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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生劫

【番外】深愛如長風·叁

浣生劫 仍容 2144 2020-07-07 10:06:37

  【霍長風】

  與鮫人族的一戰(zhàn),可以說是大獲全勝,我們沒有在南海過多停留,而是直接返回了魔宮。

  我們俘虜了十幾個鮫人,巒澈下令讓人拔去了他們鰭、刮去了他們的鱗,然后將他們分散著囚禁在魔宮中。

  我看著魔宮水牢里的一池鮮血,還有巒澈臉上毫不掩飾的興奮神情,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心慌。這樣的巒澈雖然讓我捉摸不透,可我卻依然選擇相信他。

  過了月余,極北之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形如幽魂,不動聲色地解救了幾乎全部的鮫人,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當巒澈感應(yīng)到他留下的靈力的痕跡時,第一次露出了嗜殺如閻羅的表情。

  他告訴我,來的是鳳凰。

  我不禁咂舌。有巒澈這樣厲害的人物在我身邊,我原先也就一直小看了鳳凰,直到這一刻,我才見識到了鳳凰的厲害。

  他竟然能隨心所欲來往于極北之地,根本無視紫月之境外風雪的極寒,這難道就是世間至陽的力量么?

  我咬著牙關(guān),開始重新審視這天下聞名的妖孽。

  巒澈最終還是把他的計劃告訴了我,他想的周全,卻也容不得半點差錯。我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布的棋局,做出了我這一輩子最瘋狂的決定。

  我把魔尊之位讓給了他。

  歷代魔尊一旦登上了這個位置,就能獨享紫月澎湃的力量,那是上古魔神給魔族留下的一道保佑。

  我知道巒澈的三昧真火還沒有達到至精至純的地步,或許當了魔尊,能讓他在修煉之路上走得更順暢一些。

  哎,誰讓我喜歡這家伙呢。

  巒澈真是夠傻的,我都做到了這個份上,他還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知道他只把我當作一枚棋子,可他至少是把我當作了最重要的那一枚,沒了我,他的計劃幾乎不可能實現(xiàn)。

  所以說,在他的心里,我應(yīng)該也是一個重要的存在吧。

  -

  【巒澈】

  我在魔宮中轉(zhuǎn)眼生活了兩百年,仇恨就像是一塊堵在我心頭的淤血,日復一日地提醒著我我在父親的墳前立下的承諾。

  我到底是墮了魔,魔界的濁氣和古籍中記載的禁忌法術(shù),讓我的修為突飛猛進,也讓我變得狂躁不已。

  霍長風這個傻子,她把魔界一切的秘密都告訴了我,還主動禪讓了魔尊之位,讓我有了更好地吸納上古魔神力量的機會。

  可我還是不滿足,我的心還在渴望更多。

  每每看到霍長風那身飄逸的黑袍,還有勾人的媚眼時,我都會有一種想要把她吃干抹凈的沖動。我總覺得她的身體能承載我的燥火,能讓我變回從前那個單純得只知道守衛(wèi)天下的干凈少年。

  可我絕對不能這么做,她還在我的計劃里,若是因為我的沖動讓她動搖,我或許就會失去唯一一次復仇的機會。

  所以我愈發(fā)不接近她,不管是看見她唇角嫵媚的笑,還是聞見那股芬芳的薔薇香,抑或是聽見她腳踝上叮當作響的鈴鐺聲,我都會覺得煩躁不已。

  我問過自己,到底把她當作什么,是盟友,是主仆,是棋子,還是……愛人?

  哈,我輕聲笑了。愛人?霍長風?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

  我對她沒有愛,她的存在只對我的計劃有用,于我,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可是這么想著,我的心卻又急躁了起來。我大概是在這邪魅的紫月下修煉得太久了,所以才會這樣沉不住氣吧。

  -

  【霍長風】

  巒澈在躲著我,他不愿意和我說話,也不愿意和我一同吃飯,甚至不愿意與我共處一室。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可我卻覺得不安。

  終于有一日,我忍不住把他攔了下來,然后問他:“我何處惹你嫌了?”

  他的臉隱在兜帽下,看不見表情,只聽見他冷漠的聲音:“沒有?!?p>  “那你為何躲我?”

  “沒有。”

  “沒有?你當我是傻子么?”

  他這才側(cè)了側(cè)臉,可我依舊看不見他的表情:“那你要我如何?天天跟在你身邊對你俯首稱臣?霍長風,你可別忘了,魔尊之位,你已經(jīng)給我了?!?p>  我不曾想他的語氣會這樣沖,心也頓時涼了下去。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兩百年的情誼,在你眼里竟是這樣不值一提。巒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硬成這個樣子?!?p>  巒澈的下顎線緊緊繃住了,我能感受到他壓抑著的怒火,可我毫不在意,直接一把把他的帽子摘了去:“我竟是忘了,你不過是個膽小鬼。你連自己的模樣都不敢面對,怪不得如今也開始躲著我?!?p>  巒澈那張精致的臉一下子暴露在紫光之下,他的雙眸狠戾,抬起手來瞬間擒住了我的手腕:“你以為你很懂我么?我不敢面對自己?你知不知道這一張臉讓我感覺多惡心?你知不知道,我寧愿頂著我原先那張猙獰可怖的臉,都不愿意變成你們口中什么‘傾國傾城’之人!”

  我盯著他的眼睛,被他步步緊逼,最后背部抵上了墻面,終是退無可退。

  巒澈的個子早就比我高出不少了,他站在我的面前低下頭來看我,燥熱的鼻息噴灑在我額頭上,可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嘲弄和陰寒:“我告訴你我為什么討厭這張臉,因為這張臉和鳳凰的一模一樣。兩百年前他殺了我的父親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把他的樣子牢牢的記在了心里,我成為魔的那一天,也就變成了他的模樣?!?p>  “你說我不敢面對?哈,真是可笑?!彼麖澫卵鼇?,把嘴唇湊近我的耳朵,“霍長風,你別自以為和我相處了兩百年,就能對我評頭論足了,你以為你是誰?”

  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能這樣平靜地聽完他的話,我的心里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或許是我早就知道了他的態(tài)度吧,他對我永遠的不冷不熱和若即若離,其實都已經(jīng)把一切都表明了,不是嗎?

  霍長風啊霍長風,你何時變成了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又有什么好糾結(jié)呢?

  我垂下眸來笑了笑,終于把心里的話說出了口:“阿澈,難道我愛你,還不夠明顯么?”

  我感覺到了耳畔的呼吸一滯,接著他直起身來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帶上了那個兜帽。

  他露出譏諷一笑,聲音薄涼:“我竟不知,妖魔也懂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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