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實踉蹌的坐進(jìn)車?yán)铩?p> 后排那人正躺在后座昏迷不醒,所以齊實進(jìn)的是副駕駛。
“接下來怎么做?”
司機的話干脆利落,同時手中不停,離合輕抬油門緊踩,車子像箭一般躥了出去。
但是他身邊的那人就不一樣了。
怎么做?
這個問題問得好,就像是在課堂上打瞌睡被老師叫醒提問一樣。
怎么做?
我都不知道題目是啥這該怎么做?
于是齊實晃了晃腦袋:
“那個……你們打算干啥?”
“我們?”司機專心駕車,沒看到齊實那迷茫的神情,“不是你讓我們把滑翔機推過來的嗎?”
齊實想起和暴雷的談話。
“然后我要去坐飛機把無人機趕下來?”齊實驚叫道。
“是?。 睂Ψ矫菜茮]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我瘋……”
齊實突然卡住了。
似乎自己確實是瘋的。
這個理智轉(zhuǎn)換是以自己的理智與精神作為燃料來強化肉體,所以自己在技能開啟期間一直是處于一種亢奮而且半瘋癲的狀態(tài)。
而現(xiàn)在技能關(guān)閉了,雙腳離地了,聰明的智商又占領(lǐng)高地了。
所以他開始感覺自己的行為有多么離譜了!
滑翔機上怎么去把無人機趕下來?!
跳過去用手拿嗎?!
不知道是虛弱還是后怕,冷汗?jié)裢噶怂暮蟊场?p> 就在剛才和暴雷談話的時候他還在一臉自然的讓暴雷去替他到滑翔機上趕飛機呢!
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所以我們就這樣一直跟在后面?”司機問道。
此時滑翔機已經(jīng)起飛了,無人機的速度并不快,尤其是在自律狀態(tài)下,無人機為了節(jié)能和處理器的負(fù)荷,速度遠(yuǎn)遠(yuǎn)小于被節(jié)目組控制的時候。
現(xiàn)在卷毛和暴雷正在漸漸逼近那圍成一團準(zhǔn)備撤離的無人機。
而齊實他們正在滑翔機的后面。
是啊,怎么辦呢?
齊實努力回想著自己在做夢時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無所獲。
“到底怎么樣?”司機催促道。
“先跟著吧?!饼R實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跟的緊一點?!?p> 司機點點頭,車子轟鳴聲愈響,速度正在直線加快。
也幸虧這車子是不知道啥天頂星人的復(fù)古科技,在如此顛簸的地形下進(jìn)行高速運動,居然除了顛簸之外沒有任何故障。
要是真的是上世紀(jì)冷戰(zhàn)時期的老爺車甚至現(xiàn)在的車子,在這司機手里的鼓搗下,早就拋錨熄火外加爆胎了。
但是車子結(jié)實耐操,里頭的人可就不一樣了。
在這樣的速度下,齊實想要坐穩(wěn)必須用手扶住車頂,而他的后面,那個一直在昏迷的家伙就更加不堪,在越過一個山坡的時候,他被車子起落的顛簸,直接滾到了位子下面。
齊實忍不住往后看去,想要幫忙把這個傷員扶起。
“不用管他了?!?p> 司機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前方。
齊實一愣。
“為什么?”
“救不回來了?!彼緳C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電磁波造成的?!?p> 這個看起來十分強壯的家伙,居然是他們中第一個倒下的。
齊實的心情有點復(fù)雜。
“他叫什么?”
“我們只用代號。他叫肌肉佬?!背聊艘幌?,他又說道,“我叫車把。”
代號?他們都有名字的,因為他們都有記憶,來自原本基因的記憶。就像那個被齊實殺死的家伙名字叫做阿諾一樣。
“我們不問名字,因為我們沒有名字?!彪m然司機沒有看著齊實,但是他依然知道齊實在疑惑什么,“畢竟這名字是‘他們’的,不是‘我們’的。比如一開始發(fā)信號的那家伙叫做瘋子?!?p> “確實夠瘋。”齊實勉強笑笑,“那么這個……肌肉佬,他快死了?”
“要是能出去,也就躺在醫(yī)療床上一兩周的事情。但是在這里,只有等死的份?!?p> 滑翔機依舊在逼近無人機,但是看起來暫時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去逼迫這群機器降低高度,所以齊實還有時間聊聊別的。
權(quán)當(dāng)是緩解壓力。
“看起來你不傷心?!饼R實問道。
“不,我很傷心,就和知道瘋子死了的時候一樣傷心。”司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隙看了齊實一眼,“但是傷心沒有用……我也快死了?!?p> 齊實張了張嘴,不知說什么好。
他能說什么呢?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又能做什么呢?系統(tǒng)再給個任務(wù)拯救所有人?但是貌似也沒有任務(wù)出現(xiàn)。所以他只能沉默著。
“你不用傷心?!彼緳C反倒笑了,“我們也看開了,或者說早就看開了,能加入我們計劃的人,或多或少,都抱著覺悟。”
“是嗎……”
“當(dāng)然了,作為正常人的你恐怕也不太懂?!彼緳C似乎想要把心里話一次全拋出來,“畢竟你還可以回到正常社會去?。 ?p> “什么?!”齊實這次倒是真的被驚到了,“你怎么知道……”
司機騰出一只手,敲了敲脖子上的環(huán)。
好吧,這確實是個身份驗證的好方法。
“雖然我們的計劃是趕不上了,但是我認(rèn)為能讓節(jié)目組吃癟的東西都是好的,不管你背后的公司是誰,只要能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們都愿意幫你。”
司機笑著,露出了滲血的牙齦。
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容樂觀。
對此齊實只能沉默的點點頭。
既然對方?jīng)]問他到底是這么來的,也沒問他應(yīng)該如何離開,那么齊實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卷毛和黑疤當(dāng)初請求自己帶他離開,系統(tǒng)的任務(wù)來了,齊實才答應(yīng)了他們的要求。
如今黑疤被蠱惑,躺在電磁波里生死不知,剛才還給齊實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實在是前車之鑒。所以齊實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tài),不愿多說話。
司機也沒有說話,只是專心的開車。
而就在他們剛才談話的功夫,滑翔機已經(jīng)來到了無人機的上方,正在對著它們靠攏施壓。
而無人機的自律系統(tǒng)似乎沒有應(yīng)對這種突發(fā)情況的辦法。
無人機群只是茫然無措的在滑翔機的下方飛舞著,然后就像是被蒼蠅拍驅(qū)趕的蒼蠅一樣四下散開。
散開就代表了有希望。
齊實忍不住握住車窗,探出頭望向天空。
滑翔機飛的不是很穩(wěn),在這樣的電磁強度下,滑翔機的儀表盤的各種電子元件有著不同程度的失靈。
但是好在卷毛還能掌握著的住。
“他們的確分散了!”卷毛在駕駛座上大喊,“繼續(xù)下壓嗎?”
“不要太急!”暴雷同樣喊道,“給那電子腦瓜點反應(yīng)時間!”
或許是因為節(jié)目組認(rèn)為沒有必要投入過多經(jīng)費,無人機的自律ai并沒有多么聰明,在滑翔機有意識的逼迫下,連續(xù)幾架無人機在自動分析后都在向者下方降落而去。
原本有四五十米高度的無人機現(xiàn)在最多也就距離地面十幾米。
很快就要成功了!
暴雷心中大喜。
但是卷毛的一番話讓他心中的喜悅一散而空:
“我們要進(jìn)入鎮(zhèn)子了!”
雖然沒有地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但是暴雷明白,把無人機趕進(jìn)鎮(zhèn)子這樣逼仄的環(huán)境下,只會讓它們抓著任何空隙往上飛!
四處都是墻壁和障礙,那么他們自然就只能往上了!
畢竟它們的目的只有脫離地面而已!
現(xiàn)在怎么辦?!
暴雷回頭看了看,齊實的車子正緊緊跟著他們。
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
暴雷掏出左輪手槍,瞄準(zhǔn)了在他下方的無人機。
“砰!砰!砰!”
7.62的子彈瞬間擊中了下方的數(shù)架無人機,只是有的無人機被擊中了扇葉,翻滾著摔倒地上變成了碎片,也有的無人機被子彈擊中的關(guān)鍵部位冒著黑煙就這樣被擊落。
只有一架無人機被子彈“擦”了一下,性能大減卻沒有墜落,在眾多不幸兄弟的碎片中緩緩降落。
成功了!
暴雷大喜,電磁波和傷勢的雙重作用下,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槍法居然還能保持這個水平,只是幾槍就能讓一架無人機成功迫降。
看著無人機緩緩的降落,他扭頭看向背后的車子。
滑翔機可不能在降低高度了,接下來就得靠這個商業(yè)間諜自己了。
千萬別出差錯啊!
而在車上,齊實仰頭干下一瓶急支糖漿。
隨手把瓶子丟在車?yán)?,齊實轉(zhuǎn)頭又看向車外,看著萬物都再飛速的向后跑去。
無人機已經(jīng)開始往下降落了,那么他自然需要迎頭趕上。
把瓶子丟在窗外,齊實摸了摸嘴巴,眼中紅色與癲狂并存。
然后一腳踹開高速奔行汽車的車門,
他忍不出舔了舔嘴角。
“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