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成了鵝卵石小道上的點點金色光斑。
食堂離A 班并不遠,更何況有陳思陽這疼人的小妖精替他們端茶送水,孟云端倒是走的極為鎮(zhèn)定且心安理得。
一到中午,一高的小路上人是極少的,沒有嘈嘈雜雜的人聲,他倒是難得的放松,并不長的路硬生生讓他渡成了一只絕色蝸牛。
高中的學(xué)生一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飯好吃是歸好吃,但是若讓他們浪費時間細細品味他們是做不到的。
于是,在食堂返潮大軍中,這只極為顯眼的逆行蝸牛顯得更為的特立獨行。
當他千難萬難的渡到食堂時,一向滿滿當當?shù)男∽雷忧?,人已?jīng)極為的少了。
“喂,孟云端~”
孟云端剛進食堂大門,老遠就看見陳思陽笑的一臉春風(fēng)得意朝他不緊不慢的招手。
這個時間雖然人是極少的,但是唯獨單單的以陳思陽為中心的這片小區(qū)域人格外的多,陳思陽雖然極其的花心,但是在學(xué)校因為極善交集又喜歡參加學(xué)校的各種文藝活動,所以人緣一向格外的好,少女的愛慕向來不缺。
當孟云端渡過去時,正見陳思陽舔著一張老臉一臉諂媚的對印瑤極力搭話,一會“印瑤妹妹,要不要喝點飲料?!币粫坝‖幟妹茫灰渣c排骨”
惹得印瑤一張清清冷冷的絕美臉蛋憋的彤黑,印瑤見孟云端過來,急忙往旁邊挪,恨不得離陳思陽十萬八千里遠。
“陳思陽,多大年紀了,還老牛吃嫩草,勾搭學(xué)妹。”
孟云端順勢坐下,看著陳思陽只覺好笑。
“去你的,印瑤妹妹,要不是因為太優(yōu)秀上年去參加比賽,我們可是一個班的同學(xué),我倆這叫郎才女貌,天造一對,懂什么?!?p> “誰跟你郎才女貌!你跟你家孟云端天造一對去吧?!?p> “印瑤妹妹,一定是害羞了,是我不對?!?p> 印瑤一臉黑線,她覺得陳思陽的腦子里一定是裝滿了食物和腸胃的混合物,簡直一分鐘都不想同他講話了。于是直接埋頭吃飯,任陳思陽在耳邊嘟嘟囔囔,權(quán)當沒聽見。
孟云端見他聊的正熱鬧,正欲拿陳思陽面前的那份排骨飯,結(jié)果被陳思陽一把摁住,
“你要不要臉,連小月亮的飯都搶?”
“那你丫的把嘴里的排骨給老子吐出來。”
“來呀來呀~”
陳思陽嘴里含著一塊排骨就往孟云端親過來,孟云端倒是來者不拒,捏著陳思陽的臉就往上湊。
就在眾人伸長了脖子等著看極品帥哥香艷大秀時,孟云端已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把陳思陽的盤子火速拿走,一把甩開陳思陽滿嘴油光的桃花臉。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干脆又利落,香艷大戲沒看成,不知有多少人的嘆息聲暗暗響起。
陳思陽瞪著一雙大眼睛,滿臉的委屈,“端端~連你都欺負我,人家也很餓呀。”
孟云端眼都不抬,抓起另一份西藍花蓋澆飯往陳思陽眼前一推。
“吃還堵不住你嘴?!?p> 眼前留給望月的滿滿當當?shù)呐殴秋埜裢庹T人,就在陳思陽眼饞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望月/小月亮/月月呢?!”
三人同時驚叫出聲,三雙大眼睛,一個比一個瞪的圓,都是一臉的茫然。
“愣著干什么,陳思陽快打電話呀?!?p> 已經(jīng)臨近上課,就算是迷路也不可能將近四十分鐘還沒有過來。
陳思陽找到剛存的號碼,熟練的撥通,“您好,您播的電話已關(guān)機?!?p> “關(guān)機了......”
這下縱使他們再心大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孟云端去東校區(qū),印瑤去食堂附近,我去西校區(qū)。分開行動,找到了互相聯(lián)系?!标愃缄柌凰埔酝逆益倚π?,迅速冷靜了下來。
眾人點頭,然后孟云端和陳思陽一個跨步就越過板凳沖了出去,印瑤趕緊緊隨其后。
西校區(qū)是他們的教學(xué)樓,已經(jīng)臨近午休,路上的人極其的少,陳思陽轉(zhuǎn)悠了大半天不見蹤影,于是進高一A班想看看望月進沒進班,還沒等進去,本來就不太安靜的教室立刻變得吵吵鬧鬧,陳思陽瞅了半天也不見望月,角落里幾道暗暗的光,看著陳思陽的眼神閃閃爍爍。隨著陳思陽出來,也跟著緊隨其后。
另一邊的東校區(qū),東校區(qū)是小禮堂,操場,和小花園的聚集地,雖已入秋,但正午的陽光明媚仍是保留了炎夏的酷暑,小禮堂照常是關(guān)著門的,小操場向來一覽無余,操場上的演講臺也不見望月的蹤影。
小花園蚊蟲一向格外的多,孟云端在里面穿行許久,孟云端皮膚一向白皙,蚊蟲一經(jīng)叮咬必定紅腫一大片,
“陳望月,小爺我來救你了~快出來~”
“再不出來小爺?shù)慕^世盛顏就毀容了~”
孟云端扯著嗓子喊了許久,小花園里靜靜悄悄的不見一人回應(yīng)他。孟云端又轉(zhuǎn)了許久,正欲去別的地兒找找看,忽想起演講臺雖一覽無余,但犄角旮旯甚多。
當孟云端翻上演講臺時,午休鈴聲正巧響起,演講臺下似是有什么人受到了驚嚇,發(fā)出了些許聲響,孟云端伸頭去看。
頓時松了一口氣,在演講臺上慢慢蹲下了身,伸頭望著下面的小姑娘難得露出了釋懷的微笑。
演講臺下的陰影小角里,一個瘦瘦的身影,蜷縮在一起,原本板板整整的馬尾,微微的凌亂,露出的一雙杏眼看著孟云端眼里露出無助柔軟的光。
這一刻,孟云端記憶慢慢恍惚,似是回到了15年前,眼前的望月與記憶中那年的溫柔女子,慢慢交疊,恍然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