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寬敞又溫暖的洞穴里,身上還蓋了一張完完整整的虎皮。
一瞬間,所有的困倦和疼痛都被她拋到一邊,她猛地翻身下床,如警覺的豹子一般環(huán)視整個洞穴。
“你沒必要這么緊張,如果我要害你,你活不到現(xiàn)在?!鄙倌甑统恋穆曇魪亩纯谔巶鱽恚又?,她看見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背光而來。
他和她差不多高,身型也略顯單薄,就連那聲音也顯出幾分稚嫩來,只不過他的靈力實在高深莫測,說話的語氣也無比沉穩(wěn)冷靜,讓她一時無法分辨他的年紀。
她正想開口詢問,對面的少年卻毫不避諱地摘下帽子,露出一張無比精致的臉龐。
她看著他,有些發(fā)愣。
少年的皮膚過分的蒼白,可嘴唇卻如雨后的花瓣一般嬌艷欲滴。他眉骨很深,眼窩向下凹陷,投出一片陰影。只是那丹鳳眼,狹長邪魅又淡漠疏離,這樣的眼神仿佛經(jīng)過無數(shù)風(fēng)霜的沉淀,在他這張尚且稚嫩的臉上顯得非常特別。
“你是誰?”她穩(wěn)下心神來,開口詢問。
“救你的人?!鄙倌昕粗?,目光坦蕩直白。
“名字?!彼嘀惫垂吹亩⒅?p> 他沒有回答,只不動神色地側(cè)開了臉,耳根有些輕微的泛紅。
她突然就笑出聲來,收起自己戒備的姿勢,戲謔地說道:“哦,原來是個無名之輩?!?p> 少年猛地轉(zhuǎn)過頭來頂著她,兇狠得恍若一匹野狼。
“這么快就惱羞成怒啦?怎么?要和我打架?”她雙手環(huán)胸,一副嘲諷他的樣子。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閉了閉眼,隨即戴上兜帽轉(zhuǎn)身離去。
少年離開之后,她才慢慢感覺到身上的疼痛來。她的靈力只夠勉強維持傷口的愈合,卻不能再維持她的身體狀態(tài)了,饑餓感隨著疼痛感一起席卷而來,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正準備出去尋些果子墊饑,卻看見少年又折返回來。他的手上正提著兩只鮮血淋漓的兔子。
他一聲不吭向前一遞,見她猶豫著接過一只,他便毫不顧及地提起剩下那只張嘴就咬。
見狀,她連忙出聲阻止:“你生吃作甚!你是野獸啊!”
少年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碩大的兜帽隱去了他的表情,只能看見那尖尖的下巴上粘了顯眼的血痕。
“野獸嗎……呵?!彼p聲重復(fù)她的話,心里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仿佛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覺得陽光溫暖,只覺得它無比的刺目狠辣。
“你一直這樣生活嗎……沒關(guān)系,你給我,我來做,我可是一把好手?!扁Р患胺赖芈犚娕勇詭шP(guān)懷的嗓音,他有些錯愕。
她自然地拿過被他咬了一口的兔子,緩步向洞口走去。
他見狀,隱去心下的不適,安靜地跟在她身后。
她的衣服有些破碎,露出她潔白的肌膚,也露出一些泛著膿水的傷口。但是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專心致志地處理手上的兔子。她咔嚓一聲擰斷它們的頭顱,又無比自來熟地指揮他讓他拿來刀子,甚至還讓他去林子里尋些果子和香草,他一言不發(fā)地照做。
他捧著她要的東西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大剌剌地坐在地上,仰著頭瞇著眼看天空的模樣。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身上也粘了些許兔毛,可那張臉卻清麗無比。陽光照耀著她,他覺得自己仿佛見到了天神。
她往兔子的肚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奶顫M了果子和料草,然后架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濃烈的香味勾引著他的味蕾,津液不住地涌上來。
“喂,我叫懷淵。你沒有名字,那我給你取一個吧。”她扭頭看他,臉上帶著明晃晃的笑。
見他不答,她便自顧自地說道:“我喜歡樺樹,不如叫你千樺?”
說完,她便用那雙溢滿了期待的眼睛看著他,他隱在兜帽下的臉燒一般的泛紅,半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