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飛?”
這個名字很是突然地在腦海里浮現(xiàn)。
柳慶快步又走了過去,仔細(xì)朝著地上人的臉看。
這下,徹底的看清楚了。
被自己踢飛的,的確就是白天見過的燕飛飛。
“為什么.....會躺在....這個地方?”
柳慶蹲下身子,伸手試了下燕飛飛的鼻息,感受到一絲非常微弱的呼吸。
救....還是....不救。
柳慶感到非常的困擾。
盯著燕飛飛身前那道不知深淺的刀傷,看著那張不見生氣的臉,想著白天時燕飛飛活蹦亂跳的樣子,良久,良久,他長嘆了一口氣,低著聲道:
“既然還出著氣,那就吃掉.....死了就不新鮮了”
說完,俯身湊近燕飛飛的臉,然后慢慢張開了嘴。
他的嘴巴越張越大,很快就大到足以吞掉燕飛飛的整顆頭,也就是在這時,燕飛飛突然動了一下。
瞬間,他的嘴巴又回復(fù)到正常的大小。
而后做賊心虛一樣的趴在旁邊,直勾勾盯著燕飛飛的臉。
醒了?沒醒?
“........”
不管有沒有醒.....吃掉不就好了,吃掉.....
柳慶細(xì)長的眸子閃過了一絲迷茫,他不明白,為什么要去在意地上的“食物”醒了沒醒。
只不過是食物而已,像之前那樣,一口吃掉就好了啊。
柳慶的神色顯得有些掙扎,他認(rèn)為自己是生病了。
應(yīng)該是白天吃了太多東西.....肚子吃壞了....
“你....柳.....”
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燕飛飛醒了,她歪著脖子,眼睛半睜,正望著旁邊趴著的,神色苦惱的,有著狹長眸子的年輕男人。
柳慶直愣愣地看著燕飛飛,沉默著沒有說話。
燕飛飛那張失了血色的臉,此刻露出了一絲笑意,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真好....你...沒有死....我就知道的....你不會死。”
柳慶微蹙著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燕飛飛凄然一笑,道:“你一定.....也是很辛苦,才逃出來的吧.....那條大蛇.....真的是害慘人啦。”
“大蛇”
柳慶若有所思呢喃了一聲,低著聲喃喃地道:“大蛇說的大概就是我了,可.....我分明是蟒”
燕飛飛疑惑的看著柳慶,只道是這個奇怪的家伙又在自言自語了。
“喂...你又在....一個人說什么怪話?”
她說著話,重重咳嗽了一聲,嘴里帶出些血沫,眼看著是要不行了。
柳慶狹長的眼睛盯著她看,沒有開口,像之前一樣的沉默著不語。
過了一會。
他突然像開了竅一樣,一把將燕飛飛從地上橫抱了起來。
“我想好了,我要救活你,再吃掉你----”
他抱著燕飛飛一邊往烏木城走,一邊說著很嚇人的話。
燕飛飛卻是不以為然,她抬頭看著這個喜歡說怪話的男人,只覺得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又傻又有些可愛,想要抬起手,想要摸他的臉,可現(xiàn)在的她,實在是沒有那么大的力氣。
“你要是能救活我,我.....我就嫁給你,好不好?”
燕飛飛眨巴了下眼睛,挑弄似得問了個尋常女人很難問出口的問題。
柳慶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轉(zhuǎn)移了話題,輕皺著眉頭問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是被那條大蛇傷的?”
“不是?!毖囡w飛凄然笑著說,“那條大蛇作亂后,大伯帶著我逃出了宗門,本來我們都安全了,可舵首卻追了上來,他把....他把大伯殺了,我也差點死在他的刀下?!?p> 一想到自己的大伯慘死時的情景,燕飛飛氣血一陣上涌,嘴角又是溢出了一灘血,險些又昏死了過去。
“舵首.....舵首.....”柳慶看了燕飛飛一眼,低著聲道:“舵首沒有被大蛇殺死?”
在他看來,天刀宗所有的人都該死了才對。
獸化狀態(tài)下的他,腦子有時不是那么清醒,但他記得,他應(yīng)該吃掉了好幾個有實力對他造成傷害的人。
那幾個人里,應(yīng)該就有著舵首。
可現(xiàn)在聽燕飛飛的口氣,舵首似乎是沒有死,不僅沒有死,還差點在外面把燕飛飛給殺了。
于是又問道:“舵首往哪里去了?”
燕飛飛不知他為什么要問這個,還是回道:“往南去了....天刀宗的本部就在南邊....坐霞山”
她現(xiàn)在說話已經(jīng)非常的吃力,也多虧了趙凌峰當(dāng)時那斜砍的一刀非常隨意,避過了要害,不然現(xiàn)在她早就已經(jīng)沒了氣。
不過,眼下的她,顯然也已經(jīng)瀕臨死亡。
能夠在臨死前看見柳慶,燕飛飛覺得很是開心,她雖看似樂觀活潑,卻很少有知心朋友,在她心底,才認(rèn)識不到一天的柳慶,竟不知不覺已經(jīng)算得上是她的朋友了。
能夠死在朋友的懷里,也算得上是一種幸福吧。
她這樣想著,嘴角帶著一絲凄然的笑意,感覺眼皮越來的越沉。
柳慶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暗自加快了步伐。
只要回到烏木城,就有的救,那里面有能救人的醫(yī)館。
早前柳慶已經(jīng)觀察了烏木城的街道很多次,那邊的每家店鋪和房屋,他都了然于心。
他知道在烏木城東面的街道上,有家看起來很大的醫(yī)館。
夜風(fēng)吹來,帶著些許的寒意。
柳慶抱著燕飛飛,離烏木城越來越近,很快,烏木城的城門只在十步開外的地方。
這種小城,大多時候城門都是開著的,平常會有幾名天刀宗分舵的弟子帶著些官兵守城。
今天沒有天刀宗弟子在那,也沒有官兵。
城門大開,諾大的城頭在月色下看起來,冷凝如鐵。
一道紅色的身影,緩緩地從城門里走出。
柳慶剛好抱著燕飛飛要進(jìn)城門通道。
兩人一個要進(jìn)一個要出,擦肩的那一瞬間,那紅色的身影忽地伸出了手,輕按住柳慶的肩膀。
柳慶皺眉,撇頭,橫眼盯了過去,見到的是一張瑩潤無暇的臉。
這是個長相極為俊美的男人,他的眉間帶采,眼若星辰,挺拔的鼻子下,是兩邊微微上翹的紅唇,再加上那張無暇美玉般的白面,和一身大紅色的衣袍。
如果不是他留著光頭,柳慶差點沒看出這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這紅袍光頭按住柳慶的肩膀后,用聽不出男女的柔和聲音,輕著聲說道:“小友,請留步”
柳慶皺起了眉頭,燕飛飛現(xiàn)在急需醫(yī)治,這人卻無故攔停他,他決定一口把這個擋住他去路的人吃了。
就在他要張口之際。
紅袍光頭卻是驟地伸出瑩白如玉的手,瞬息間在被他抱于懷里的燕飛飛身上連點了數(shù)下。
而后又道:“這個女娃,就只剩了最后一口氣,剛才我要是不封她七處命穴,她最多只能再活半刻。”
柳慶聽他說得有模有樣,不全信,但也沒有不信。
“你能救她?”柳慶問。
“小友....你可真是問對人了?!奔t袍光頭的嘴角更是飛揚,笑著說道:“我當(dāng)然能救她,而且這整個周國....怕是也只有我能救她?!?p> “那就快點救她,救不活她,我就....”
柳慶盯著紅袍光頭,本來想說“吃了你”,可他并沒有再繼續(xù)往下面說,剛才一種來自動物的本能突然提醒他。
最好不要繼續(xù)說下去。
說不上為什么,就是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人非常的危險。
紅袍光頭似乎不在意柳慶下面的話是什么,依舊面帶著笑意,緩著聲道:“我不是圣賢,也沒有大愛,總沒道理平白無故救不認(rèn)識的人....想讓我救她,你必須和我做個交易。”
之后,紅袍光頭說了一個讓柳慶完全不打算拒絕的交易。
寒月下,烏木城的城門前,兩人非??炀妥鱿铝思s定。
而后,燕飛飛被交到了紅袍光頭手里。
柳慶則是回頭一路往南,他打算前往坐霞山的天刀宗本部,想要在那里找尋自家的神主,順便也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傷了燕飛飛的舵首。
日出....日落.....
坐霞山。
半山腰上的那間牢屋。
楊旭靠墻半瞇著。
小小的鐵門屋子里,只有著他一個人。
洪大天自從前天被帶走后就再沒有回來,楊旭思尋著,他會不會是已經(jīng)遭了毒手。
再過兩天,如果還沒有洪大天的消息.....就一拳砸爛鐵門,殺出去。
楊旭心里非常的清楚,雙拳難敵四手,自己的拳頭就算再厲害,想要只身一人逃離這諾大的天刀宗,怕是完全沒有可能。
所以殺出去這件事情,也就只是隨便的想想。
比起殺出去,他心里實際上有著其他的計劃。
楊旭身為長生島的主人,坐擁著眾多獸族,卻沒有任何的武技,這個問題顯然非常的大。
他這些天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能夠在外面學(xué)到些武技,然后再帶回長生島,給長生島上面的眾獸族修煉。
到時候,自己將會擁有整個島的獸族武者。
許多獸族的力量原本天生就比人類強的多,若是讓那些獸族修成了武技,也一定比人類的武者要更厲害。
就像之前,在靈芝村時山本雄亮要是會武技的話,也就不會被蘇九賢傷到,說不定還會比蘇九賢更厲害。
武技,一定要偷學(xué)到天刀宗的武技。
楊旭暗自下定決心時,鐵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朝著門外看過去。
楊旭頓時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