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府
第二日一早張伯便去了太子府,等青燁去接南清枝時,南清枝依舊還昏著,半點沒有要醒的意思。那傷口依舊可怖,青燁忍不住去撫那傷口,心中嘆息。
昨夜那婢女侯在一旁說道:“姑娘從昨夜便一直睡著,動也未曾動過,我將炭火放在姑娘床邊上,身子倒是暖和不少?!?p> 青燁點點頭,便示意她退下。
那婢女行了宮禮便退下了。
此時南清枝臉色依舊蒼白,嘴唇發(fā)白,黑發(fā)凌亂,透出一股柔弱之色來,讓人看了忍不住憐惜。
他還記得以前南清枝還是丫頭時的模樣,整天跟在蓮玉身后,一得空就去找蓮玉,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拿去給蓮玉,青燁記得,當(dāng)時他問南清枝:為什么得了什么好的總是拿去給蓮玉呢?自己半分都得不到,可不是偏心么。
當(dāng)時南清枝說道:“蓮玉一看就是個儒雅內(nèi)斂的公子,肯定不會知道有這些玩意兒的,你是太子,什么好的沒有,怎么會在乎這些呢?”
當(dāng)時青燁就笑,嘆出口氣來。
張伯見青燁站在床邊看南清枝,半天沒有動靜,便小聲說道:“殿下,不若讓老奴背姑娘出去吧?!?p> 青燁擺擺手:“出去還有很遠的距離,我抱她出去也無妨?!钡降资悄信袆e,不好直接抱她,便用被子裹著橫抱起來。
南清枝睡得實在太死,這一番大動作,她竟然動也未曾動一下,青燁不由得失笑。
南清枝的身體實在是太輕,即使隔著一層被子,青燁也覺得如抱著棉花般輕飄柔軟。
誰會想到江湖上人人在找的南清枝會從蓮府出來?再加上太子與蓮玉的關(guān)系,所以當(dāng)青燁抱著南清枝上了馬車時,卻是半點不讓人懷疑。
等馬車到白府時,兩名丫頭已在門前候著了。兩人本想去馬車前去接人,卻見太子直接抱著人下來了。
兩人都是白櫻身邊得力的貼身丫頭,最是會看人神色的,見太子絲毫沒有交人的意思,身后也無侍者跟著,相看一眼,到底沒說什么,行了禮便笑著為太子引路。
白府是世代醫(yī)圣之家,每代便有一位醫(yī)圣人,便是白家的族長。皇帝的身體歷代便是白家族長調(diào)養(yǎng)著的。
白府面積極大,且亭臺錯落,清幽秀麗,清雅之極。
兩名婢女不時回頭看一眼太子,回過頭時眼中皆帶著驚嘆,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太子真容,不由心情澎湃,但心中雖亂,但面上卻不敢顯露,心中又默猜著太子懷中的那名女子身份。
大姑娘只說太子會送病人來,其他的卻半點沒有透露。
兩名丫頭引著太子進了白櫻的院落后便默默退下了,卻未敢再看一眼,此時白櫻已等在院中,見了太子,忙行了禮數(shù)道:“勞煩殿下了?!?p> 青燁點點頭,神色冷淡道:“帶路吧?!?p> 白櫻便忙往前帶路,直接去了白櫻的閨房里。白櫻房中擺設(shè)頗為雅致,可到底是女兒家閨房,青燁不好多看,默默抱著人往床邊走。
許是被子包裹得太緊,放下時,南清枝額間已透出汗珠來,青燁見了忙從懷中取出帕子來為她擦汗,動作那樣自然,絲毫未覺身畔有人。
白櫻靜靜看著,等青燁擦完后她才走過去替南清枝蓋好被子。她皺眉道:“怎成了這個樣子。”
青燁見南清枝已安頓好,說道:“出去說吧,”便先出去了。他本不該進這女子閨房的,自然不會多呆。
兩人到了外間,青燁只簡單交代的南清枝的傷勢,其余的并未多說,他囑咐道:“昨夜我府中的太醫(yī)已看過了,多是外傷,雖是沒多大問題,你再看看?!?p> 白櫻笑道:“自然的。”
青燁又說及南清枝臉上的傷痕,白櫻道:“殿下放心吧,這點本事白櫻還是有的。”
白櫻是現(xiàn)任族長的大女兒,一直都是作為族長接班人來培養(yǎng)的,醫(yī)術(shù)自然是不在話下,青燁自然是懂這一點,點點頭就走了。
白櫻看著青燁離開,心下轉(zhuǎn)了轉(zhuǎn),才掀簾回了屋里。
屋里的炭火是早就燒好了的,進去便是暖烘烘的,她來到南清枝床邊上看,見南清枝卻彎著眼睛,笑著看她。
白櫻咦了一聲,坐在床邊,青蔥玉指往南清枝額上一點,正經(jīng)道:“你是何時醒的?可別說你醒的這樣巧,我一回來你就醒了?!?p> 南清枝忙往被中一縮,笑道:“白櫻,你可別笑話我,太子抱我進白府后我便醒了,可若當(dāng)時就醒來,實在尷尬,倒不如這樣裝著,反正也快要到了。”
白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若南清枝真半路就醒了,那太子當(dāng)時可能真是抱也抱不得,放也放不得的窘迫表情,白櫻想想便覺發(fā)笑,她忍著笑意道:“你竟是有好大的面子,竟讓太子親自抱你過來?!?p> 南清枝嘆道:“白姐姐還有心思說這些,你看我如今這模樣,好不凄慘?!?p> 白櫻長南清枝半歲,南清枝偶爾會叫白櫻姐姐,一般她也是不叫的。
白櫻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輕嘆:“你這副樣子,我看了的確也是心疼?!?p> 南清枝卻忽然說了句:“糟了?!比缓笃鹕碜穑骸疤涌勺吡??”
白櫻莫名其妙的回答:“你不是知道么,剛走的?!?p> 南清枝便立馬翻身下床:“白櫻,我還有事要問太子。”說著便要往外走。
白櫻看著南清枝穿著那一身白色里衣就要往外面走,心道真是個呆冤家,忙去拿了披風(fēng)追出去給南清枝披上:“你好歹也穿件衣裳吧,不說你形象重不重要的,病總得顧及些吧,這可還沒入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