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是八月,月初的時候,許家難得在一起吃了頓早飯。
也就是這個時候,許盛交代了中秋夜宴由許安然和許惜然倆人辦成。
中秋向來團圓,許家家族的團圓飯一直由長房來辦,往年都是方姨娘操辦的,許安然素來不管。
倒是許惜然,去年跟著方氏打了下手,也跟著處理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兒,對于整個夜宴準備也明白不少。
宋黎還記得,許惜然借著這個把最難管的糕點推給了許安然。
許安然什么都不懂,又無人可以指點,只得比照著菜式按著往年的規(guī)矩準備。
可她不知,菜式可以循舊例,糕點卻不成。
糕點本來就是討個吉利,所以它每年都要推出新樣式,也正是因為這個,它才是最難。
就算是最靈活的廚娘也有靈感枯竭的時候,這新樣式,便是每年絞盡了腦汁都不一定辦的圓滿。
許安然照著去年的樣式準備了糕點,下人們提前得了方姨娘母女的吩咐,闔府上下竟沒一人提醒她。
一個是掌管中饋的姨娘,一個是軟弱無依的小姐,傻子也知道該怎么做。
結(jié)果顯而易見,許安然在家族宴會上鬧了大笑話,惹得族長惱怒,眾人嘲笑,卻無人為她說一句話,也無人聽她辯解一句,性子愈發(fā)孤寂。
這還不算,許惜然故意漏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兒,雖無傷大雅,可若是有人注意到,她就全部推到許安然身上,還一副驚訝的樣子。
“這些事兒是姐姐負責的呀,我以為姐姐知道,些許小事兒就沒和姐姐說,怎么,姐姐竟是不懂嗎?”
許安然那時候正為了辦砸了糕點的事兒引得族人不悅而暗自傷心,面對同齡人若有若無的打量嘲諷的眼光她根本無法應(yīng)對,小臉通紅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宋黎想著,唇邊泛起輕輕淺淺的笑,帶著說不出的嘲諷。
許安然總想著是自己能力不足,怎么就不想想為什么沒人告訴她這一點呢,姨娘妹妹偽善,用著關(guān)心的語氣,卻看足了她笑話。
宋黎輕輕舀起一勺粥,等粥的甜味在嘴里化開的時候,她終于聽見方姨娘說話了。
“安然向來心靈手巧,她比惜然要聰慧許多,想必把糕點交給安然,她一定不負眾望,給我們一個大驚喜?!?p> 來了,宋黎抬頭,看了一眼滿臉笑容的方姨娘。
說她比許惜然聰慧?呵,心底里不知道要怎么編排她呢!
可那又如何,許安然沒有糕點新樣式,她宋黎可有。
且不說宮里糕點如何精巧,廚娘每天絞盡腦汁的想著糕點樣式,就只論她記得的各種糕點,奇思妙想極盡奢華,辦個小小的家族晚宴綽綽有余。
許盛還在思索,大女兒沉默寡言他是知道的,才上手宴會就管理糕點這么費腦筋的東西,會不會太難了點?
宋黎輕笑:“父親就如姨娘所言吧,糕點由女兒接手,若是有不會的,女兒再去請教姨娘就是了?!?p> 宋黎后半句加重了語氣,她自己可以辦好,可也不想讓別人來給她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