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你也是通過蕭璋認識的周奕輝嗎?”小敏嗑著瓜子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白瑾三人彼此含笑對視了零點幾秒,每個人心里都有話說,薛蕭璋先委屈地說道:“她才不是通過我認識的輝哥呢,是通過周奕輝她才認識的我?!?p> “?。渴裁垂??我們不都是初中同學嗎?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有她聯(lián)系方式嗎?”小敏吐掉黏在嘴皮上的瓜子殼,發(fā)現(xiàn)劇情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既驚又喜地擺正好吃瓜群眾的姿勢瞪著眼睛看著白瑾問道:“你之前真不認識我們啊?”
白瑾靦腆地低頭笑了,還沒想好怎么解釋,薛蕭璋先接話了。
“我算是她的‘僵尸粉’吧,躺在她的好友欄里沒有跳動過。前幾年我找她身邊的好朋友加的QQ好友,她可能并不知道那個就是我,蒙混過關地成了她好友好幾年,現(xiàn)在她也是跟周奕輝熟得緊,之前都要靠周奕輝才能約她出來,我是沒那個能耐的?!毖κ掕袄^續(xù)醋意滿滿地說吐槽。
“哈哈哈,我,我其實是知道你們的名字的,不是沒在一個班嘛,所以哪怕見過面也難免對不上號。你當初加我好友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名字眼熟,心想應該是以前的同學就沒敢拒絕,畢竟不確定你是哪個人,所以也不敢主動找你聊天啊?!卑阻胂刖陀X得這些經歷好笑,舉起飲料想跟他們干杯意識過往的歉意。
薛蕭璋趕緊坐近桌面拿著飲料杯跟白瑾的被子輕輕碰了一下,對面的兩位也自覺地拿起飲料碰了過來,大家喝了一口期待后續(xù)的故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周奕輝耐不住性子先開口了,興奮地扭動了下身子調整了坐姿看著小敏講述起了那時候。
白瑾和周奕輝的大學在同一個城市,相隔幾公里而已,一年多前的一個假期,他們班級組織出游活動,白瑾和周奕輝都去了。
出游的地方是隔壁海濱城市的一個沙灘邊,因為距離學校有一段路程,所以活動的計劃是兩天一夜的,去到那里游玩的有好幾個學校好幾個班級的學生,到了夜晚,好幾堆人就圍在一起生起了篝火,在玩樂中白瑾和周奕輝的班級剛好在隔壁,大家手拉手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玩累了便席地而坐,班里漂亮的女孩子有很多,可能是因為白瑾消瘦的身材和可憐兮兮又和善的外表讓人覺得容易親近,周奕輝注意到了坐在旁邊的白瑾,便主動搭話聊了幾句。
你來我往的幾句寒暄過后他們發(fā)現(xiàn)竟然是老鄉(xiāng),想到人在外地讀書能遇到可以說家鄉(xiāng)話的人是真不容易,千里來相識的緣分讓他們對彼此都產生了親切感,便加了QQ好友。
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小敏聽入了神,發(fā)現(xiàn)周奕輝停下來后立刻吃驚地追問:“這就應了那句俗套話‘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啊,離家?guī)装俟锏漠惖厮l(xiāng)你們竟然能碰到一塊,而蕭璋呢,明明就在瑾兒隔壁班也沒打過一次照面,真是太離奇了。然后呢然后呢?”
“后來我經常找她聊天啊,不過她總是說很忙,每次沒聊幾句就下線了,哪怕這樣,算下來我們也做了一年多的網友了,哈哈哈……”,周奕輝看著對面薛蕭璋‘奈何故事里沒有他’的落寞模樣甚是得意,白瑾全身心地回憶起過往,并沒有留意到旁邊薛蕭璋有何異常,主動接著周奕輝說的故事聊。
“那時確實比較忙,其實一般網友我都不愿意跟他聊天的,這不剛好我們都在一個城市讀書,所以還是能有共同的話題聊的,直到有一天,我瀏覽QQ空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竟然在我的那條說說下面聊得火熱。那時我才好奇那個署名叫‘薛蕭璋’的人是誰,可是我不認識他啊,就打開輝哥的對話框問他,直到我問起輝哥,他也才反應過來,然后才知道薛是我的初中校友,我也才知道他們兩個是高中舍友?!?p> 小敏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嗑不停的瓜子,雙手趴在桌上雙眼放光,津津有味地聽著這故事:“你們這也太戲劇性了吧???”。
“是啊,我也是那時才知道這周奕輝竟然跟瑾兒認識,也找他問清楚緣由,他也一樣是那時才知道我早就認識瑾兒,而且還是初中校友。后來我特地跑去他學校找他,才把瑾兒約出來。那時覺得人多不會把氣氛搞得那么尷尬,也怕萬一過去大眼瞪小眼怎么辦,就把嘉梁也拉上了。一開始問瑾兒有沒有空,她直接就拒絕我們了,可是我和嘉梁好不容易過去一趟啊,不見到怎么能成呢,我就直接拉著嘉梁和周奕輝坐公車去到她學校找到她,她才肯出來見人?!?p> “哈哈哈……不是不肯,不是不見,那時不是忙著嘛,你們一個電話就說要過來找我,實在是太突然了,那還是第一次有人特地跑過去學校找我的呢。而且那時學校不是在舉辦公益活動嗎,我要負責其中一個攤位啊,也怕忙著沒時間顧你們,要是冷落了你們不是更不好嘛?!?p> “事實證明你這擔心是多余的,我們那么能自娛自樂的一幫人。而且我們還過去幫忙打雜了不是?幫你賣了那么多東西,拍了那么多照片,結果忙了一下午都還不知道我是誰。”
薛蕭璋繼續(xù)佯裝埋怨著,其實他心底里不知道多感謝那天他堅持過去,兩個人才有了正式認識的機會。
“嘻嘻嘻,忙著的時候也顧不上問你那么多問題啊,我就以為你和嘉梁是輝哥大學同學,你們到了也沒自我介紹啊,我只能先入為主了?!?p> 周奕輝看不過去了,也過來搶話:“等她活動結束了,我們在校門外找了個吃飯的地方坐下來才正式把校長介紹給她,她當時一臉詫異的表情我至今歷歷在目啊。誒,不過那間飯點的番茄滑蛋是真的不錯?。 ?p> “是啊是啊,那是我們宿舍最喜歡去吃的其中一家餐館,我每次過去都點番茄滑蛋,雞蛋滑而不生,熟而不老;一般的番茄炒出來我都不吃的,要么放糖的太甜,要么放鹽的太酸,他家的卻讓人吃了只覺得番茄里都是濃濃的蛋香味。”白瑾興奮得高頻點頭贊同道。
薛蕭璋見白瑾認真描述的樣子更是天真無邪了,含著吸管癡癡地看著聽著。
“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是個有品位的吃貨?。倓傉f到哪了?哦……后來校長還去學校找過我一次,他自己不敢聯(lián)系白瑾,過來了才讓我約,我就發(fā)信息給她,我以為她會拒絕,誰知道她那時剛好跟她的舍友踩自行車到市區(qū)玩,我學校離市區(qū)就一兩公里的路程,便也租了兩輛車跟蕭璋和嘉梁一起過去找她們?!?p> “兩輛自行車?算上嘉梁不是三個人嗎?”
“是啊,嘉梁那時候在準備馬拉松,所以打死不肯踩車,就在旁邊跟我們的自行車來回跑了十幾公里。”周奕輝對嘉梁的體力是早已習慣,便用習以為常的口氣解釋。
“我超級佩服他的,那時一直在想為什么租用的車沒有后座的,不然可以載他一程。”白瑾回憶起那段時光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地說道。
“他不需要你載的。”
薛蕭璋趕緊出來解釋,在他看來白瑾對嘉梁格外在意,總是對他噓寒問暖的,事實上嘉梁確實是個暖男,行事溫文儒雅,待人謙恭有理,性格平易近人,白瑾只是用嘉梁的為人處世的同款方式對待他而已,并沒有多余的想法。
那天薛蕭璋帶上了從他大哥那里借來的相機,一路上給白瑾拍了很多照片,一行人來到中心公園擺出各種姿勢留下很多紀念的瞬間,白瑾很少拍照,她不知道面對鏡頭應該擺什么姿勢,而這又恰恰是薛蕭璋最擅長的事情,在白瑾看來,她和薛蕭璋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文靜內向得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傻丫頭一樣,而薛蕭璋就像個交際草,跟得上潮流,帶得動氣氛,能言善道還會拍照。
美好都是他們的,小敏只能乖乖當個聽眾聽他們三個饒有趣味地回憶往事,白瑾看在眼里,便湊前問她:“敏,我們初中那么多個班級,你怎么認識我啊?”
“名字是早就聽過了,全年級第一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不過把你名字和樣子對上號的還是從你那照片上看到的。”小敏回過神來認真地回到道。
“照片?什么照片?”
白瑾疑惑,自己從小就沒拍過幾張照片,甚至初一的時候有幾個男生給了他們的照片要和白瑾交換,她都拿不出一張來,雖然就算有照片她也不會給,但她確實沒撒謊,除了小學的畢業(yè)照之外,她近幾年沒去照相館拍過照片。
“是啊,貼在學校十佳學生欄上的照片啊?!?p> “???我怎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你說的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呢?”白瑾皺眉努力回憶卻依舊沒回想起來自己什么時候拍過照片。
薛蕭璋低頭若有所思,見白瑾傻傻的模樣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就是你……還留著短發(fā),站在教學樓老椰樹旁邊,穿著粉紅色涼鞋,一件紫紅色帶帽短袖上衣的那張照片?!?p> “呦,記得那么清楚???”周奕輝調侃道,薛蕭璋并沒有理會他,倒是想起照片里天真爛漫的女孩紅了臉,那也是他記憶中白瑾最初的模樣。
“???那張啊?我想起來了,那是教導主任有一天周末打電話到家里讓我過去拍的照片,我后來問他要一張留念,他說只洗了那一張,等宣傳期過了就把墻上那張送給我,可是等宣傳期過了我找他要的時候卻說是不見了。哈哈哈……那張照片很丑啊!我記得我小時候都是留短頭發(fā)的,穿的衣服也都是比較寬松的,看起來就跟個男孩子似的,一點都不可愛?!?p> “怎么會啊?我覺得……那個時候也很可愛?。 闭f到這里,薛蕭璋更是臉紅地扭頭望向門外,伸手抓瞎拿了一根薯條放進嘴里沒出聲。
“誒呦,應該是你的仰慕者偷偷把你的照片偷了去。”周奕輝看著薛蕭璋笑了一聲轉而看著白瑾說。
“怎么會,那么丑的照片誰要看呢,應該是貼在墻上掉下來被人掃走了?!?p> 白瑾從沒想過周奕輝的說話,現(xiàn)在回頭想想當初給自己寫過情書的幾個男生倒都記不起他們的模樣了,又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每每看到白瑾搖頭晃腦的模樣薛蕭璋都覺得可愛極了,他知道每次有什么荒唐的想法在白瑾腦子里的時候她會首先說服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除了學習之外的東西,白瑾記性都特別不好,尤其臉盲,哪怕今天坐在她面前說了一整天的話的同學,第二天她也記不得人叫不上名。
薛蕭璋初中的時候是學校的校草,這是白瑾“認識”他后從童年青梅竹馬的閨蜜那里通過不經意間的聊天中打聽到的,閨蜜不愛讀書,但是腦瓜子很靈,八卦消息更靈通。
雖然閨蜜的評價和自己認識到的薛蕭璋很不一樣,可是閨蜜的話還是讓她心里有疙瘩,她知道他很多女性朋友,也知道那些女性朋友里有好幾個對他仰慕已久,她和他認識已經一年多了,見面次數(shù)十個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所以她暫時不敢對彼此的情感有過早過多的期盼,只是單純希望能做個知己也不錯,至少兩人之間的聊天從來都是很舒服的模式,很多事情上心照不宣也能達成一致的觀點,更不需要刻意找話題去打破偶爾的安靜。
至少,目前,她是滿足這種現(xiàn)狀的。
“我理理思路啊,我和蕭璋是老友,蕭璋和周奕輝是舍友,周奕輝和白瑾是網友,我通過蕭璋認識了周奕輝,白瑾通過周奕輝認識了蕭璋,然后我又通過蕭璋認識了白瑾……”
“額,是這樣,聽你這么一繞口令,好像確實蠻離奇的,哈哈哈哈哈……”周奕輝撓了撓腦子,憨笑著說,隨即舉起面前的杯子:“來,為我們四人離奇的人物關系鏈干杯?!?p> “………”
薛蕭璋舉起杯子露出深深的酒窩偷偷地看了一眼白瑾,又看向對面兩人:
“為友……情干杯才對?!?p> “這周五去林皋找你們啊,和白瑾做網友那么久,聽她說得最多的就是籃球,至今還沒切磋過呢?!?p> 白瑾聽了笑而不語,雖然參加了好幾次校隊籃球比賽,每周也有幾次訓練,不過她還沒跟男生一起認真打過籃球。
“等你啊!”薛蕭璋還沒來得及想好下次約見白瑾要找什么借口,好基友已經幫他解決了,周奕輝話音未落他就激動搶答了。
“好啊好啊,那就來我家打唄?!?p> “你家?”白瑾愕然問道。
“嗯,你不知道吧,小敏家旁邊就是村委會,那里有個籃球場啊,就在你家到我家的半路上,有印象不?”薛蕭璋試圖解釋道。
“是啊。那個籃球場建起來之后,蕭璋就成天去那里打球,他的籃球一直都放我家的,去打球的時候就跑到我家拿。”
在白瑾眼里,小敏和薛蕭璋的感情親密而自然,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無話不說的情感也煞羨旁人,不像她和薛兩人的關系,好像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可是也僅停留在初步的好感而彼此不敢向前一步的收斂,白瑾知道在外人面前雖然顯得她和薛很熟絡的樣子,但事實上他們未曾聊過深入的話題,她不曾了解過薛的過往,更不懂他向往怎樣的未來,兩人像是極其親近的朋友,實際偶爾卻讓她感到遠隔千里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