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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婿當(dāng)?shù)?/h2>

第二章 居心叵測

賢婿當(dāng)?shù)?/a> 一半無痕 3250 2020-03-16 05:27:47

  斜陽西落,倦鳥歸巢,天邊晚霞如火。

  河邊,少年姐弟倆早已離去,只有去而復(fù)返的駱飛,神色落寞的歪靠在柳樹上,自顧自的想著心事。

  說實話,即便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很多事情,可一想起這具軀體的前主人,那位同名同姓、字伯齡,整日沉默寡言的秀才,他就有一種拿頭撞墻的沖動。

  究其原因,還是逃不脫“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八個字。

  在他看來,這位年紀(jì)不大的仁兄,寒窗苦讀了十幾年,既然好不容易考中秀才,有了功名在身,不說前程似錦,也算是走在了希望的田野之上。

  那么,按照這個時代人們的思維方式來考慮的話,理所當(dāng)然的就應(yīng)該繼續(xù)努力,爭取更上一層樓。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博個青史留名,光宗耀祖。

  雖然這個名為“大乾王朝”的國度,在華夏五千年的文明歷史中并沒有出現(xiàn)過,可與他前世的那些封建朝代,其實沒什么差別,人照樣被分為了三六九等。

  其中,讀書人的地位,始終都是非常清貴,根本就不受皇權(quán)更迭的影響。

  可以很負(fù)責(zé)任的說一句,大乾王朝立國至今的數(shù)百年里,世間所有女子,不論身份貴賤,擇偶的第一標(biāo)準(zhǔn),幾乎全傾向于被稱為“士子”的讀書人。

  也正是在這種風(fēng)氣的帶動下,久而久之,絕大部分讀書人,骨子里都有一種天生的優(yōu)越感。每逢談婚論嫁,對于另一半的要求,往往會相當(dāng)?shù)目量?。好像除了自身,對方就無法再找到合適的人選!

  因此,哪怕是家中一貧如洗,吃了上頓就沒下頓的讀書人,都絕不會屈身去做什么贅婿,生怕自己名譽受損。

  但這位只會讀死書的仁兄,也不知當(dāng)初是怎么想的,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不但主動入了贅,而且還將自己以后的路給堵死了。一番賭咒發(fā)誓后,便徹底的荒廢了學(xué)業(yè),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的撲在了翻讀那些關(guān)于經(jīng)商的書籍。

  當(dāng)然,入贅一事,對于駱飛來說,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畢竟,他以前身處的年代,講究的是男女平等。

  再者,古人都曾光明正大的說過,窕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位柳箐姑娘人長得貌美如花不說,琴詞書畫也樣樣精通,家中資產(chǎn)雄厚,奴婢成群,堪稱這一時代的“白富美”。

  憑心而論,只要是位正常的男子,估計大多數(shù)都難以抵擋的住這種誘惑。

  可是,這絕不能成為書呆子仁兄受盡欺凌的正當(dāng)理由!

  許是因為寄人籬下,自身又忠厚老實,不善言談的緣故,成親以后,女方府中根本就沒有什么人把他當(dāng)作姑爺來看待過。

  柳箐的至親就無需說了,整日里,只知道對他頤指氣使,呵斥有加。

  特別是同一輩分的柳氏族人,很多年輕男子,更是經(jīng)常隨意的進(jìn)行打罵體罰!

  最令人氣憤的是,府內(nèi)的下人,十有八九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個狗仗人勢,膽大包天的爬到他頭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

  人在逆境中,不是在沉默中爆發(fā),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很不幸,這位秀才仁兄忍無可忍之下,懦弱的選擇了后者!

  只是讓駱飛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有這么大的勇氣坦然面對死亡,那為何在入贅一年多的時間里,卻沒膽量去反抗過一次,甚至與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連最基本的交談都不敢做呢?

  “費解,真是令人費解啊!”

  心中哀嘆了一句,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駱飛使勁的撓了撓頭。

  隨后,又緊緊的握著拳頭,一臉肅容的自語道:“書呆子,既然這么有緣,那從今以后,咱們就再也不分彼此。我即是你,你也即是我!你在這世間所受的一切不公,我必將會為你一一討還……”

  ……

  夜風(fēng)習(xí)習(xí),月兒如鉤。

  華燈初上,人卻未歸!

  三官城里,柳府現(xiàn)任家主——柳萬福手捧著一杯香茗,端坐在一張名貴的檀木椅上。肥嘟嘟的臉,皺成了麻花團(tuán),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反倒是坐在靠門口的柳箐,還算沉得住氣,臉色平靜。一邊有條不紊的安排下人上菜,一邊輕聲安慰著自己的老父親。

  “爹,您也不要太心急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出不了什么事。您哪,還是先安心的吃飯吧!”

  “唉,閨女?。 绷f福揉了揉臉,苦嘆道:“他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你讓爹怎么能夠安心的下來?什么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他再出什么意外,只怕到時候柳府就有大麻煩了!”

  “爹,這有什么可麻煩的。最多,也就是花費一些銀兩!”

  “閨女,你錯了!”柳萬福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你可知道,這世間有些事情并不是有銀子就能解決的?”

  說到這里,他忽地警覺起來,半瞇著的魚泡眼射出幾道精光,冷冷的掃視了一圈,直嚇得在大廳里候著的下人們噤若寒蟬,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才滿意的點點頭,揮了揮手,低喝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老爺!”

  看著下人們都已遠(yuǎn)去,柳萬福喝了口茶,語重心長的接著說道:“閨女,實話告訴你吧。上次的事情發(fā)生后,魏縣令已經(jīng)明確警告過爹了。說是如果那人再出什么意外的話,他可就不跟爹講什么情面了!”

  “哦?”柳箐撲閃著大眼睛,柳眉一揚,有些不解的問道:“爹,魏大人一向都對您很器重,怎么會突然之間對他如此上心呢?”

  “上心?呵呵……”柳萬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輕聲說道:“閨女,你別忘了,他可是位實打?qū)嵉男悴?。出了事,縣里能不過問一下?而且,爹前些日子還聽人提起過,給他啟蒙的夫子,好像是知府衙門里一尊大神的遠(yuǎn)房親戚。自古民不與官斗,人家隨便發(fā)句話,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柳箐顯然是第一次聽說此事,當(dāng)即心中一驚,伸手捂住櫻桃小嘴,小聲的問道:“爹,這事靠譜嗎?”

  “應(yīng)該靠譜!這話,可是從李掌柜嘴里說出來的。閨女,你也知道,李掌柜一向不打誑語,爹相信此事并非是空穴來風(fēng)哪!”

  “那咱們該怎么辦?”

  “合離!”柳萬福明顯是已經(jīng)慎重思考過這事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慢條斯理的說道:“咱們拿出一筆銀子給他,作為補償。從此,你們各走各路,互不相干!當(dāng)然,閨女,你也不要有什么顧慮。爹可是打聽過了,皇宮選秀女一事,目前已經(jīng)塵埃落定。你現(xiàn)在合離,絕不會有事!”

  “這……”柳箐有些遲疑了,眉頭緊皺,手指有節(jié)奏的輕輕敲打著桌面。

  這是她從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每逢遇到為難之事,思考時,總喜歡下意識的去做這動作。

  ……

  知女莫若父,一見女兒這舉動,這位在商場打滾了半輩子的老狐貍,心中立刻有些了然,微微一思索后,便決定再添上一把火。

  “閨女,爹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從小與你青梅竹馬的李珅,前些天已經(jīng)從京城回來了,聽說在那邊混得不錯。昨天,他還特意托人給爹帶了個口信,說是過兩天就會來府上拜訪。爹估摸著,這小子怕是對你還未死心!”

  見父親突然提起了自己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柳箐不由得有些氣惱,恨恨的一跺腳,嘟著嘴說道:“爹,您別說了,我和他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一聽這話,柳萬福驚得差點跳了起來,手一抖,一只價值幾十兩紋銀的茶杯便轟然墜地,剎那間,碎成了上百片,四處飛濺。

  要知道,他之所以主動提出合離一事,其實就是想湊合女兒和李珅在一起!

  好在他終究是位老于世故之人,微微一愣后,便恢復(fù)常態(tài),繼續(xù)苦口婆心的勸說道:“閨女,那駱飛根本就不是你良配!在爹心目中,只有李珅……”

  這話沒能說完,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掌聲給打斷了。

  緊接著,一道滿臉含笑的人影,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正是剛從外面回來的駱飛!

  瞬間,柳萬福臉色立刻變得陰沉如水,一只手捋著胡須,目光似火,冷芒亂顫,胸脯急劇的起伏不停。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火山要爆發(fā)的前奏!

  只是令人有些詫異的是,不知為什么,這位在柳府說一不二的主,卻硬生生的忍住了這口惡氣,并沒有當(dāng)場發(fā)飆。

  而端坐一旁的柳箐,先是一愣,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即又臉紅到耳根,低垂著雙眸,不發(fā)一言,只顧緊盯著面前的飯碗,仿佛這是件絕世之寶,深深吸引住了自己。

  半晌后,柳萬福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板著臉,喝問道:“賢婿,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呵呵,岳父大人,您這話問的可就奇怪了!”駱飛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番無禮的舉動,可能會帶來什么不好的后果,極為瀟灑的扭了扭脖子,笑瞇瞇的說道:“您別忘了,我可是您的上門女婿,區(qū)區(qū)一間大廳,又怎能擋得住我的腳步?”

  在說這話時,他故意將“上門女婿”四個字咬的很重。言外之意,不明而喻!

  “哈哈,有道理,看來倒是老夫口不擇言了。賢婿莫怪,莫怪??!”柳萬福一怔,細(xì)細(xì)打量自家這位姑爺幾眼,心中冷冷一笑,暗罵了一聲“找死”后,忽地仰天打了個哈哈,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大力的拍了拍椅背,故作熱情的招呼道:“你還沒吃飯吧?來,趕緊坐,陪老夫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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