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心有揍熊虎膽,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十八線社畜程大半,成了把前同事推進臘八醋缸,活活浸泡了7天,這一慘絕人寰殺人案的頭號兇犯。
據(jù)說,受害人從缸里撈出來的時候,蜷似嬰孩未降,軟若剔骨墨梅,銀牙半咬。
耳頸的珠翠蝕出了殘銹褐斑,亂發(fā)隨風紛披,滲出一層層棕黑的醋水珠子。被人抱著走一步,珠水就滴一步,步步生生,畫出了一條凄怨蜿蜒的梅花徑。
開缸時,那股綿延醇厚的酸醋味,浸泡了大半個天空,整整三四天沒有消散。也收走了,到過案發(fā)現(xiàn)場每一個人,對于苦辣咸甜的其他味覺感知。
這些人,并不敢多回憶當時的場景。好像多想上一會,周身的每一塊骨頭,都在慢慢變酥變軟,且筋道,富有彈性。
案發(fā)現(xiàn)場,竺記老醋鳳爪店的私家醋園安在了密林中,沒有一絲血跡,也沒有掙扎打斗的痕跡。
平日里幾十口一人多高的老醋缸整齊排列。伙計們來來往往好多天,誰也沒想到,正中那口,30幾年歷史的陳醋缸里,正泡著他們失蹤了多日的少東——竺鷗小姐。
任何人如果從天而降,這么一樁怪異的罪名,只當自己做了個異想天開的夢。
當然包括程大半。在她的記憶里,竺鷗只是一個和自己在上家公司共了5個月事的富二代,同自己,沒有錢、情、色等任何看似明顯的勾連。
然而,從案發(fā)前1個月起,在程大半身邊至少13個人的心中,她都是個一等可怕的人物。沒有人對她的落網(wǎng)表示意外。
第一個對程大半是殺人犯不意外的,該是她現(xiàn)在公司,“巴斯牙膏集團“的園藝師——南海鱷神。
據(jù)他描述,整棟大廈每天有幾千人進進出出,最近他對這個眉眼上挑,有點鷹鉤鼻的女孩印象極深。自己每天的工作,就是要把園區(qū)里瘋漲的冬青,修剪維護成各類牙膏、牙刷的模樣,這代表的是公司形象。大家都喊自己南海鱷神。
“我總能看到那姑娘,躲在我們的牙刷林后邊,跟個鬼一樣,邊揪頭發(fā)邊拿眼睛四處掃描,有時候揪我們的葉子,有時候拿手指頭數(shù)著天,一天十幾次不重樣的,圖謀什么大事的樣子!我們的冬青維護起來也很費力的,就她天天撕,還口中念念有詞“
鱷神邊搖頭邊說:“我每次都得緊緊捂住公司給我配的花剪,你們是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這個姑娘什么時候沖過來搶走它。再對著我的作品一通破壞。她,她,每次看到她,簡直就是我評選年度花藝師的最大隱患。看著就是個社會不安定因素,這果然案發(fā)了!”
有類似想法的,還有巴斯牙膏公司樓花,tina姐。她對程大半的評價是“行為乖張,與周圍人不和”。
“把人推醋缸,這種事想想就可怕,我看她準是拿自己那把長柄雨傘把人打暈再推的吧?
大家都曉得,上班就是要social social啊,我每次去打掃衛(wèi)生,都不見她跟別人講話,像個冷空氣一樣。她旁邊那個小姑娘就嘰嘰喳喳很討人喜歡。正常人誰會每天帶把那么長的傘不離身,我看外國那些殺人案,殺手都有戀物癖啊,多看你一眼,就打爆你的頭!??!“
此外,還有10位同事,在醋缸案輔天蓋的新聞報道中,貢獻著不少“我與殺人犯日常故事連載“。程大半最近,是不是每個下午,都會打瞌睡??以為她只是偷懶,極有可能,半夜規(guī)劃兇案細節(jié)后,白天補覺??!
總歸,每個蛇蝎女的兇殘與暴虐都有跡可循。
程大半案發(fā)后,煩躁遠大于吃瓜熱情,當屬他的小組長牟哥。長就一雙年畫娃娃般活靈活現(xiàn)的大眼睛,眉心一顆暗褐的痣。光是站在那不說話,就能腦補出他抱著大紅鯉魚,站在蓮花池邊招財進寶的討喜模樣。
這牟哥近日已想好幾條招招致命的毒計,計劃在這天不動聲色開除掉程大半。還未動手,人在節(jié)骨眼攤上了大事,程大半是真兇,自己用人不察。程大半不是真兇,好歹在自己名下,如何也得出面斡旋。
原本就是盤多余的菜,非得上桌爭一爭席面。
這個一笑花開,再笑計來的男人,也成為后面,最不希望程大半坐實罪名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