立馬笑了,他覺得問題應(yīng)該解決了。
“好啊,朋友!”申瑗瑞的嘴角也浮起一抹笑容,只是笑容里的含義與夏牧驤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