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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和玫瑰

第二十章、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荊棘和玫瑰 HI晨曦大大 3145 2020-04-05 10:00:00

  他挑了挑眉梢,揶揄她:“聽這句話的意思,你似乎不想我醒來?”

  “……”

  有、有嗎?

  見他一臉故意要看自己的笑話的表情,玫瑰氣鼓鼓噘嘴,別過臉不理他。

  他伸手要哄她,被她無情甩開,緊接著傳來很輕微的‘嘶’氣聲,音量很小,卻被耳聰目明的她聽見了,急忙看他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讓我看看?!?p>  “一點小傷,不礙事。”

  “傷口感染,又燒了一天一夜,你還敢說自己沒事?”

  落荊棘抻長右臂,朝她張開自己的懷抱,目光里滿滿都是她:“彎彎,讓我看看你。”

  心里裝著彼此的人,思念泛濫成災。好不容易有個獨處的機會,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時間。玫瑰靠在他的臂彎里,感受男人繼續(xù)自己的溫暖和保護。

  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整個人蜷縮著,動也不敢動。落荊棘覺得好笑,輕點她的額頭,寵溺一笑:“真怕我受傷就躺好了。”

  玫瑰誤以為他在說反話,又忙縮緊了幾分,這姿勢,好似嬰兒在母親肚子里時的模樣。

  “笨。”

  長臂如猿猴般寬而有力,緊摟住她,往懷里靠,“不想掉下去就不要亂掙扎?!?p>  床沿就在轉頭間,頭頂繼續(xù)傳來慵懶的沉嗓:“一躺下就有這個壞毛病?!?p>  “什么壞毛病?”

  她怎么不知道?

  落荊棘笑而不答,自顧自闔眸:“起那么早,還困著呢吧,安靜陪你會兒?!?p>  “哦……”

  明明是他困得不行,還拿她當作借口。不過這樣的他,倒顯得把她突顯得尤為重要。

  唇角玩起喜滋滋的弧度,在他懷里蹭了蹭,像個小奶貓似的。算了,就當是睡個回籠覺好了。

  她沒留意到男人眼底的深意,頭頂?shù)囊暰€倏忽一晃,后腦勺多了雙大掌:“不想睡的話,咱們就來算算帳?”

  她驚得口了吃:“什、什么賬?”

  指腹摩挲她額角處的發(fā)根,力道不輕不重:“我離開上海前說了什么?”

  “不記得了……”

  “小騙子!”

  故意扯痛她幾根頭發(fā),循循善誘,“還不說實話,我就要出殺手锏了?!?p>  玫瑰瞪他,眼淚汪汪控訴:“你要是敢這么做,我也要不客氣了!”

  她其實是最怕疼的。前夜為了逃跑滾下山坡,被尖刺的沙石刺傷,那些淤青還在呢。天知道落荊棘在給她上藥的時候,是多想把那幾個人的手砍下來。

  不過沒關系,他們施加在她身上的痛,他一定會千百倍奉還!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她一撒眼淚,他就強硬不起來,只能拍著她的肩膀無聲嘆息:“讓你安心呆在上海等我,一轉眼就跑這兒來了,你說說,我是不是該算賬?”

  玫瑰揉著眼睛,繼續(xù)假哭:“我擔心你嘛,誰讓你這一個月都不給家里送信?”

  沒想到這一招,對他仍然有效。后又轉念一想,是啊,他可是落荊棘,一個會把她寵上天的夫君,怎么可能會對她兇呢?

  “你剛才說什么?家?”

  落荊棘捕捉到關鍵詞,眼底的光在不停地閃爍。

  習慣使然,也改不了口。玫瑰摸了摸鼻子,故作聽不懂:“不說‘加’,難道說‘減’?”

  “對,是家?!?p>  我們的家。

  連日來的疲倦一掃而空,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百煉鋼成繞指柔。

  不過,他上一世唯一一次兇她,能做到一個多月不回房睡,板著臉,每日吃飯連話都不肯跟她多說兩句,可可惡了。

  這件事以后再跟他算賬,現(xiàn)在得讓他給自己賠禮道歉:“我娘親告訴過我,看一個男人會不會疼人,從行為舉止就足以見端倪。你以前連句重話都不說,現(xiàn)在都敢動我頭發(fā)了!再這樣下去,是不是明天就得上房揭瓦了!”

  說得頭頭是道,并且胸有成竹的以為他會誠意滿滿的道歉,然后再打自己幾巴掌讓她出出氣,誰知千算萬算,沒料到他居然會……自嘲的說:“沒想到我堂堂一家財萬貫的老板,竟會淪落到要跟以前的自己爭寵,著實好笑?!?p>  玫瑰起初沒反應過來,愣是被他偷親了下才緩過神,頓時哭笑不得:“什么爭寵,亂講話?!?p>  心里話卻是:要不是因為這個人是你,我才不會白白讓你占便宜呢。

  捂著臉,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羞答答的模樣。

  在她沒注意的瞬間,落荊棘的唇角往下垂,卻體貼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p>  在她熟睡后,落荊棘靜靜盯著她的睡容,半點都舍不得移開。

  屏風上落下一道光源,隨著打開的門移到床沿邊:“少爺,您和少夫人的藥。”

  夫人?有意思。

  頎長的身影擋住屏風后頭的視線,阻止青秋的深探:“你倒是很會察言觀色。”

  青秋躬身,作‘趨炎附勢’之姿態(tài):“不然怎么能成為少爺手中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

  黑乎乎的中藥,味道著實南難聞。落荊棘毫不猶豫喝下自己的,燙嘴,又灼心,灌直喉頭,如同在喝熊熊燃燒的火焰,卻無法挽救內心深處的絕望。至于小丫頭的,白色熱霧又濃又沉,握在掌中,輕輕晃動:“查到張少帥的行蹤了嗎?”

  “找到他以前的親信,證實他有被光頭控制的可能。按照他們的描述,他現(xiàn)在極有可能在……”

  青秋說了個地點,與落荊棘設想的不謀而合。去年的西安事變,已讓光頭忌憚他三分,這次的未雨綢繆,的確只有‘寧吾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他的’光頭才做得出來。

  冬日的南京城,光線尤為明亮,透過窗扉灑落在落荊棘的輪廓上,硬漢的線條銳利沉犀:“這南京城,也該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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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棉被的悉窣聲。

  玫瑰睡得迷迷糊糊,抱在懷里的枕頭沒有想象中的溫軟,頸部發(fā)麻,翻了個身,沒有東西托沉的身體半失力,掉進熟悉的懷抱,她打了個呵欠,意識半朦半朧:“別吵,再讓我睡一會兒?!?p>  困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對她做了什么。

  “乖,先把藥喝了?!?p>  “我不……”

  還給了他一巴掌。

  落荊棘:“……”

  斜睨屏風一眼,立在后頭的青秋當場退出房間,闔上門前,就聽到他的淡漠聲線:“從明天開始,換長生來伺候。有什么問題嗎?”

  青秋哪敢提出什么疑義,低頭應:“是?!?p>  門闔到一半,又聽他說:“今晚動身,把張少帥安全護送回東北!”

  “明白?!?p>  既然要下雪,那就讓這場雪下得酣暢淋漓,讓一片片的雪花落進每一個華夏人心中。

  房內再次傳來:“我不喝藥,又臭又苦……”

  “良藥苦口利于病?!?p>  落家年紀輕輕就已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少爺,到了少夫人這兒,什么高冷硬漢形象統(tǒng)統(tǒng)化為烏有,只剩下曾經被他嗤之以鼻的耐心,像哄孩子那樣,輕言細語的哄著。

  此時的廊道口,迎面遇上前來伺候的長生,兩人對視一眼,又極有分寸錯開目光,在長生多走兩步后,青秋忍不住喊住她:“你腿上的傷……”

  長生臉一哂,隨即面無表情打斷他:“不勞你掛心,李昭弟弟。”

  長生大青秋四歲,即將步入三開頭的年紀??汕嗲镎登鄩涯?,有能力有擔當,未來擁有無限的可能。

  千言萬語被她口中的‘弟弟’堵在喉嚨口,青秋斂下翻涌的心緒,不再多作解釋,轉身離開。他沒看到,長生轉身追隨的目光,那是卸下冷若冰霜外表后的柔軟,如同刺猬拔掉渾身的刺后,以傷痕累累的身體目送那如缺月般永遠無法靠近的人。

  另一頭,玫瑰被落荊棘哄得沒法子,喝藥前獅子大開口:“一碗藥,換一盒蜜餞?!?p>  落荊棘無奈又好笑:“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這哪里虧本了?”

  他沒直接否定,就證明有議價的希望。蜜餞把瞌睡蟲一掃而空,玫瑰精神百倍眨巴眼眸,一臉休想糊弄我的精明樣。

  藥還是燙,落荊棘把瓷碗放到一旁,給她疊高枕頭,方便側靠。這么一來,她更像是纏綿病榻的病人,角色進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換。

  “哪里都虧。”

  “比如呢?”

  “你知道如今市面上的蜜餞價格是多少嗎?”

  玫瑰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話,故意找了個刁鉆的角度,道:“如今南京城里人人自危,哪里還有人有心情采藥和做蜜餞。兩者都屬于資源短缺這一塊,當然都是無價之寶?!?p>  這鬼精靈,為了吃到一大盒的蜜餞,不惜搬出如此理由,便是想讓他無從反駁。落荊棘笑了笑,十分捧場鼓掌:“說得很有道理?!?p>  玫瑰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一手交蜜餞,一手喝藥?!?p>  “我話還沒說完呢?!?p>  長指落在瓷碗上,“如果按照你剛才的邏輯廚房,那現(xiàn)在這碗藥之所以能出現(xiàn),那就證明它是可以買到的,可蜜餞的制作成本復雜,一時之間難以做成,足以證明它珍貴無比,用一碗平價藥換珍貴蜜餞,用我的錢換更多的錢,再統(tǒng)統(tǒng)進入你的荷包里,這計謀真是妙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

  這話聽著不像是在夸她。

  果然,要對付一個擁有商業(yè)頭腦的巨鱷商賈,著實難上加難。既然邏輯派不上用場,她再次耍起了無賴:“難道我在你心里的價值,還比不上一盒蜜餞?果然,男人都是只會耍嘴皮子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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