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樂早上出行倒不用擔心。安排了專門公交車一次性送醫(yī)護去醫(yī)院。只是很牽掛她,不知道昨晚睡得好不好,心情好些了沒有。她家里那邊怎么樣了。
他很擔心她。
郝樂心不在焉地把桌上的碗筷收在一起。準備幫春春端到廚房里。多年在家的規(guī)矩已經成了習慣。每次吃完飯后,他和姐姐都會輪流值日打掃衛(wèi)生。
更何況在別人家。哪有吃完不動,坐著當大老爺的。
司馬謙一把拉住郝樂的胳膊,拍拍他的肩膀,“走,修車去!”他這個紈绔少年,在家都沒干過活,自然沒考慮那么多,幫忙洗洗刷刷什么的。
在他潛意識里,大老爺們,不就該干大事的么?
“等我下,先把碗都送到廚房。春春也忙了一晚上了?!?p> 司馬謙聽到郝樂叫“春春”兩個字,怎么聽怎么別扭。這應該是小名,甚至是閨名吧。哪是這臭小子能叫的。
“一起!”
司馬謙說是一起,但立刻大包大攬地把全部的碗攥到手里,讓郝樂負責拿筷子和勺子。
郝樂見司馬謙主動,也沒多想,趕緊送進廚房,拿了塊抹布又出去擦桌子。
像只勤勞的小蜜蜂。還把這當成自己的蜂巢了。司馬謙有些酸溜溜地想。
“要不要幫忙?”
他熱情地招呼著春春,也想表現(xiàn)下。
“不用?!贝捍耗赝炱鹈滦渥?,低下頭,垂著眸子,在司馬謙的注視中開始洗碗。
被盯得渾身上下都很不自在。
在廚房這種狹小的空間里,兩個人似乎離得特別近,呼吸都能噴到對方臉上的感覺。
“咣當!”
春春手里的碗一滑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你別動!”春春急急地喊住司馬謙,自己跑去拿掃帚和簸箕。
那一瞬間的眼神帶著慌亂和關切。
“唔,好?!彼抉R謙很聽話地點點頭。
這種被人緊張的感覺真好。司馬謙開心地摸了摸下巴。依然大大咧咧地袖手旁觀春春打掃。
“手有沒有傷到?我來洗吧?!贝艄虾聵纺弥K抹布急匆匆地跑進廚房。
“沒事,沒有傷到。你們去忙吧?!贝捍浩届o地搖了搖頭。將碎片小心地收拾好。又開始麻利地洗碗洗鍋。
郝樂沒有堅持要幫忙。徑直將抹布上的殘渣倒進垃圾桶,對折之后整整齊齊地放在春春的手邊。
對于郝樂來說,這是跟姐姐郝音相處的日常。兩人一向這樣配合默契。
對于司馬謙來說,看起來就很扎心。自己這樣袖手旁觀似乎顯得格格不入,有些多余。
郝樂的學歷,性格,心態(tài),似乎都甩自己幾條街。想想自己除了長得比他高,比他帥,還有比他有錢之外,還真是一無是處。
感覺他們兩個才是更般配的一對。就像他們現(xiàn)在這樣的“默契”。
這多少有些打擊司馬謙的自信,讓他很失落。
“郝樂,搞好了就趕緊走。你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開的車。要不是我會修,我們就只能困在這里。哪里還能見到你的陳果樂,照顧你姐~”
司馬謙的話透著濃濃的酸味。提“陳果樂”純屬故意的。
“走吧?!焙聵房戳舜捍阂谎?,“春春,辛苦了。加個微信,微信號就是我的手機。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見面!等疫情結束了,再一起吃個飯。要是有什么情況,也方便聯(lián)系?!?p> 靠⊙?⊙!
司馬謙心里暗罵了一句,沒想到這小子是個撩妹高手啊,要微信號比自己還直接。
“好。”春春擦了擦手,小聲答應道。想到手機還在司馬謙那,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神兇巴巴的,想到百度云上的備份,找臺新手機還原就行,所以也沒敢吱聲。
“你們注意安全。路上小心。”春春溫柔地叮囑著,刻意避開司馬謙,看向郝樂。
這眼神看得司馬謙好氣。他索性不看,一抬大長腿出了廚房。
“好。記得加我微信!”郝樂說完,立刻去追司馬謙。
他感覺這個家伙好像生氣了。
這樣就大大誤會他了。
郝樂已經看出來司馬謙對春春很有好感,但沒見要任何聯(lián)系方式,以為司馬不好意思要。所以自己開口幫兄弟一把。包括說請吃飯,那也是為司馬創(chuàng)造機會……
但在司馬謙那邊看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和含義。他內心深處甚至感到那么些些自卑和惆悵。
如果當初不那么混賬就好了,也不會這么配不上對方的美好……
兩人默契地沒提感情這方面的事,一如既往地瞎胡扯侃大山。
走樓梯通道時,司馬謙故意發(fā)怪叫和陰惻惻的說話聲嚇唬郝樂,把郝樂嚇得兩腿發(fā)軟,只差抓住司馬謙,掛在他身上。
“哈哈哈!看你還勾引我家春春不!”司馬謙攬住郝樂的肩膀,笑得像個傻逼,“跟我斗!哼!”
“大哥……”郝樂欲哭無淚,感情這是為了剛才的事被打擊報復了啊?!霸瓉砟闶浅源住D阏`會我了,我不喜歡她。”
“誰吃醋了?”司馬謙瞪了郝樂一眼,“那你為何還要微信號?還有約人家吃飯?”
“給你要的啊!”郝樂這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不需要。她的手機都在我這里?!彼抉R謙得意洋洋地拿手機給郝樂看,“密碼都告訴我了?!?p> “行啊你!那還不加油!”郝樂由衷地為好兄弟高興。
“必須的!”司馬謙把春春的手機小心地揣進口袋,“陳果樂你也要抓緊了,可不要三心二意。陳果樂今天承認了喜歡你?!?p> 言下之意,郝樂,你得有點界限感,不要跟我的春春單線聯(lián)系,套近乎。哪怕春春這樣又美又溫柔的寶藏女孩,肯定很多男人會喜歡……不止你一個……
“還有,以后你不可以再叫春春。只能我叫?!彼抉R謙蠻橫地示意了下拳頭,“不然,哼哼!??!”
“說不定她名字就是春春?!焙聵纷熨v地回了句,“比如張春春,李春春。大家都這什么喊,你揍得過來嗎?”
司馬謙被噎了個半死,卻還嘴硬,“總之不行。你只能叫嫂子。你什么星座?這么濫情?!?p> “雙子?!?p> “渣男?!彼抉R謙狠狠地說,仿佛找到了一切存在的合理理由。
“你呢?”
“天蝎?!彼抉R謙洋洋自得。天蝎性格多好啊,做事干脆,愛憎分明,專一深情。成功男人多。
“變態(tài)男。”郝樂反應也不慢。據說天蝎座性格極端,報復心強。
“那你可給我小心點!”司馬謙惡狠狠地“威脅”,“對了,你對陳果樂什么意思?”
“我也不確定?!焙聵酚魫灥卣f,“我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喜歡。感覺好像喜歡挺多人的?!?p> 郝樂不像司馬謙篤定喜歡春春那樣能夠明確自己的心意。
這么多年,他始終傻傻分不清喜歡和愛。既分不清自己的感受,也分不清對方的感受。
他能看到每個女孩子的閃光點,真心地夸獎和欣賞每個女孩子,像太陽般盡職盡責地做每個女生的暖男。她們也經常在某個瞬間扣動自己的心弦,可好像過后又沒什么。
不拒絕,不負責,但也不確定關系,不饞人家身子。
該表白的,沒感覺,以為對方只是把自己當普通“好朋友”;不該表白的,頭腦發(fā)熱,直接沖沖沖。被人誤會是個濫情對誰都好三分鐘熱度的“海王”。
畢竟他第一次表白被拒之后,壓根沒有繼續(xù)追。根本不考慮這是不是女孩子的矜持,和欲擒故縱的伎倆。
他心中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為何還要搞得那么費勁?!
所以他只難過了三天,無非就是吃頓飯喝頓酒安撫下受傷的心靈。之后就開開心心地“干飯”,畫畫,打游戲,繼續(xù)跟他的“女性朋友們”打得火熱。
所以他這些年也稱得上憑實力單身,靈魂層面的“海王”。
他這會兒也苦惱地無法確定對陳果樂是喜歡還是愛。
“見一個愛一個?行啊你,郝樂!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海王。嘖嘖!真是深藏不露??!”
司馬謙感覺這個時候得抽根煙,緩解下自己震驚。兩眼發(fā)光地盯住郝樂,還往他下面特意掃了一眼,“你小子趕緊坦白,到底睡了幾個?那事有沒有小說里那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