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蕭璋卻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發(fā)信息來問白瑾到哪里了,白瑾哪里敢說她跟著黑子來找一個男生,只說是在父母家里住著,算起來,他們兩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見了,薛蕭璋似乎早已按捺不住,一早又不停地發(fā)信息過來。
“瑾兒,起床沒?記得吃早餐哦,或者,你過來我這,我?guī)闳コ?。什么時候過來?。课胰ソ幽銈??!?p> “已經(jīng)吃啦,我們吃完午飯再過去哦。”
“昨晚睡得好嗎?”
“嗯,一覺到天亮呢?!?p> “我卻沒睡好。”
“怎么啦?身體不舒服?”
“嗯。”
“哪里不舒服?”
“心里,想你想得心里撲通撲通狂跳,跳得我不舒服,沒法入睡?!?p> 白瑾看著手機的屏幕立刻感同身受地心也跟著撲通撲通狂跳起來,接著便是臉頰發(fā)燙,感覺空氣很稀薄,她起身推開窗戶,驚聲道:“黑子,黑子,你看!”
黑子閉著眼睛刷著牙游過來問道:“怎么啦?”
“你睜眼看看嘛……”
“他怎么在那里?”黑子睜開眼睛更是被震驚了,趕忙爬到床頭拿起手機:“他沒發(fā)信息給我說要在樓下等啊?!?p> 白瑾咬著嘴唇轉(zhuǎn)動著大眼睛問道:“該不會一早就在那里等了吧?你趕緊收拾收拾,我們下去問問。”
黑子拖著拖鞋又游到洗手臺漱口洗了把臉,不急不慢道:“慌什么,他讓我們住這樣糟糕的地方,就該讓他在那里罰站,正好,我還沒想出怎么懲罰他呢,他倒是負荊請罪來了?!?p> 白瑾聽著這好不容易有個成語從她口中跑出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也再不催促,只坐著看黑子在她眼前慌亂地晃來晃去收拾東西。
“咦……你怎么在這里?”黑子下了樓梯看見許澤鎧,驚訝地問道。
許澤鎧拎起手中的包子道:“這附近都沒有早餐店,怕你們早上起得太早了找不到吃的。不過,現(xiàn)在好像也用不著吃早餐了哦……”
白瑾聽了心生憐憫,兩眼汪汪地看了看黑子,又對著許澤鎧說道:“你不會一大早就一直等在這里吧?怎么也不打個電話或者發(fā)個信息給黑子?”
許澤鎧扶了扶眼鏡,憨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早起,怕貿(mào)然打電話過去吵到你們了,畢竟是周末,好不容易有個懶覺睡?!?p> 黑子強忍住不笑出來,五官已經(jīng)因為用力而緊湊在一起,大步往前走飄出一句話道:“帶我們?nèi)コ晕顼埌?。?p> 沒想到許澤鎧真就應(yīng)了句“好”,然后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
白瑾倒是從來沒有見黑子跟她之前的男朋友相處成這個模式的,也是看得有點出戲了,竟沒法對面前這個是黑子進行對號入座了。
許澤鎧定是不會再帶她們?nèi)ナ程檬俏顼埖模瑪r了輛的士帶她們?nèi)サ揭患疑坛?,逛了一圈拿了幾十張餐館的菜單,卻一家店也沒進去,引著她們走到過道的邊上,把手里的那一沓菜單遞給黑子,問道:“你看看喜歡吃什么?!?p> 黑子看到一沓紙張和白瑾兩人四目對視,哭笑不得,她哪里有耐心一張張看呀,直接霸氣問道:“你有什么推薦?”
“我去那家湘菜館吃過,不過有點辣。”
黑子把一沓紙張丟到許澤鎧的手里,轉(zhuǎn)身拉著白瑾就走:“那就去那家吧。”
入座后,許澤鎧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就開始在桌子上擦來擦去,白瑾湊到黑子耳邊嘀咕道:“你看他那么愛干凈,一定不知道昨晚我們住的是什么樣的地方。”
黑子哭笑不得地只是看著眼前這個似曾相識卻又幾乎陌生的許澤鎧,竟莫名一陣感動涌上心頭。
用過午餐后,黑子和白瑾搭上了去往大學(xué)城的地鐵,黑子盯著手機發(fā)了幾條信息后帶著絲絲歉意的微笑看著白瑾道:“瑾兒,你今晚……在大學(xué)城住吧?!?p> “嗯?”
“哎呀,我今晚有約,活動結(jié)束后我要單獨行動,明天下午回去的時候再去找你,正好,你可以跟你的校長好好膩歪膩歪。???”說完還不忘擠眉弄眼地看著滿臉通紅的白瑾。
地鐵站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了,白瑾走出地鐵口便看到站在路邊的薛蕭璋,黑子小聲嘀咕道:“這一次終于知道出來接你啦?”
白瑾拉著她加快了步伐走向薛蕭璋,直到走近才發(fā)現(xiàn)薛蕭璋旁邊還有個穿著V領(lǐng)的上身豐滿的高挑女生,白瑾腳上停住了,臉上笑容也頓了那么一剎那,瞬時又恢復(fù)了笑顏,繼續(xù)拉著黑子往前走。
黑子卻沒有忍住地吐槽道:“我以為他春風(fēng)滿面地站在那里等你呢,原來是跟美女聊得正嗨呢?!?p> 白瑾緊張得扯了車黑子的手道:“別那么大聲,別人都要聽到了,而且他跟誰都那樣笑的吧,這也沒什么?!?p> 黑子臉上的表情突地變得詭異起來,從上到下打量著白瑾笑瞇瞇道:“瑾兒,沒事,你今天很美呢,那個V領(lǐng)女比不上你?!?p> 難得的是,白瑾今天穿了一襲齊膝白裙,雖然未施粉黛而且穿著平底的小白鞋,精致的五官,纖細的腰肢和白皙的四肢足可以把濃妝艷抹踩著恨天高的那女生甩九條街了。
再看到薛蕭璋兩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女生穿著恨天高甚至比薛蕭璋還高一點,黑子又更冷笑道:“瑾兒,你可以放心了,你瞧,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看起來是極其的不協(xié)調(diào),哪里有你和薛校長站在一起仿若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的效果呢?!?p> 白瑾用手遮住嘴角笑開了花,她對自己向來不夠自信,可是聽到自己最信任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心里還是很知足的。
就那么十幾米的距離,兩人的心理活動似乎已經(jīng)像過山車一般刺激,黑子走到薛蕭璋跟前用小黑爪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瞟了一眼那女生,對著薛蕭璋道:“喂!我說你不是來接我們的嗎?怎么跟這個美女聊得忘了我們瑾兒了?!?p> 黑子知道這個時候白瑾的表情一定不好看,所以她壓根不愿去看,省得因為白瑾的不忍心要她有話憋不出來的難受,一口氣說完也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就站在那里挺直了腰,單手叉腰看著薛蕭璋。
薛蕭璋直接忽略黑子的刁難,沖著白瑾露出那兩個深深酒窩的笑容問道:“瑾兒,你來了?”
聽到這里黑子愈發(fā)不爽了,帶著責(zé)怪的語氣道:“什么叫瑾兒來了?你難倒不是來接我們的嗎?”
薛蕭璋看著對面那個女子說:“給你們介紹下,這是韓冰,是……我上次去支教的時候認識的朋友,敏斌也邀請她來參加派對,她不識路,就讓我來這接……”
話還沒說完,黑子又插嘴道:“她不識路你就來接???我和瑾兒還是大老遠從別的城市坐大巴車倒地鐵過來的好嗎,怎么不見你來接我們呢?”
薛蕭璋一臉急切的表情解釋道:“原本是說要來接瑾兒的,可是瑾兒說你們認得路,我就……”說完才發(fā)現(xiàn)在三個女人面前怎么解釋都是越描越黑的,立刻又住了口放棄解釋了。
白瑾見薛蕭璋難為情的樣子,趕緊圓場道:“是啊,是我讓他別來的,我們上次不是剛來過嘛,我知道怎么走的?!闭f完又沖著那個女孩說道:“韓冰是嗎?你好,我是白瑾,這位是我的舍友,黑子?!?p> 韓冰從見到白瑾兩個開始就一直笑笑地站在那里,啥也不說,只是溫柔地笑,笑到白瑾都覺得自己哪怕有那么一點不愉快的情緒在這里都是難為情的,于是拉上黑子就往前走,還扭頭沖著韓冰說道:“我和黑子在前面給你帶路啊?!?p> 黑子拽著身子不肯老實往前走,嘴里還嘟囔道:“瑾兒,你總是這樣,‘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話說的是沒錯,可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更是人生真理啊,你什么都不爭不搶的性格,以后是要吃虧的?!?p> 白瑾也只是挽著她的手溫柔說道:“萬一就只是普通朋友呢,我們不都是這樣的嘛,對越親近的人反而越不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氣,可是在不那么熟悉的人面前卻總愛偽裝自己,沖著誰都笑,哪怕心里并不是特別喜歡對方,甚至那個時候心里很難受也要咬咬牙笑出聲來。成人的世界不得比小孩子多幾分容忍才對嘛,我們可以有自己的情緒啊,但是要在弄清楚是非黑白之后嘛。況且,我覺得這個韓冰看起來還挺……怎么說呢,應(yīng)該是個好女孩吧。”
黑子啐了一聲,說道:“瑾兒……我看你是眼瞎了吧?她這樣……”黑子突然沖動得加大聲音,白瑾趕忙說道:“小聲點,被人聽到我們在嚼舌根就不好了,嗯,雖然嚼舌根這件事就算沒人聽見也確實是不好的?!?p> 黑子又調(diào)整了下音量說道:“她這樣的,你哪里看出是好女孩了?你看她那衣領(lǐng)扯那么低干嘛呢,就怕人家看不見她的胸有多大是吧,炫耀什么呢,不就是胸大嘛,我還不稀罕呢,我這飛機場她還羨慕不來呢。哎……瑾兒呀,我跟你說你也不明白,反正我看一眼就不喜歡這個女生,一個字:裝,兩個字:做作,三個字:假正經(jīng)!”
白瑾聽著又覺好笑,勸阻道:“好啦好啦,你也該吐槽完了,她可沒得罪我們什么啊,被你說了一路。好歹是敏斌他們的朋友,你待會可不許拆臺鬧事啊?!?p> 黑子秒變乖巧模樣小聲說道:“知道啦,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只看你這尊大佛的面,你叫我哭我就哭,你叫我笑我就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