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酒桌上的對決(下)
魏穎的規(guī)矩,兩三句話便講完了,非常的簡單和明了,但卻讓駱飛感到有些意外。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雙方拼酒那肯定是接龍而上。
一個喝趴下了,另一個接著上,以此類推,直到有一方徹底敗北為止。
而這,也是他自己在前世與戰(zhàn)友之間喝酒時,常玩的一種游戲。
玩法粗暴,最講究的便是單兵“作戰(zhàn)”能力,并沒有什么花俏可言。
畢竟,不管玩什么花樣,如果自身酒量不好,那到最后一切都是空談。要么被對方灌趴下,要么自己主動認輸!
可現(xiàn)在,依照對方提出的規(guī)矩來看,著重點明顯不在此處,而是在……
飛快的一思索后,駱飛心中頓有所悟,迎著對方嘴角那不經(jīng)意間溢出來的一抹笑意,輕輕點了點頭道:“可以。主隨客便,魏姑娘,就照你說的辦吧!”
“好,爽快!”魏穎等的便是這句話,當即心中暗喜,拇指一挑,展顏笑道:“駱兄,不知你方先出哪一位?”
“就他好了!”駱飛伸手一指還在狂啃雞翅膀的弟弟,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
“他……這么小,能行么?”
“我怎么不行了?”聽到這話,駱陽立馬就不樂意了,撇著嘴不滿的說道:“這位姐姐,我人小是不假??烧撈鸷染疲疫€從來沒有慫過呢。不信,咱倆就比試一番,看看誰能撂倒誰?”
“就你?”
“當然!”駱陽丟下雞翅膀,小胸脯一挺,昂然道:“怎么,姐姐,你怕了?”
許是因為小家伙那故作大人狀的神情有些滑稽,這話才剛一出口,只聽“噗嗤……”一下,魏穎竟忍不住掩嘴笑出了聲。
同時,嬌軀也跟著有節(jié)奏的左右搖晃不停。
瞧那情形,似乎一時半會兒,這位縣令千金很難止住當下的動作!
只是這么一來,駱陽就有些懵了,眨巴著雙眼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又見對方笑個不停,只好無奈的揚起小臉,轉(zhuǎn)向哥哥,不解的問道:“哥,難道我說錯話了?”
“沒有!”
“那,那這位姐姐又為何發(fā)笑?”
“這個嘛……”見小家伙求知欲開始上來了,駱飛苦惱的皺起眉頭,低聲安慰道:“虎子,大概,大概是魏姑娘看你可愛吧……”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話能流傳千古,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僅僅才過去半個時辰,魏穎的嬌軀,就又開始不住的搖擺著。
只是這一次,倒不再是發(fā)笑的緣故,事實上,她也笑不出來了。有此舉動,純粹是因為醉意正濃,控制不住自己罷了。
此刻,這位堪比男子豪爽的姑娘,整張俏臉,怕是比那最紅的胭脂還要艷上三分,雙眼迷離,腦中更是一片漿糊,像是分不清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方似的,只知道憑著本能玉指上抬,無意識的瞎問道:“你,你這個,這個小家伙,手氣怎么會那么好?你,你為何,為何這么能喝……”
可惜,這話雖然是問出來了,但駱陽除了一個勁的傻笑外,并沒有做出任何回復。
以十歲的年齡,能把對方喝成這樣,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時要不是靠在哥哥身上,估計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哪里還能說出話來?
其實,如果單論酒量的話,小家伙肯定不是魏穎的對手,能取得如此戰(zhàn)果,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里面。
就在剛剛比拼的過程中,他一鳴驚人,總共二十把,竟然一連擲出了七把“六”。
另外十三把中,輸了六把,平了三次,贏了四把。
最后,喝了十杯酒!
反觀魏穎,在七把中只擲出了一次“六”,其余的六把,最高不過“四”,最低的卻是那可憐兮兮的“一”,還連續(xù)兩次。
饒是她酒量再大,這短短的時間里,一連二三十杯酒喝下去,也是抗不住的啊。
這倒無意中應了一句老話,運氣來了,擋都擋不??!
一旁,見兩人都是醉眼朦朧,搖搖欲墜,顯然是沒法再比下去了,柳箐朝駱飛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后,微微一笑道:“蕭小姐,這第一回合就算平手好了!下面,就由咱倆繼續(xù)第二回合吧……”
“沒問題!”蕭婉云盈盈一笑,伸手抓過骰子,柔聲道:“柳小姐,那我就先拋磚引玉了……”
“嗯,請!”
……
第二場,很快結(jié)束。
沒有出乎駱飛的意料之外,兩女平分秋色,誰也沒有贏得了對方。
這里面有柳箐的故意讓步,也有蕭婉云的有意配合。
可令他有點想不通的是,眼前這兩位嬌滴滴的女子,不光酒量出眾,而且竟然都能玩得一手的好骰子。
雖然兩人做得都很隱蔽,但卻無法瞞得住他的一雙火眼金睛。
要知道,在前世,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他曾經(jīng)特意拜在一位千門高手的門下學習過賭術,并為此狠下了一番苦功夫。
當然,如果只是蕭婉云有這本領,駱飛還能理解,畢竟自己對此女一無所知,但柳箐也有此本領,卻實在讓他感到有些無語。
柳府是商賈之家不錯,可名下的一眾產(chǎn)業(yè)中,根本就沒有賭坊這一行當。
那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妻子,又是從哪里學來此術的呢?
總不會是無師自通吧!
天才,在大乾王朝可能會有,但柳箐即便很聰明,也與這兩字掛不上鉤。
這一點,他很確定!
不過,現(xiàn)在顯然并不是詢問這事的最佳時機,還有另外一件事,急需解決。
通過剛才的觀察,駱飛已經(jīng)百分百堅定了內(nèi)心先前的想法。
對方今日前來,并非只是簡單的登門拜謝,十有八九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在里面。
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主要的依據(jù)有兩點。
一是因為從進門開始,魚楠看待自己的目光,一直都是躲躲閃閃,好像有什么心事,卻又無法說出來似的。
在剛才兩場拼酒的過程中,這位魚家少年,也顯得十分的急促不安,那種渴望已方勝利的心思,幾乎是一絲不漏的全反應到了臉上。
第二,魏穎的規(guī)矩中曾提及過,如果一方敗了,必須答應替另一方辦一件事情。不求一定辦成,但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行!
說實話,對于這個附加要求,他原本并不想答應,只是考慮到和魚家姐弟之間的關系,確信對方不會故意刁難自己后,才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倒不是駱飛害怕什么,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也根本就不存在“害怕”這兩個字。只是目前自己功力未曾恢復到巔峰,怕辦起事來,心有余而力不足罷了。
而以他一慣的思維方式來考慮,世間萬事,必須要加上“全力以赴”這四個字的,幾乎就沒有一件不是相當棘手的事情!
……
這邊駱飛在想著心事,那邊魚薇也很不自然的低下了頭,要不是魚楠偷偷伸手拉住她不放,估計是沒有勇氣還坐在這里了。
見她如此,魏穎頓時有些急了。自己提出那個古怪的規(guī)矩,又不顧顏面的自甘打了頭陣,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眼前這位閨中蜜友一生的幸福著想?
當即,想也不想的,便嗔怪的瞪了蕭婉云一眼。
對此,蕭婉云唯有苦笑不語,她有她的想法,只是當下沒有辦法開口去做解釋。
在她看來,就算是自己贏了,又能怎樣?
難道僅憑此,就真能讓這位據(jù)說身手不凡的柳府贅婿去當死士不成?
不說對方還有恩于魚家姐弟,就算沒恩,平白無故的,又有誰會去干這種動輒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會落到滿門抄斬地步的蠢事?
由人及已,換成自己,也是萬萬不肯的??!
一時間,仿佛是約好似的,所有人都沒有開口再說話,連還有第三場比試,也好像是忘得一干二凈了。
整座大廳中,除了幾人沉重的呼吸聲外,就只有門外時不時吹進來的風聲了。
不知過了多久,駱飛首先回過神來,站起身,故意咳嗽了兩聲,將眾人的目光全吸引到自己身上后,笑著說道:“魚姑娘,這第三場比試,就無需再比了吧!
依我看,你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面一定藏著什么事情。
駱某生性不喜歡轉(zhuǎn)彎抹角,如果方便直言相告的話,那不妨請說出來,我自會洗耳恭聽。
如果不方便,那我當然也不會勉強。
總之,一句話,說與不說,在于你們……”
被人一下子便猜中了心事,魚薇幾人臉上不由得同時一紅,互視了一眼后,由魚楠開口試探的問道:“駱,駱大哥,如果我告訴你,你能幫我姐這個忙嗎?”
“哦?原來是魚姑娘的事??!”駱飛恍然大悟道:“魚兄弟,你我之間,客氣話無需多說。
駱某不敢保證別的,但盡力而為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只是不知要我?guī)褪裁疵Γ俊?p> “真的?”
“嗯!”駱飛重重的一點頭,反問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這真的,這實在是太好了!”聽到這話,魚楠精神猛的一震,立刻喜出望外的嚷嚷道:“姐,我就知道,駱大哥一定會幫到你的!”
“少來,魚兄弟,少給我?guī)裁锤呙弊?,我可不吃這一套!”駱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擺手問道:“告訴我,到底是什么事?還有,為何你就那么確信我一定能幫到你姐?”
“直覺!”魚楠不假思索的一指腦袋后,猶豫了半天,有些為難的說道:“駱大哥,咱們,咱們能不能去外面談?”
“好,你跟我來吧!”
……
少頃。
兩人重新回到了大廳,前腳剛跨入門檻,魚楠便欣喜若狂的大叫道:“姐,你有救了,你有救了啊……駱,駱大哥同意了!
姐,你還愣著干嘛?
趕緊給弟弟我倒酒??!
我,我魚楠今天豁出去了,怎么著,也得陪駱大哥好好醉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