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受傷了?傷的怎么樣,給我看看你傷哪了,茴茴,回答我,你別不講話?!?p> 胡子安焦急的抓起了任茴的手,邊詢問邊仔細查看著,生怕錯過一點傷痕。
靠的近了,任茴看見了他臉上的一層薄汗,一如記憶中的陽光少年,一如記憶中一般關(guān)心她。
“我……我沒受傷,受傷的是別人,是……”任茴回頭恰好撞進易凜那雙深沉的眸子中,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先前要說的話語在這一瞬間好似被凍結(jié)了一般。
彼時易凜靠著墻壁,腿上和手臂上還綁著繃帶,十足的病人的狀態(tài)。
易凜接話:“對,受傷的是我,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胡子安立馬將任茴拉到身后,他擋在任茴的面前直面易凜的冷漠與眼神中的挑釁。
“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家餐廳見過?”
易凜大方的承認:“見過,當時我懷里抱著任茴,她,對就是你身后的那個,在洗手間哭得梨花帶雨的讓我去把她救出來。”
易凜語氣著重于“救”這個字,果不其然,胡子安生氣了,這小傻子是真的不知道胡子安喜歡她,還是裝不知道?他一個外人一眼就看出來了,胡子安的眼神騙不了人。
但胡子安并沒有惱羞成怒,相反,他牽著任茴后退,對著易凜微微鞠躬:“這位先生,感謝你這段時間對茴茴的照顧,也謝謝你那天晚上救了茴茴,你的醫(yī)藥費我會承擔。”
易凜勾了勾嘴角,十八九歲,不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嗎?他以為這男孩會上來揍他,結(jié)果卻表現(xiàn)出出乎意料的老成。
“不用謝,醫(yī)療費也不用你承擔,該謝謝我的人是任茴,不是你,你代表不了任茴,而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瓜葛。”
任茴站在胡子安的身后,她往哪個方向挪動,胡子安就往哪個方向挪動,總能快他一步,這背后好像長了眼睛一般。
終于,胡子安將任茴拉到身邊:“茴茴,跟他道謝,然后我?guī)阕?。?p> 任茴看了看胡子安較真的表情,再看看他們牽著的手,她糾結(jié)了數(shù)分鐘,所有的情緒都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
“子安,這次是你一個人來的嗎?”
“嗯,你不想回圳山,那我們就不回去了,我填了川海醫(yī)大,通知書已經(jīng)拿到了,我就陪你留在這里好不好?”
易凜輕咳一聲,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柜子:“二位,若是想秀恩愛,請走遠一點?!?p> 任茴掙脫了胡子安的手,她想肯定是因為他們一起長大,胡子安才會對她這么好,她不想再繼續(xù)待在胡子安的身邊擋他的桃花了。
更何況,他們?nèi)羰且黄鸪霈F(xiàn),早晚會出事。
“對不起,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準備開學的事情,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對了,還有我欠你的錢,我以后會還給你的?!?p> “還?茴茴,我們的關(guān)系你還跟我在乎這些?我最近給你轉(zhuǎn)的錢,你為什么都退給我了?”
任茴再度拿掉胡子安的手,后退:“我不缺錢,你以后不要再給我轉(zhuǎn)了,你再若是再這樣的話,那我們以后就不要聯(lián)系了?!?p> 胡子安匆匆忙忙收回手:“好,別斷聯(lián)系,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在大學城附近租了房子,你若是不想去學校的話,我平時下課回來可以輔導你,我……”
任茴感覺后背發(fā)涼,她打斷胡子安的話:“我說了,我不會跟你走,你走吧,就當沒見過我,回去之后更不要跟任何人說,因為我不想讓那些人找到我,你懂嗎?”
胡子安點頭。
“所以你走啊,我怕有人跟著你,我現(xiàn)在過得真的很開心,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開心嗎?”
“可……”
“我真的過得很好,對了,忘了介紹,他是我男朋友。”
易凜頭一次被任茴拉出來當擋箭牌,他還算是配合的沖胡子安擺了擺手。
胡子安沒看易凜,她盯著任茴說道:“茴茴,我們可以聊聊嗎?就我們兩人?!?p> 任茴正要答應,想同胡子安出去,易凜卻伸手攔住了任茴。
任茴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堪,易凜也看見了,他還是沒松開任茴的手:“外面熱,你們在這里聊吧,我出去?!?p> ***
季海提著各種水果經(jīng)過吸煙區(qū)的時候隱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去幾百米,季海還是沒能抵過心中的好奇,他退了回來,和易凜撞個正著。
“怎么抽上了?”
“沒什么,哎,回來?!?p> 季海比了比兩只手中沉重的袋子外加一個果籃:‘“我給你帶了水果,很重的,這么熱的天你想累死我?”
“任茴和她朋友在?!?p> 季海眼睛頓時亮了:“那可太好了,我找苗苗還幾天了,她都不肯見過,我先,嘶,疼……”
季海被易凜揪住腦袋上的小辮子拉了回來,要不是何苗說什么這菠蘿頭很帥,他真的很討厭這個發(fā)型。
“她和她老家那邊的朋友,不是何苗?!币讋C低沉的說道。
“老家那邊的?他們家人找來了?”
易凜深吸一口氣,索性,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她青梅竹馬?!?p> “喔噢,我說你怎么還抽上了,感情是在這郁悶,吃醋了,我保證我不去病房,我去找個地方給你把水果放著行嗎?我這手要廢了。”
易凜沒再攔著季海,放好水果之后,季海提著一個精美的果籃同易凜一起去了易老爺子的病房。
病房里就易老爺子一個人,看到易凜和季海同時進來,他臉上沒一點笑意。
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孫子,更別說是他孫子的狐朋狗友了。
“易爺爺,好久不見了,我從易叔那聽到你生病的消息,易爺爺今天臉色很不錯?!?p> “鬼門關(guān)走一遭,后面那個杵在那里做什么?自己找個地方坐下?!币桌蠣斪诱f的是易凜。
易凜便找了個距離他們最遠的沙發(fā)坐下,擺弄起了手機。
季海那張嘴除了會哄女孩子開心,那哄哄阿姨老年人也算是有點水平,沒多久,就傳來了易老爺子渾厚的笑聲。
易凜抬頭看過去,正好對上爺爺?shù)囊暰€。
“你腿好了?”
這難得的關(guān)心,易凜只覺得諷刺。
“快好了,爺爺我還有事,我先走了?!?p> “進來一句話不說,坐了一會兒就說有事要走,你下次別來了,害的我費腦子沒話找話。”
“好,爺爺說的是?!?p> 然后,易凜大步走出了病房,從未回頭。
季海眼睜睜的看著易老爺子把杯子摔的稀巴爛,那原本好不容易有了點笑意的臉彼時怒火中燒。
他來幫易凜,結(jié)果易凜還把他的場子給砸得了。
于是季海匆匆跟老爺子講了幾句,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