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件小事——捉螢火蟲
晚上七點(diǎn),宋奶奶家里剛擺桌吃飯。
剛坐下,家里就來了宋奶奶的好姐妹,“宋妹子,吃好了嗎?老地方乘涼去。”宋奶奶沒有起身,邊吃邊說:“你們先去,我等會就來,孫子孫女在,吃飯習(xí)慣都正常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或許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緣故吧,他們不需要客套的寒暄。
“真羨慕你,孫子孫女都陪在身邊,這段時(shí)間你可有的忙了。”鄰居姐妹們滿是羨慕的目光,宋奶奶樂呵呵的笑著,“家里熱鬧了?!薄昂茫銈兿瘸?,我們?nèi)ツ莾旱饶?。”“好,我馬上就來?!彼文棠陶惺炙蛣e。
從始至終,宋初瑤和李書南只是安靜的吃著飯,禮貌性的微笑。
宋初瑤問:“奶奶,你吃完飯要去乘涼嗎?”宋奶奶點(diǎn)頭,“嗯,你們來我都好幾天沒去了,現(xiàn)在你們也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了,我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你們的了?!彼纬醅庌D(zhuǎn)頭對李書南說:“李書南,待會兒我們也去吧,你肯定還沒體驗(yàn)過。”
宋奶奶跟著說:“是啊,書南,別老光顧著看書,偶爾放松放松,多感受鄉(xiāng)間的生活。小時(shí)候,初瑤最喜歡跟著我去了?!狈路鹣萑牖貞浺话?,宋奶奶那布滿皺紋的眼角滿是笑意,“好的,奶奶,聽你的?!?p> 宋初瑤咧著嘴角,“那趕緊吃吧,不然去晚了沒位置做了?!?p> 吃完飯后,李書南邊收拾碗筷邊對宋奶奶說:“奶奶,您先去吧,碗我來洗就行了,等會兒我跟初瑤一起過去?!薄昂茫徒唤o你們吧?!彼文棠棠闷鹦●R扎和一把蒲扇“赴約”。
李書南端著碗筷走向廚房,宋初瑤總覺得自己這樣干站著不是回事,提出幫忙,“李書南,要不要我?guī)兔??”沒想到卻被果斷拒絕,“不用?!?p> 他這是嫌自己礙事嘍,宋初瑤不滿的站在一旁摳著手指。
李書南似乎察覺到身旁傻丫頭的不高興,轉(zhuǎn)頭看去,果然沒了聲音。“你不用幫我忙,欣賞我就好?!崩顣祥_玩笑說出這句話,他想逗這個(gè)傻丫頭開心。
聽到這句話,宋初瑤真的一下氣消了,一步一步湊過李書南身旁,撐著下巴盯著他看,反正奶奶不在家,她怎么放肆都不為過。“李書南,你認(rèn)真洗完的樣子真帥?!痹娇丛较矚g,宋初瑤不禁咂舌,而李書南卻哭笑不得。
他家傻丫頭的腦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摸得清的,他只有洗碗的樣子帥嗎?不服氣的他用占了洗潔精泡沫的手捏了宋初瑤的臉。
宋初瑤嫌棄的趕緊躲開,趁機(jī)伸手撈了點(diǎn)泡沫抹在李書南的臉上,就這樣,兩個(gè)人在廚房里上演了一場大戰(zhàn)。
“好了,我們該走了。”李書南提醒,宋初瑤拿來兩張小馬扎,“走吧?!崩顣享樖纸舆^,打趣道:“小姐,前方帶路吧?!?p> 宋初瑤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李書南跟著她慢悠悠的來到村前的大柳樹下。宋初瑤說的沒錯(cuò),那里已經(jīng)有很多老人坐在那里,從遠(yuǎn)處就傳來他們斷斷續(xù)續(xù)的歡笑聲。走近一瞧,各個(gè)拿著蒲扇扇著風(fēng),嘮著家常。
“來啦?!贝謇锶舜蛑泻艉芎唵蔚囊痪洌錆M了人情味。李書南和宋初瑤點(diǎn)頭,謙卑的走向宋奶奶身旁。
他們兩個(gè)加入進(jìn)奶奶的“團(tuán)隊(duì)”,宋初瑤和李書南則坐在一旁聽著村里爺爺奶奶講著悠久的故事,那一個(gè)個(gè)鮮明的人物跳躍在眼前。
“李書南,你說我們老了會不會也能像奶奶這樣悠然自得的過著日子?”宋初瑤撐著腦袋偏向李書南問,在鄉(xiāng)下的這幾天,她真的越來越喜歡這種悠閑的生活,新鮮的空氣。
李書南摸了摸宋初瑤的腦袋說:“只要你想,以后我們老了就可以這樣?!彼纬醅幈焕顣系呐e動嚇了一跳,眼睛瞪著他,“你小心一點(diǎn),萬一被奶奶看見。”
李書南哭笑不得,“你怎么搞得我們像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宋初瑤打了李書南一掌,示意他別亂說。
天漸漸黑了,月亮也已掛在星空之中。宋初瑤把自己腦袋擱在李書南的后背上,欣賞浩瀚星空的美妙奇幻,“好美啊?!崩顣蠎?yīng)了一聲,“嗯?!苯又终f:“就像第一天我見到你的眼睛看見的一樣?!?p> 宋初瑤的身體頓了一下,轉(zhuǎn)身看向李書南,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說的...是真的...嗎?”李書南伸出手想要摸她單純的小腦袋,可想起她的話又縮回了手,露出寵溺的笑容回答:“當(dāng)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p> 宋初瑤害羞的又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欣賞她的星空,心里卻甜滋滋的。
天越來越黑,螢火蟲在柳樹下穿梭。宋初瑤伸手等待著螢火蟲在手心上落下,一只飛過來,落在她的手心上兩秒就飛走了,好可惜。
宋初瑤喪氣的噘著嘴,一旁的李書南瞧見了,起身走向那片螢火蟲叢中。伸出手,看準(zhǔn)了螢火蟲的動向,雙手合掌,螢火蟲在李書南的手心中跳躍。
李書南走到宋初瑤面前,“伸手。”宋初瑤驚喜的伸出手去接,李書南將手心中的螢火蟲放在宋初瑤手心,她立即蓋住自己的雙手,結(jié)果還是跑了出去,“好可惜?!?p> 李書南捏了捏宋初瑤鼓起的腮幫,安慰:“好啦,就讓它們做陸地上的星星吧?!彼纬醅幫兄X袋,視線隨著螢火蟲在黑夜中漫天飛舞。
“李書南,這些螢火蟲真美,長大后我再也沒見過,小時(shí)候真好?!彼纬醅幐袊@,“好想再回到小時(shí)候啊。”李書南“酸味”的問了一句,“可你的童年沒有我,你還想回到小時(shí)候嗎?”
宋初瑤一下愣住了,是啊,小時(shí)候沒有李書南,心里這么想,可偏偏嘴硬的說:“誰讓你那么晚才找到我?!崩顣险媸欠搜矍斑@個(gè)丫頭,“怪我嘍,如果我當(dāng)時(shí)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我肯定會留下來。”
宋初瑤皺起眉頭質(zhì)疑,“你這意思是把責(zé)任推給你爸你媽嗎?”“當(dāng)然,他們將來的兒媳怪我沒早點(diǎn)遇見她,造成這個(gè)結(jié)果的原因在他們身上,肯定是他們的責(zé)任?!崩顣弦槐菊?jīng)的說著,宋初瑤的表情都呆住了,撇關(guān)系還能這樣“強(qiáng)詞奪理”。
李書南看著宋初瑤追逐在黑夜中照明道路的螢火蟲,可愛的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