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信息雜亂,宋黎皺眉想了良久,仍無頭緒。
她便不去想,也不去理一旁的錢升,起身走了出去。
錢升聽見她走動的聲響,抬眼看了一眼,卻并未說什么。
他們兩人關(guān)系并不如何好。
宋黎抬腳跨過門楣,便看到有小太監(jiān)侍立在門外,看到她出來便諂媚迎了上來。
宋黎看她一眼:“去冷宮瀾嬪那里知會一聲,說我今晚過去?!?p> 原身的親姑母,宋黎還是想去看一眼的。
當(dāng)年便是她派人從夏家悄無聲息的救走了尚且年幼的夏明笙。
更何況她這位親姑母,也算是一位剛烈人物。獨處冷宮近二十載,不嫉不妒,不怨不恨,也從未與皇帝服過軟。
便是當(dāng)初夏家滿門被斬,她哭到幾近昏厥,也從未求過皇帝一句。
她這位姑母,對這皇宮看得清楚。
和宋黎那時候很像。
一樣的看著,也只能看著。
看不到一絲希望。
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宋黎便想去看看。
今夜權(quán)升侍奉,一般并不會有她什么事兒,便是一個十足的好機(jī)會。
她趁著這時間回了自己房屋,慢慢熟悉這里的一切。
而后趁著夜色悄然往冷宮走去。
卻不料在半路看到趙佑默。
本朝太子秦苑。
宋黎愣住,看著月色下的青年施施然走向她。
“阿黎?!?p> 宋黎應(yīng)聲,細(xì)細(xì)打量過他:“所以你這一世的身份,是太子?”
“倒也是個好身份?!?p> 趙佑默附和,還不忘打趣她:“我也沒想到阿黎的身份竟是個”他頓了頓,似乎在忍笑,“宦官。”
宋黎悶聲應(yīng)答:“還是皇帝親侍,說不定啊,比你這太子權(quán)勢還要大些?!?p> 趙佑默便不說話,他們都明白,這位皇帝著實算不上英明,資歷平庸不說,疑心還重。
所以他不肯放權(quán)給太子,寧愿把權(quán)勢交給身邊宦官。
宦官掌權(quán),與帝師分庭抗禮,朝堂常?;靵y不堪。
直至后來,帝師被宦官扳倒,又被太子斬殺,朝堂才算是安寧。
趙佑默突然開口:“阿黎,錢升是我的人,我會囑咐他照拂著你些?!?p> 宋黎愣住:“錢升?”
趙佑默點頭:“說起來也是難以置信,可事實便是如此,錢升,是太子的人。”
“皇帝享受權(quán)勢握在手里的感覺,不愿早早放權(quán),可他也沒想過,錢升竟會是太子的人?!?p> 宋黎總算反應(yīng)過來,也不免震驚。
先前權(quán)升便是處處照拂與她,若此刻錢升也是太子的人的話,相當(dāng)于朝堂之中,她話語權(quán)極大。
宋黎不免有些驚疑:“你說,皇帝有沒有可能知道?”
趙佑默低頭看向她:“如何說?”
宋黎便把自己的猜想說與他聽:“之前我便猜測,太子在下很大一盤棋。”
“任由皇帝猜忌與他,任由朝堂被內(nèi)侍和帝師把控,而后帝師倒臺,內(nèi)侍被他以迅雷之勢斬殺,留下的朝堂便是一個肅清后的,只有他一人勢力的朝堂?!?p> “可是如若這盤棋,皇帝也看透了呢?”
“如若錢升是太子的人,他知道呢?這畢竟是秦家的江山,他疑心在如何重,也應(yīng)當(dāng)明白,天下,是會交到太子手里的。”
趙佑默沉沉思索,半晌才答她:“阿黎關(guān)于太子的猜測相差無幾,至于這位皇帝,依秦苑留下的記憶來看,確實是平平無奇。”
宋黎便也不去想:“罷了,總之這個世界不會太難,若你是太子的話,我便無需擔(dān)心夏明笙的結(jié)局?!?p> “而有了她的記憶,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很簡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