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fēng)像是要被情緒吞噬一般,下一刻,他只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從眉心發(fā)出流過四肢百骸,那恐怖的力量頓時被壓制了下來。
“一年是嗎?”
江風(fēng)抬起頭,寺廟的燈光映照在少年清秀的臉上,表情格外的冷靜,與方才那一幕簡直判若兩人。
吳天方才也感受到了江風(fēng)身上那一閃即逝的力量,臉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不確定是不是從他身上發(fā)出來的。
“對,一年之后,葉家的人便會來迎接吳清。”
“你若是真心喜歡她,一年之后我要是見不到你,就休怪我不講情分!”吳云看著眼前的少年十分認(rèn)真地說道。
畢竟是從小照顧過自己的姐姐,他們也發(fā)自心底的想要她過得快樂。
江風(fēng)并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下一刻,江風(fēng)突然感到手中一輕,只見懷中的少女周身縈繞著絲絲縷縷的土黃色氣體。
江風(fēng)知道是吳澤昊干的,只有達到元脈境的強者才能這般精妙地控制元炁,江風(fēng)死咬著牙,心中十分不舍,但最終還是選擇放開了懷中的人。
自己沒有實力,更沒有勢力,硬要將她留下,只會害了她!
“江風(fēng)”
寺廟內(nèi)走出一位身著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臉上一道醒目的傷疤看起來有些駭人,聽說那是三年前的那幫劫匪所傷。
“見過吳二叔”江風(fēng)朝吳澤昊行了個禮。
“將小姐送回去?!?p> 吳澤昊沒有理會江風(fēng),將熟睡的吳清交給了侍女,隨即回頭看了看江風(fēng),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威嚴(yán)的氣息,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江風(fēng),清兒已經(jīng)定親的消息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
吳澤昊周身散發(fā)著的威壓讓江風(fēng)感到一陣不適,倒不是說有多沉重,只是這威壓完全可以收斂,只有面對敵人時才會顯露出威壓震懾敵人。
這吳澤昊向來看自己不爽,自從吳叔死后,他更加目中無人,看到自己跟吳清走得近,簡直恨不得將自己掃地出門。
看他這樣子,想必接下來便是下逐客令了吧。
江風(fēng)心里冷笑了一聲,隨即目光直視吳澤昊,不卑不亢地回應(yīng),“剛知道”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必也應(yīng)該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我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奉勸你離清兒遠(yuǎn)點,莫要惹人誤會了什么。”
吳澤昊皺了皺眉頭,看著江風(fēng)在自己的威壓下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敢對自己這么說話,下意識加大了威壓。
“吳二叔,你這是在,威脅我這一介書生嗎?”
江風(fēng)皺著眉頭,被威壓籠罩的感覺讓自己很難受,他討厭這種帶有威脅的語氣。
更何況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根本不加掩飾。
“哼,真是笑話,你也配讓我威脅?”
吳澤昊掃了一眼江風(fēng),只覺得有些可笑,話音一落,轉(zhuǎn)身便要走進廟內(nèi)。
“一年之后,我會來帶走清兒的?!苯L(fēng)的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十分認(rèn)真地說道。
下一刻,剛剛收斂的威壓頃刻間釋放出來,自己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壓著,身上的骨骼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元脈境的威壓下,就連聚炁境巔峰修士也會感到呼吸困難,行動遲緩。
更何況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吳澤昊的臉上十分陰沉,體內(nèi)的元炁蠢蠢欲動,像是要動手的樣子。
江風(fēng)死咬著牙,頂著沉重的威壓緩緩站起,一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自己從來不是怕事的人,要是他真打算出手,自己也不介意給他臉上掛點彩!
“夠了!”寺廟內(nèi)一道呵斥聲傳出。
下一刻,一位衣著顯貴的美婦人從廟里緩緩走出,手執(zhí)一串佛珠,一雙美眸凌厲無比,風(fēng)韻猶存的臉上看上去有些不悅。
“對一個孩子出手,像什么話!”
美婦人對著吳澤昊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她便是吳清的母親,吳家的主母,燕玉!
即使吳澤瑯已經(jīng)離世,可她依然憑借自己一人也撐起了整個吳家,一切大事都由她定奪,并且事事處理的干凈利落,絲毫不比吳叔差。
自從吳叔走后,各大勢力虎視眈眈,都想吞并吳家,本以為沒了吳澤瑯,吳家會一蹶不振。
可沒想到這位主母的手段比吳澤瑯更加狠!硬生生將元氣大傷的吳家給扶了起來,狠狠地打了各家的臉!
可燕玉畢竟是女人,即使再厲害,有的地方還是需要男人出面,族里的人這才決定讓吳澤昊繼承家主。
吳澤昊顯然也忌憚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燕玉回頭看了眼堅毅的少年,凌厲的眼中柔和了不少,可嘴上依然十分冰冷道,“江風(fēng),你先回家,這里只能有吳家的人在場。”
話音一落,燕玉便領(lǐng)著眾人進入了城隍廟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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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街上空無一人,深夜的風(fēng)有些微涼,四處安靜的嚇人,只有少年凌亂的腳步聲,回蕩在街上。
江風(fēng)有些心不在焉,清秀的臉上寫滿了彷徨,六年來,除了母親消失的那天,自己才第一次感受到迷茫。
之后的生活在別人看來,似乎自己做什么都十分得心應(yīng)手,似乎什么都難不倒自己。
今天江風(fēng)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無力的感覺,自己究竟要不要開始修行,母親的信中一再告誡自己萬萬不能感知元炁,可自己要是再不開始行動,您兒媳就要被人搶走了呀!
江風(fēng)突然當(dāng)街大吼了一聲,驚起路邊熟睡的狗沖自己一陣吼叫。
“不準(zhǔn)叫!莫非連你們也在嘲諷我嗎?!”江風(fēng)突然沖著巷子口的一條狗歇斯底里地大吼,大有針鋒相對的樣子。
幾個回合下來,那條狗竟然被江風(fēng)的氣勢給震懾到,十分警惕地退到巷子深處,一雙狗眼牢牢盯著江風(fēng),緊接著那條狗突然嗚咽了一聲,隨即跑進了巷子深處。
緊接著江風(fēng)嘴里一邊罵著,一邊也沖進了巷子,跟他平日里的行為簡直判若兩人。
只見江風(fēng)一進巷子便發(fā)了瘋似的亂竄,到處亂拐,最后也不知拐到了哪里。
依靠著墻壁回頭張望了一番,見后邊一片昏暗,根本沒有人,這才松了口氣道。
“竟然被人跟蹤了,還好聽到了腳步聲,不然...”
還沒等江風(fēng)說完,他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屋瓦碎裂的聲音,頓時感到有些不妙。
緩緩抬頭抬頭一看,只見三位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手執(zhí)劍刃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你們是誰?”
江風(fēng)皺了皺眉頭,神色凝重,這次身邊可沒了吳清送的千藤,即使現(xiàn)在臨時喊來估計也無濟于事,那藤蔓頂多只能對付聚炁境修士。
看這三人竟然能夠悄無聲息地跟上自己,估計修為不低,一路跟來竟然沒有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音,身法定然非常好。
看來只能依靠自己了...
他們看起來應(yīng)該是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根本沒有理會自己說的話,三人站在四周的屋頂上,緩緩朝著自己逼近。
江風(fēng)心中此時無比鎮(zhèn)定,緊接著開始細(xì)細(xì)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這里看上去有些眼熟,小時候似乎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