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街上,景依然懷中抱著一袋蜜餞,俏臉上有一絲不悅。
此時她正朝著煙雨郡城最中心的郡守府走去,一邊嚼著嘴里甜的有些膩人的蜜餞,一邊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回去一定要讓袁副將帶人拆了那破爛賭坊!”
“本小姐身為堂堂煙雨郡的小郡主,哪里受過這種苦!”
景依然一想到當(dāng)晚的場景,自己險些死在那破客棧,一時間越想越氣,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想到客棧就想到那客棧老板,一想到那老板就想起他那副惡心的嘴臉。
“還有那該死的黑心客棧!一個都別想跑!”
景依然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罵道。
隨即她又拐進了一處偏僻的小巷,只要穿過了這條小巷,街對面便是郡守府了。
狹隘的小巷內(nèi)空無一人,有的只是景依然的抱怨聲。
“下次說什么也不一個人出去了,太危險了?!?p> “下次要是再出去玩一定得帶上江風(fēng),他可比那些呆瓜瓜的士兵有安全感多了!”
小巷內(nèi)回蕩著少女銀鈴般的聲音,陰暗的環(huán)境下就連空氣都有些潮濕,四處飄散著一股霉味,陰暗的角落中時不時竄過一道細(xì)小的身影,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到。
可耳目靈敏的景依然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感知到四周的動靜,這也是她比較煩惱的地方,娘常常告誡自己,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不去看。
可自己閉上眼睛反而聽得更加清楚,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頓感自己背后陰森森的,還是早點出去為好。
看著前方的光亮,景依然知道自己離出口不遠(yuǎn)了,可前方的光亮突然被幾道人影給擋住。
景依然皺了皺眉,絲毫沒有意外,她早就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可是沒想到還真是來找自己的。
“你們是誰?好狗不擋道,快給爺爬開?!?p> 聞言,攔路的那三人卻突然從袖子里抽出一柄閃著寒芒的短匕,他們緩緩朝著自己走來。
景依然也看清了他們?nèi)说臉幼樱瑸槭椎氖且晃痪菽凶?,身旁的兩人身形壯碩,長得虎頭虎腦的,看樣子不太聰明。
“方才公子出手真是闊綽,隨便一拿便是十五枚中品元石,想必公子不是什么尋常人家,最近咱哥仨手頭有點緊,還望公子配合,也會少點皮肉之苦...”
精瘦男子玩弄著手中的匕首,丑陋的臉上絲毫沒有慌亂,即使他的身后便是繁華的大街,想來應(yīng)該是個慣犯了。
景依然冷笑一聲,嘴角微微揚起,看著前方的三人一點也沒有慌亂,即使自己毫無修為,即使自己手無寸鐵,即使自己身無分文,依然十分霸氣道。
“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聽著景依然帶著威脅的話語,三人根本不以為然,甚至還想笑。
“嘖嘖嘖,我當(dāng)你會說出什么好話來,就這?就這?。俊睘槭椎木菽凶邮植恍嫉乩浜吡艘宦?,隨即又望著景依然道。
“你可別跟我們說廢話了,咱哥仨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啊?世家公子我們也打過,千金小姐咱哥仨...嘿嘿,咱哥仨也不是沒嘗過!”
一說到此,三人突然對視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誘人的場景,頓時忍不住奸笑了起來。
那為首的精瘦男人舔了舔嘴唇,像是意猶未盡一般,一雙微微瞇起的三角眼中流露出濃郁的貪戀,就連口水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猥瑣的樣子,景依然不禁皺了皺眉,內(nèi)心一陣作嘔,自己活了十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骯臟惡心的人!
現(xiàn)在看來,這三人豈止是慣犯?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臭小子,快把元石給我交出來!否則我這刀子可不長眼!”
精瘦男子用袖子拭去嘴角的涎水,望著景依然的眼中露出一抹兇色,作勢舉起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揮舞了一陣,看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看來應(yīng)該是個練家子。
景依然眼神突然一凝,皺著眉頭道,“怎么又來一個?”
“又來一個?小子,你莫不是被嚇出了幻覺?”
為首的精瘦男子有些疑惑,但下一刻他卻感受到了一股殺意,即使他并無修為,但常年行走在刀尖上的他對于這種無形的氣息尤為敏感。
他皺起了眉頭,一雙三角眼微微瞇起,視線越過景依然朝她身后的陰暗處看去,只見距離景依然幾十步遠(yuǎn)處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看不清他的模樣,不過那明顯的殺意確實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你是誰?這人可是我們哥仨先看上的,識相的就快滾!”
精瘦男子沒有感知到他身上有修為的波動,隨即便無所顧忌,出聲呵斥道。
那道身影并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
“哼,裝神弄鬼?!本菽凶永浜咭宦?,隨即沖身旁的兩人吩咐道,“你們倆在這兒看著這小子,我去會會他?!?p> 精瘦男子眼中露出狠色,手中的匕首反握,橫在胸前,十分警惕地朝那道身影緩緩逼近。
他走過景依然身邊,一步一步朝著那身影走去,每進一寸,那殺意便越發(fā)明顯。
幾個呼吸之后,兩人僅有幾步之遙,可精瘦男子卻不敢再上前半步,只因方才兩人離得遠(yuǎn),并沒有感到那殺意有多恐怖,他自問自己這一生殺過幾個人,身上也染上了點殺氣,可與面前的人比完全不值一提。
他開始有些慌亂,額頭上冷汗涔涔,手中的匕首也不知覺地握緊了幾分,空間有些寂靜地過了頭,他像是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已經(jīng)快跳出了嗓子眼。
陰影下,他的雙眸冷漠無比,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事到如今,自己也沒辦法退后了。
精瘦男子突然爆喝一聲,手中匕首以平生最大的力量朝他的心頭刺去。
他還是沒有動作,一雙冰冷的眸子依然看著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匕首將要洞穿自己的心臟。
精瘦男子眼中露出了喜色,“哼,紙老虎罷了!”
可還沒等他從喜悅中走出來,自己的匕首卻突然撲了個空,眼前的人詭異地一個后撤,緊接著便看到他手中突然閃過一點寒芒,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令人心悸的鋒芒。
沒有修為的人只是肉體凡胎,在如此恐怖的鋒芒下直接被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