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沒被人指著鼻子罵過,“啪”一聲將手上的盤子放下,眸光似箭,冷冷地射向陳珠兒:“那也是公子喜歡啊?!彼湫α诵Γ骸霸僬f你不也是爬了李管事的床有一段時間了嗎?現(xiàn)在竟然還留在這后院里,怎么?這李管事提了褲子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陳珠兒聞言臉都綠了,這話正好戳在她的心口上,若不是李管事騙她說讓她做這后院的丫鬟總管,她何至于爬上他的床,半只腳都踏進(jìn)棺材板的糟老頭子,還想讓她嫁給他,門都沒有,要不是看他還有點權(quán)利,她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但這也輪不到阿清這個騷蹄子來說,她以為她是個什么好東西,還不都是一樣靠爬男人的床。
她心中怒火叢生,面容也扭曲了起來:“你這個不要臉的騷蹄子還不知道伺候過多少人呢,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呸,爛貨?!?p> 清漪眼里躍起一絲怒火,隨即垂下頭,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你知道上一次罵我的人下場是什么嗎?”她的眼眸和神色平和,如一潭死水般寂靜,可聲音里卻帶著一股肅殺的寒意。
嚇得陳珠兒后面的小丫鬟頓時打了個寒噤,忙拉住陳珠兒道:“珠姐,咱們走吧,不要惹她?!?p> “啪”陳珠兒反手就給了那小丫鬟一巴掌:“沒用的賤蹄子,她有什么好怕的?!毖劬莺莸呢嗔四切⊙诀咭谎?,扭過頭看著清漪,不知死活的開口:“不要臉的爛貨,還敢威脅我,今天我就讓你瞧瞧惹了我陳珠兒是什么下場?!闭f罷,她將袖子往手臂上一挽,朝清漪沖過去,伸出手想去抓她的頭發(fā)??蛇B她連清漪人的發(fā)梢都沒碰到,就被清漪一把抓住手腕,往雪地里一扔,整個人都扔進(jìn)冷冰冰的雪中。
清漪快速地跑出去騎在陳珠兒背上,將她的頭往雪里狠狠一按,冷森森道:“那小姑娘都勸過你了,怎么就不聽話呢?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給你說說那個罵我的人的下場是什么吧!”
陳珠兒被她扔進(jìn)雪地里,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頭就被按著啃了好幾口混著泥土的雪,有半邊臉被埋在雪里,被刺骨的雪凍得生疼。她惡狠狠的瞪著眼睛,恨不得殺了清漪,食其肉飲其血:“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告訴告訴李管事,他不會放過你的。賤貨,騷蹄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p> 清漪似沒聽到她的話一般,黑眸在她身上流轉(zhuǎn),惋惜的嘆道:“那個罵我的人死得可慘了,一刀封喉,我還把他的皮剝了,風(fēng)干后做了床被子,很是暖和呢!”
當(dāng)然,那個人并不是真的人,是一只虎妖,他也不是她殺死的,是紅姨覺得天冷了,是時候加添置點東西了,恰好一只不知死活的虎妖找上門來,調(diào)戲她不成就滿口臟話的罵她。結(jié)果就被紅姨一刀斃命,后來紅姨見他皮毛甚好,扔了怪可惜的,便將它的老虎皮給剝了做被子。她當(dāng)時也沒做什么,就給紅姨遞遞刀,晾晾虎皮而已,但拿出來嚇嚇這不知情的人類還是綽綽有余的。
陳珠兒臉色頓時大變,萬沒想到阿清這么殘忍,不,一定是嚇唬她的,她這么柔弱怎么可能會殺人,自己也是一時大意才會著了她的道,想到此,她朝著自己帶來的小丫鬟喊道:“小楚你還不過來幫我?”
那個叫小楚的小丫鬟聞言顫顫驚驚的跑出來,卻被清漪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若要來插一手,我也不介意,不過你得先估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p> 小楚一聽,看來一眼陳珠兒,眼里閃過一絲恨意,咬了咬牙,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跑出后院,留下陳珠兒在地上罵罵咧咧。
清漪冷笑,這陳珠兒平時還真沒少得罪人啊,就連身邊這個小丫頭都對她恨之入骨。
她微笑著俯下身子,摸了摸陳珠兒沒粘上雪的臉,嘖嘖地嘆了一聲:“可惜了,你還算有幾分姿色,就是這張嘴太討厭了,你說我從哪里下手好,要不就從這張嘴這里開始吧?”說著,一把掀開裙子,從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刀口緊貼著陳珠兒的臉,在她嘴邊打著轉(zhuǎn)。
陳珠兒沒想到清漪竟然這么狠,竟然隨身攜帶者武器。以前瞧著她低眉順眼的,別人讓做什么都做,以為是個好拿捏的。
沒想到這廝看著柔弱,做的全是狠厲之事,都怪她輕敵了,不該這般輕舉妄動。眼下自個兒的命都被人捏在手里,她不得不服軟:“阿清姑奶奶,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你,我不該這么說你,是我賤,我嫉妒你才會這么說的,求求你饒了我吧!”
清漪垂下眼瞼,一把挽起陳珠兒的頭發(fā)將她的頭提起來,匕首抵在她的紅唇上,面上帶著和善的笑,嘴里卻說讓人膽顫的話:“以前不過是想著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與你計較,可你也別拿我當(dāng)膿包?!?p> “我不敢,我錯了,阿清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吧!”陳珠兒看著她一臉笑意和煦,就覺得全身發(fā)冷,那笑就好像來自地獄的笑,下一秒就會要了她的命。
她問:“真知道錯了嗎”
陳珠兒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卻又不敢動一下,只顫著聲音道:“真知道了,阿清姑娘,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清漪輕笑:“你錯了,我這個人小氣得很,特別記仇?!彼D了一下:“不過今天姑奶奶心情好,就暫且先放過你吧!”清漪一把將她扔回雪地,將匕首插回腿上,起身拍了拍手:“若下次讓我遇見你再亂嚼舌根,就別怪我新賬舊賬一算?!?p> 陳珠兒虛弱的搖著頭:“不會了,不會了?!?p> 清漪帶著點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揉著發(fā)酸的手往院外走,卻見景苑抱著手站在院子口,一臉深意的看著她。她微微訝異了一下,笑道:“景兄,你怎么在這里?”
“公子不見你去伺候,便讓我出來尋你,沒想到還能看到這么精彩的一幕”景苑放下手,看了一眼陳珠兒:“這丫頭做了什么事惹你下這么狠的手?!?p> 清漪笑著甩了甩手指:“也沒什么,手腳有點癢,她剛好撞上來?!?p> 景苑頗為同情地看了陳珠兒一眼:“那她運氣也太差了些?!?p> 清漪聳肩笑笑。
這時,有人卻煞風(fēng)景地開口:“景侍衛(wèi),求你救救我吧?!标愔閮合胫芯霸吩冢邃粼僭趺床褚膊桓夷盟鯓?,若她趁此機會將清漪的惡行說出來,說不定還能得到公子的賞識,那她就有可能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于是做出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模樣哭訴道:“阿清仗著自己是公子院里的人,對我們這些后院的人拳腳相加,完全不把景府的規(guī)矩放在眼里,請景侍衛(wèi)務(wù)必將此事報于公子,這等心腸歹毒,泯滅人性的人不配留在府中伺候公子?!?p> 這陳珠兒怎么就學(xué)不乖呢?
清漪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正想開口時卻先聽到了景苑的聲音。
“阿清是什么樣的人公子自會查明,至于你是什么樣的人,阿清為何打你,你心里也比誰都明白。等會兒我會去找李管事說一下,這府中不需要顛倒黑白,惹事生非之人。”
陳珠兒一怔,怎么會這樣?一定是阿清這個賤人,勾引了公子不說,連景侍衛(wèi)她也不放過,望向清漪的眼里又多了幾分怨恨:“景侍衛(wèi)你可別被她蒙蔽了,阿清最是擅長迷惑人心,你可不要受騙了。”
景苑冷著一張臉,許是跟景云舒待太久了,就連他的模樣也學(xué)了七分像:“我受不受騙我心中自然清楚,倒是你,可要想好你這般胡言亂語會面臨些什么?”
陳珠兒聞言面色瞬間一白,手指用力彎曲,深深插進(jìn)雪地里,咬了咬牙,眼眸微垂:“奴婢錯了,奴婢是妒忌阿清才會這樣說的,景侍衛(wèi)大人有大量,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你說呢?”景苑望向清漪。
“你看著辦吧!”清漪揉了揉肚子,真是掃興,到現(xiàn)在飯還沒吃上?!拔胰フ夜尤チ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