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
甚至有些幼稚。
她就不一樣,第一個讓我耳目一新的人。
我承認,現(xiàn)在我有些后悔了。后悔過早地讓她死去。她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些無聊的人在做無聊的事。
她說對了。
她死了,越來越?jīng)]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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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海掛下了匡平的電話后,在走廊看完了朱平平發(fā)給他的文章。他感到有些不安,但也只能放手讓他們?nèi)ゲ椤?p> 他回到了會議室,潘志勇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剛才去哪了?不要錯過會議的內(nèi)容?!?p> 正在發(fā)言的孫也聞言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轉(zhuǎn)向了程海。
程海輕輕咳了兩聲:“家里有事,接個電話。”
潘志勇看著他,說道:“繼續(xù)?!?p> 孫也繼續(xù)會議內(nèi)容。
自從昨天在天河草原把匡平和朱平平趕了出去,他還沒有時間去和他們說這件事。葛安娜自殺的直播,引起了上面的重視。程海提出了神秘人的假設(shè)后,神秘人卻一直沒有落網(wǎng),讓領(lǐng)導(dǎo)們覺得有必要請省里的人來指導(dǎo)工作。潘志勇就是省里派來的。
原本程海對這件事并沒有太在意,這次案件的重大程度確實需要省里的人來指導(dǎo)。但是,從到達江芡的第一天起,潘志勇就把矛頭指向了程海的部下。
王逸寒被懷疑,是他自作自受,潘志勇甚至提出了讓匡平退出調(diào)查。接下來的幾天,根據(jù)他們的觀察,他們對朱平平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tài)度頗有微詞。程海認為,他作為這幾個人的上級,能夠把握下屬的工作狀態(tài),匡平是沒有退出的必要。如果非要拿朱平平大大咧咧的性格來捆綁工作狀態(tài)的話,就十分可笑了。
可是昨天不一樣,葛安娜直播了她的死亡,身邊放置著神秘人帶走的陶制玩偶。王逸寒又偏偏下落不明。當(dāng)潘志勇走到天河草原現(xiàn)場的時候,程海從辦公樓的二樓盯著他的背影。這一次,他要選擇相信他的下屬。
他主動支走了匡平和朱平平,故意不給他們?nèi)魏斡行畔?,希望他們可以單獨追查神秘人的線索。
程??粗咸喜唤^的孫也,原本人手已經(jīng)不充裕了,還要硬生生分開調(diào)查。他翻了翻眼前的厚厚的材料,都是從文印塔案開始的資料,他早已爛熟于心,卻還是要在這里聽他們重新分析。程海嘆了口氣,希望眼前的幾人,真能夠在這堆文件中找到關(guān)鍵性線索,而不是浪費他的時間。
程海又看了眼手機,沒有新的信息。他有些擔(dān)心,神秘人看到這篇文章會有什么反應(yīng),當(dāng)做又一次挑釁,還是已經(jīng)可以坦然應(yīng)對。程海說不清更希望神秘人是怎樣的反應(yīng),當(dāng)做挑釁的話,可能又會有人遇害,坦然應(yīng)對的話,就說明神秘人在升級,手段在升級,心理也在升級。以后想要對付神秘人,會越來越難。
程海又看了一眼孫也,他還在志得意滿地介紹著他的計劃。程海也只能希望他們的行動能夠成功。為江芡除去一個危害,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
至于匡平他們幾個,是時候放手讓他們單獨磨煉磨煉了。
“背景調(diào)查結(jié)束啦!”朱平平蹦跶著走到了匡平桌前,“所有人都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除了幾個違反交規(guī)扣分的,什么也沒有查到。”
“辛苦你了。”匡平抬起頭說道。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匡平揉了揉脖子:“我也不知道。這樣,朱平平,你還是盯著之前的幾個手機號,如果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還有孫剛那個自殺傾向,繼續(xù)查一下?!笨锲侥闷鹈媲暗墓P記本和文件,“我還是去醫(yī)院看看。”
“哦,好?!?p> “還有,別忘了通知他們倆下班見。你看看晚上想吃什么,地址發(fā)給我就行?!?p> 說著,匡平拿起了外套,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他來到了熟悉的樹下,并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在那條長椅上坐下。已經(jīng)到了午飯的時間,樓里不斷有人走出來,往醫(yī)院食堂走去??锲骄妥谶@里,握著文件,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也許,神秘人就在其中。
匡平一向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存在感,這一次他希望自己可以進入神秘人的眼簾。
醫(yī)院總能見識到太多的痛苦與無奈,偶爾也會有欣喜和慶幸??锲接行┪窇轴t(yī)院,從小就是,好在他體質(zhì)還算不錯,偶爾感冒發(fā)燒自己也可以扛過去。
他想起了幼時放學(xué)路上總會路過一個兒童診所,只要診所開著門,就會傳來接連不斷、此起彼伏的幼兒的哭嚎。他還記得,抱著幼兒的年輕母親,扭過頭去,不敢看護士在孩子的額頭扎針??赡軓哪菚r開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吧。
長大了,漸漸也就意識到,醫(yī)護人員的辛苦和無私,他們救死扶傷,從死神手中奪回生的希望。
神秘人,真的在其中嗎?
如果不是,為什么一直都圍繞著市第三人民醫(yī)院呢?
匡平抬起頭,仰望著眼前的高樓。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朱平平,是我,匡平。幫我查一個信息?!?p> “哦,好。你說?!?p> “蘇華山住院的時候,病房是不是在我讓你查的哪一棟樓里?”
“不是,不是同一棟。我查過?!?p> “那鄭暮云呢?我記得她看病也是在第三人民醫(yī)院。她也住過院吧。她當(dāng)時的住院記錄還有嗎,是在哪一棟?這一棟還是蘇華山那一棟?”
“嗯,你先等等別掛啊,我現(xiàn)在查?!?p> 說著電話那頭傳來了鍵盤的敲擊聲,匡平聽著朱平平敲擊鍵盤的聲音,仰望著天空。今天空氣質(zhì)量竟然還不錯。
“有了?!敝炱狡降穆曇繇懫穑坝辛?,我看看啊。不是蘇華山那棟,蘇華山在六號樓。是你讓我查的那棟,九號樓。”
匡平的目光從天空慢慢落到了眼前的大樓上。
“病房號有嗎?”
“她住了不止一次,7樓和8樓都住過,最近一次是715,還有823?!?p> “好,謝謝。”
匡平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午后了,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餓,他起身前往七樓。
七樓服務(wù)臺的護士明顯要比頂樓的認真多了,匡平走了過去,看見她們正在仔細查看著電腦上病人的情況。匡平掏出了證件,給兩人看。
“您好。我有點事需要咨詢一下?!?p> “你說?!蹦昙o較大的護士走了過來,摘下了眼鏡問道。
“之前有一個小姑娘在這里住過院,叫鄭暮云,有印象嗎?”說著匡平把鄭暮云的照片遞給了她。
年輕護士聽見了,也湊了過來。
“認得啊。你們還在查是嗎?她被、被殺的案子?”
“殺人犯還沒有逮到呢?”小護士插嘴問道。
“她住院是在這層,你們有印象嗎?”
“有的。她住過好幾次院了,年紀這么小,反正蠻招人疼的?!?p> “我記得,我記得,有一次她不要打針還是什么的,一下子掙脫了,跑到了走廊上,摔了個大跟頭,居然還沒有哭。那一跤,絕對不輕?!毙∽o士津津有味地說道。
“哎,可惜了。對了,你們之前不是來調(diào)查過嗎?這次又是為了什么?她上次住院也隔了蠻久的,我怕,我們幫不上什么忙?!?p> 小護士在一邊點著頭。
“能幫我看一下,這張表格里,有哪些人是在這一層工作的嗎?”匡平把文件遞了過去。
年紀較大的護士點點頭,一手接過了文件,一手戴上了眼鏡。她從衣兜里掏出一支筆,慢慢看了起來。
小護士也湊在一旁,她突然抬起頭,問道:“可是,可是這都是醫(yī)生和護士,還都是女性,你們不會是在懷疑我們當(dāng)中有人做了那種事吧。”
聽到這里,她的同事也抬起了頭,兩個人都看向了匡平。
看到匡平并沒有否認,兩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氣。
“給,就這四個人?!?p> 匡平接過了文件,就聽見小護士說了一句,“里面還有我?!?p> 匡平抬起了頭。
“胡鳳萊,第二個,看到了嗎?就是我。”
匡平點點頭,繼續(xù)問道:“這幾個人中有沒有人也會在六號樓工作。或者經(jīng)常出入六號樓?!?p> 戴眼鏡的護士剛要說話,就被胡鳳萊搶了先,“六號樓?什么意思?和那老爺子的案子是一個人干的?是我們當(dāng)中的某個人做的?”
眼前小護士的敏銳程度引起了匡平的注意,還沒等匡平開口,胡鳳萊就搶先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知道六號樓那件事。聽八卦聽來的而已。我都是一直在這里的。”
“是的。她們幾個一般不會去其他樓值班的。這幾個人,應(yīng)該都沒有過?!?p> “是這樣啊?!笨锲接行┮苫罅耍绻紱]有人去過六號樓,怎么才能將鄭暮云和蘇華山聯(lián)系在一起呢?
“哎,”小護士說著,“又要去過六號樓,又要來過我們這,不一定是醫(yī)護人員??!我們這還有不少外包出去的,醫(yī)護肯定沒有時間亂竄,天天圍著病人轉(zhuǎn),他們就靈活多了。”
匡平幾乎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腦子還沒有一個小護士靈活。
“是啊,是啊,什么保潔啊,保安啊,都是,這里外包員工也不少。”
“那你們還記得當(dāng)時經(jīng)常在這里的外包員工是誰嗎?”
兩人相視一眼,小護士說道:“那你可問倒我們了。我們平時也沒關(guān)注這一塊兒,而且,他們排班也經(jīng)常換的。你可以去查一查,搞不好兩個案子發(fā)生時間的排班表一對,就把犯人找出來了呢?”
這下好了,人家小護士把下一步搜查的步驟都替匡平想好了??锲綋u了搖頭,拿過筆寫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遞給了胡鳳萊,“如果還有什么想得起來的,關(guān)于這宗案子的,麻煩聯(lián)系我一下,謝謝。”
胡鳳萊雙手接過,“匡平,嗯。好的、好的,我會再問問其他同事的,有情況第一時間向匡警官匯報。”
“謝謝了?!笨锲秸f完,轉(zhuǎn)身離開了七樓。
鄭暮云在八樓住院的時間更早了,匡平接連問了幾個在八樓工作的醫(yī)護人員,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不記得這個小女孩了。
匡平看著手里的表格,現(xiàn)在也只能按照七樓那個小護士給的方向去查了,希望朱平平那邊能夠盡快查到。
方向是對的,匡平安慰著自己,至少方向是對的。雖然一路走來,他錯失了不少線索,走了很多的彎路,只要這條彎路最終走向的是神秘人,他也愿意走下去。
匡平回到了對面的長椅上,手里多了面包和飲料。他就要坐在這里,等著朱平平查詢的結(jié)果,也要想一想接下來要怎么做。
他咬了口面包,皺了皺眉頭,突然懷念起出租屋下的那間面包店,老板和老板娘做出的面包,口感可比這個工廠里批量生產(chǎn)的面包好多了。
他一邊嚼著面包,一邊看向?qū)γ娴臉菍印2恢郎衩厝私裉煊袥]有上班,有沒有在這棟樓上班,有沒有看見自己在樓上詢問。如果答案都是肯定的,她能不能露面呢?匡平想和她聊聊,雖然有些不現(xiàn)實,但是當(dāng)下匡平是這么想的。
匡平想到了剛剛的胡鳳萊,他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沒有讓朱平平去查她。既然她已經(jīng)在名單里了,就意味著朱平平已經(jīng)對她做過背景調(diào)查,是沒有問題的。
匡平搖了搖頭,還是要專心去對付神秘人。
他想起了早上收到的那個鏈接,他打開手機,點了進去,鏈接已經(jīng)無法顯示了。看樣子朱平平那邊已經(jīng)控制住了。他打開自己早上截的圖片,滑到了評論的區(qū)域。一條一條看了起來。神秘人看到這個了嗎?
評論大部分都是對撰文者保持懷疑態(tài)度,只有點贊最多那一條,對撰文者的身份就是神秘人表達了正面的立場。他看了眼點贊的人數(shù),遠遠超過了排名第二的評論??雌饋硐袷枪室庖龑?dǎo)網(wǎng)友相信這篇文章是神秘人所寫。
不知道朱平平能不能查到這個評論者的身份,不,朱平平肯定已經(jīng)在查了。
匡平看了眼手機里的信息,朱平平發(fā)來的是一家城西的串串店的地址。
匡平笑了笑,才吃完火鍋,讓他找個地方吃飯,又選了家串串店。
何丹、朱平平和林英玄有說有笑地走進了串串店,發(fā)現(xiàn)匡平已經(jīng)到了,還選了二樓靠窗的位置,正看著窗外發(fā)著呆。
“不得了??!”朱平平拍著手說道,“我們匡老師竟然第一個到的。”
“不得了,不得了,要匡老師等我們。”林英玄笑著附和道。
何丹也在后面使勁點頭,三個人像是說好了似的,一起取笑著匡平。
“好了,好了,有這時間,菜都點好了??禳c看看,吃點什么,我快要餓死了,感覺好久沒有吃上熱乎的了?!笨锲叫χ巡藛芜f給了何丹,“來,看看吃什么,我對這里不了解,你們點。”
匡平把點菜的重任交出去以后,就開始喝著杯中的大麥茶,“這茶蠻好喝的?!?p> “別這樣啊,你又不是沒在外面吃過飯,還沒嘗到菜呢,就開始夸人家的茶好喝?!敝炱狡叫χf道?!斑@餐巾紙也不錯,你要不試試?”
“這可是我們仨一起選的地兒,你要夸也先等菜上了再夸。”林英玄說道,“不過先夸我們也接受,畢竟有我們仨在這把關(guān)呢!必須是江芡一等一的餐館?!?p> 在三人閑聊中,何丹已經(jīng)火速點完了菜。
“點肉了嗎?”朱平平看見服務(wù)員拿走了菜單,問道。
“放心,肉,管飽,今天可是匡平請客?!焙蔚まD(zhuǎn)向了匡平,“我可不是省錢的主兒,你把菜單給了我,等著結(jié)賬的時候哭吧?!?p> 說完,朱平平和林英玄同時鼓起了掌。
匡平笑著看著眼前的三人,這是他一天中難得擁有的快樂時刻。
服務(wù)員把菜端了上來,朱平平咽了口口水,“大法醫(yī),點菜有技術(shù)啊,都是我喜歡吃的?!?p> “那當(dāng)然,來、來,我們先以茶代酒,謝謝匡平請我們吃飯。”
玻璃杯碰撞的聲音響起,四個人短暫地忘卻了身上的壓力,將全部精力投入到眼前這一鍋串串中。
朱平平吸著鼻子,手邊已經(jīng)攢了一堆竹簽了,“太好吃了,我們仨真是太有眼光了。”說罷,搖著頭喝了口茶。
“確實不錯?!笨锲近c著頭,他已經(jīng)想不起上一次吃著熱乎的飯菜是什么時候了,想起中午啃的干硬的面包,手中的串兒顯得更香了。他沒有注意到,此時林英玄和何丹在擠眉弄眼。最終何丹敗下陣來,“匡平,昨天你沒來,朱平平和你說了嗎?我們昨天商量的事?!?p> 朱平平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嘴里還有食物,只好瘋狂地點頭,但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匡平點點頭,說道:“朱平平都和我說了。所以今天我才請大家吃飯,正好和你們說一下這個事情?!笨锲酵A讼聛?,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又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我同意昨天大家的想法,我們確實要采取行動了。對了,朱平平,程隊今天來了嗎?”
“沒有?!敝炱狡桨炎炖锏娜庋柿讼氯?,說道,“到下班都沒來?!?p> “他有聯(lián)系過你嗎?”
“沒有?!?p> “你們呢?”匡平轉(zhuǎn)向林英玄和何丹,兩人都搖了搖頭。
“嗯,我知道了?!笨锲接趾攘丝诓?,“我同意大家昨天的看法,但是我也有不同意見?!?p> 三人都放下了碗筷,等著匡平說出他的想法。
“我們要采取行動,但是不是五個人,是四個人,我們四個人。”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終何丹開口問道:“那逸寒呢?”
“他不能加入?!?p> “你覺得他有嫌疑是嗎?”林英玄問道。
“我現(xiàn)在想問一下你們,王逸寒在林染案子發(fā)生后,有私下里聯(lián)系過你們嗎?”
朱平平和何丹都搖了搖頭,林英玄看起來有些苦惱,不知道要不要搖頭。
“唉,你怎么回事???”何丹見林英玄猶豫了,立馬問道。
“那晚我知道,除了那次有沒有了?”匡平問道。
“沒有了,沒有了,只有那次。”林英玄回答地很果斷。
“你們倆,”朱平平拿著竹簽來回指著匡平和林英玄,“你們倆,居然有事瞞我們,怎么會這樣!”說罷把竹簽扔到了桌子上。
“這個我等下會和你們解釋的?!笨锲讲痪o不慢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有人認為王逸寒是無辜的,甚至是你們都這么認為?!?p> “你懷疑王逸寒嗎?”林英玄問道。
匡平點了點頭,“我懷疑他。所以,我現(xiàn)在必須問問你們,我相信你們,但是我需要問清楚。如果后續(xù)發(fā)生了什么,導(dǎo)致王逸寒私下聯(lián)系了你們,你們會不會把調(diào)查的進度和詳情透露給他?”
見三人有些猶豫,匡平嘆了口氣,“唉,我并沒有要求你們和我一樣認定王逸寒有罪,只是把他當(dāng)做一般的嫌疑人一樣對待?!?p> “我!”朱平平第一個舉起手,“我能做到。”
“唉,”何丹也嘆了口氣,“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他估計都不會想到要找我。我倒是可以做到,只是,你要告訴我們,為什么你覺得王逸寒是有嫌疑的呢?你一定是有什么證據(jù),是我們不知道的?!?p> “對、對、對。”朱平平附和道。
“這沒有問題,我都會告訴你們的。只是,我要先知道你們是不是能做到?!笨锲娇聪蛄肆钟⑿?,他還沒有表示他的態(tài)度。
如果讓匡平在眼前的三人中必須選擇一個人去懷疑,他會選擇林英玄??锲街两駥τ谀峭硗跻莺埩钟⑿コ鲎馕莞械綉岩?。林英玄加入的晚,他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王逸寒就悄無聲息地拉攏了他,不管怎么說,他不相信王逸寒是隨便找一個人,找到了林英玄的。
林英玄意識到自己成了全場的焦點,認真地告訴匡平:“我可以做到?!彼雌饋砗苷嬲\。
“好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做過保證了,如果誰被發(fā)現(xiàn)偷偷和王逸寒有來往,他就完了?!焙蔚ら_玩笑說道,“匡平,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為什么你覺得王逸寒不是無辜的呢?”
“是啊,是啊,告訴我們吧。”朱平平說道。
這時服務(wù)員走了過來,給四人添了水。等服務(wù)員走后,匡平說道:“好,我告訴你們。但是這事還沒有證據(jù),這也怪我,是我不好,我如果早點找你們幫忙,也就不會落得現(xiàn)在這種地步。”
匡平的語氣中充滿了懊惱,飯桌上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王逸寒在這整個案件中的人際關(guān)系。葛安娜一路跟著林染從顧城到江芡,是王逸寒偷偷告訴她,林染要出獄了的?!笨锲酱蜷_兩人郵件往來的截圖,遞給三人。三個人立馬湊到了一起,盯著手機屏幕。
匡平喝了口茶,“這是王逸寒和葛安娜的聊天記錄。王逸寒用的這個郵箱,是用我身份證辦理的電話卡申請的。他們也不止這一個聯(lián)系方式,英玄你是知道的。”
林英玄抬起頭看向匡平,是的,那晚在出租屋匡平問過王逸寒,王逸寒也承認了的。
“確實。”林英玄說道。
“所以,王逸寒和這個案子是脫離不開的。”匡平收起手機,“接下來,我要和你們說一個沒有證據(jù)的事情。我后來去過林染出事的出租屋,去了兩次。第一次去的時候,我找到了一支錄音筆?!?p> 三個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不可思議地表情。
“不可能!你從哪里找到的?”林英玄問道。
“搜證人員沒找到也很正常,林染藏得很巧妙。在燈罩里。”
“燈罩?那不是一開燈就看見了嗎?怎么可能?”林英玄還是不肯相信他們錯過了這么重要的證據(jù)。
“出租屋很陳舊了,而且房東也不怎么打掃。燈罩里有厚厚一層蟲子的尸體,所以開燈也看不見里面有錄音筆?!?p> 林英玄還在搖著頭,不敢相信他們錯過了這么重要的證據(jù)。
“錄音筆里有什么內(nèi)容嗎?”何丹問道。“你剛剛說這是沒有證據(jù)的,錄音筆呢?”
“被王逸寒拿走了。”
三人又是一臉吃驚,匡平?jīng)]有理會,接著說道,“這個我等下再講,錄音筆里有兩段錄音,我聽了第二段的,也就是林染出事當(dāng)天的。錄音筆里清清楚楚地顯示了林染回到家后,神秘人和葛安娜來過?!?p> “一起?”朱平平問道,“她們認識?這么恐怖的?”
“神秘人先,葛安娜后來的,錄音內(nèi)容顯示葛安娜和林染攤牌了,想要復(fù)仇,神秘人就在一邊看著?!?p> “那案子不就結(jié)了,還是葛安娜殺了林染?。俊敝炱狡絾柕?,何丹在一旁點頭贊同。
“問題就出在,我懷疑當(dāng)時屋子里還有第四個人。”匡平說完,三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懷疑,是王逸寒?”林英玄問道。
“是。在林染死前,錄音筆里傳來一聲臥室門打開的聲音,這個我第二次去出租屋的時候證實了。雖然那個人并沒有說話,但是,我覺得是他?!?p> “為什么?”何丹問道,“為什么你覺得是他?總有一個理由吧?!?p> “為什么?因為葛安娜知道錄音筆的存在,她在酒店看到了林染的快遞。所以,神秘人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告訴了神秘人,出租屋里有錄音筆。那葛安娜也可以告訴王逸寒。誰,最方便藏在林染的出租屋里?王逸寒,他有鑰匙?!?p> “而且他的不在場證明也沒有人可以證實?!敝炱狡秸f道。
“你問我錄音筆呢?錄音筆被王逸寒拿走了。我藏在了家里,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了。他在我電腦上留了言,說他拿走了?!?p> “他怎么知道是你拿走的呢?”何丹問道。
“他不知道。他是來找另一件東西的。”匡平說道。
“什么東西?”
“鄭暮云的案子里,缺失的陶制娃娃手里的玫瑰。”
匡平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今晚第幾次看到面前三張驚詫的臉。
“我起雞皮疙瘩了?!敝炱狡酱熘p臂說道。
“陶制玫瑰是葛安娜帶來給了王逸寒,朱平平,就是你看到葛安娜的那天?!?p> 朱平平立馬點點頭,“我還以為她是來找你的,還喊了你去見她?!?p> “對,就那天。王逸寒轉(zhuǎn)交給了我,希望能和我合作。然后就是那天晚上,林英玄你知道的?!?p> “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啊,葛安娜自殺的那天晚上?!?p> “你們在一起?”朱平平說道,“那么巧?你們在一起,就出事了?該不會是為了不在場證明吧?”
“應(yīng)該不會。老趙也在跟著他呢,比起和我們偷偷見面,老趙不是一個更好的人選,為他做不在場證明嗎?”林英玄說道。
“哦。”
“匡平,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了,為什么剛剛你讓我們保證了?!焙蔚ふf道,“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么他要把陶制玫瑰給你?最重要的是,如果王逸寒和葛安娜一起殺害了林染,神秘人也在現(xiàn)場的話,為什么神秘人沒有當(dāng)場把陶制玫瑰給王逸寒呢?還讓葛安娜提特意跑一趟?他們?nèi)齻€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
匡平搖了搖頭,“我也想不通?!?p> “所以說,那天我們?nèi)チ爽F(xiàn)場,王逸寒去了你家偷走了證據(jù)?”林英玄突然生起氣來。
“對。那天晚上我到家,東西就不見了?!?p> “他要是心里沒鬼,為什么不大大方方找你要,他自己給你的呀。”
匡平搖了搖頭,“所有這一切疑問要等他出現(xiàn)再問他了。我今晚回去會整理一份資料出來,盡可能詳細地把這一切復(fù)述給你們看。目前,王逸寒這邊,一定要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p> ?“那神秘人這邊呢?”朱平平問道。
“神秘人這邊還是我和你說過的,中間三個案子才是重點。”
“中間三個案子?”
“沒錯。中間三個案子,遇害者都有厭世的情緒,神秘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說實話,我現(xiàn)在腦子里很亂,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會把我知道的都整理出來。你們幫我提問題,究竟還有那些是我們現(xiàn)在還想不通的。從問題去想答案,只能這樣了。”
?“匡平,壓力不要那么大,我們都在呢!”何丹說道?!拔覀円徊揭徊絹恚炀W(wǎng)恢恢,疏而不漏,神秘人肯定會落網(wǎng)的。你不要把壓力都自己扛著?!?p> “是啊,匡平,還有我們呢!”
“還有我,還有我。我們都在?!?p> “謝謝你們。”匡平說道,“現(xiàn)在還有一個讓我比較擔(dān)心的事情,程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句話也沒有交待,就這么和潘志勇他們消失了。我想,多半是這次葛安娜直播自殺的事情,讓程隊失去了調(diào)查的控制權(quán)?!?p> “你的意思是?潘志勇他們完全接手了?”林英玄問道。
“那也不對啊,就算是那樣,潘志勇因為匡平和案件有交集,讓他退出。你們呢?沒有理由讓你們也退出???”何丹問道。
“是啊?!敝炱狡秸f道,“不過他們有郝佳佳呢?所以沒有我也無所謂,倒是眩暈同學(xué)你怎么被踢出調(diào)查了?總不會孫也還能做你的工作吧?!?p> “怎么又眩暈、眩暈的了。他就算有那個技術(shù),他也要有實驗室啊,他有嗎?難道憑肉眼檢測啊?”
“我們還是不能排除潘志勇已經(jīng)組建了另一支偵查隊伍?!笨锲秸f道,“現(xiàn)在,關(guān)于神秘人,潘志勇的偵查隊伍是第一支,我們是第二支,如果我沒有猜錯,王逸寒要么是第三支,要么就是和神秘人有關(guān)聯(lián),他的立場還不明確?!?p> 三人點點頭,朱平平說道:“對了,你一直讓我查醫(yī)院那塊兒,是不是懷疑神秘人就在那邊上班?”
“哦,”林英玄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下就說的通了。你看,神秘人第一次和第二次作案的時候,都不是有預(yù)謀的。但是現(xiàn)場證據(jù)檢測,都是戴了手套的。究竟誰有可能平時隨身帶手套呢?我覺得在醫(yī)院上班這個方向是正確的?!?p> “鄭暮云和蘇華山不是也在那里看病的嗎?”何丹補充道。
“嗯,還有一點,神秘人可能在六號樓和九號樓都待過一段時間,朱平平,醫(yī)院外包員工那邊你還要快點查出來,我覺得,我們離神秘人不遠了。”匡平說道。
“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加油!”朱平平說著端起了茶杯,“看,我們多效率,兩天成立了兩個組織,一定沒問題的,干杯!”
其余三人一臉嫌棄地和他碰了杯。
“既然這樣,我們也算是說清楚了,匡平你回去以后把你知道的整理出來,現(xiàn)在我們可真的是一個隊伍了。不能再互相有隱瞞了?!绷钟⑿f道。
匡平點了點頭,“我還想,有可能的話,明天去找一下程隊,弄弄清楚,他是怎樣想的?!?p> “也好。問問清楚也好,省的我們瞎猜。”何丹說道。
朱平平也點了點頭,“我相信程隊,他肯定是為了案子好。”
“嗯,別說了,快點吃吧,都要涼了,吃完早點回去休息。”林英玄說道,“對了,匡平。王逸寒能輕易進得了你家,你要不晚上去我那住吧,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他要是突然來了,你也沒法防備不是嗎?”
聽到這,何丹立馬點點頭,“是的呀,匡平,我還是覺得你一個人住那間屋子有點危險。但是,王逸寒怎么知道你住在哪的?”
“之前單位有讓登記過,我估計他看過登記的電子表格?!敝炱狡綋屩f道?!澳慊氐郊业臅r候,發(fā)現(xiàn)門上又被撬的痕跡嗎?”
匡平搖了搖頭,“在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p> “那難不成是偷偷配了你的鑰匙?”朱平平猜測道。
匡平還是搖了搖頭,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印象了。
“哎呀,別說了,我是新來的,就算上次登記住址的電子表格被王逸寒看到了,我那時候也沒有調(diào)過來??锲?,你就住我那吧。我們也放心點。”
“就是,就是?!敝炱狡礁胶椭?。
“好,明天吧。今晚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跟你回去?!?p> “今晚你還要回去住啊?不然我陪你回去拿東西吧,拿完就走?!绷钟⑿f道。
“沒事,英玄。我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過去。一個晚上,應(yīng)該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笨锲秸f道。
“好吧,你要回去住就回去住吧。晚上有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第一時間趕過來?!焙蔚た闯隽丝锲讲⒉幌虢裢砭桶崛チ钟⑿抢?。
“嗯。大家快點吃吧?!笨锲秸f著拿起了筷子,給三人布菜。
“好撐啊!”朱平平一邊拍著自己鼓起來的肚子,一邊說道。
“朱平平,拉個群,現(xiàn)在不早了,到家以后都在群里報一個平安,開車注意安全?!笨锲秸f道。
“好?!?p> “明天見。”
“明天見?!?p> 匡平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了不遠處的路燈下,望著江芡道路上往來的車輛。大概站了一刻鐘,他裹緊了外套,走向了停車場。
很快,匡平又站在了自己家的門口。想起了剛剛?cè)藙袼脑挘灿行┌l(fā)怵,昨晚他太累了,完全沒有意識到王逸寒有可能回到這里。不會的,如果他回來,奮力一搏還不一定誰能贏呢?匡平打開了房門,房間里還是熟悉的擺設(shè)。衛(wèi)生間的門大開著,還是昨天他跑出來時的樣子。
匡平覺得屋內(nèi)有些悶熱,他走到了窗前,打開了窗戶。臨街的窗戶,剛剛好可以看見樓下的車水馬龍。江芡的夜生活,離結(jié)束還早著呢。
匡平轉(zhuǎn)身泡了杯茶,站到了窗邊,這么多人在完成了一天勞碌的工作后,開心地迎來精彩的夜生活,神秘人呢?她躲在某一處,伺機而動嗎?王逸寒呢,他又在哪里呢?
手機振動了好幾下,都平安到家了,匡平松了一口氣??吹剿麄円呀?jīng)在群里嘻嘻哈哈地胡亂加油,匡平笑了笑,關(guān)掉了群消息通知。
起風(fēng)了,匡平覺得有些冷,關(guān)上了窗戶。他感到累極了,躺在了床上,就在要入睡的瞬間,他驚醒了。
匡平翻身下了床,拖著一把椅子來到了門前,用椅背抵住了門的把手。他搖了搖門,看起來還換牢靠。他轉(zhuǎn)身拿了一個玻璃杯放在了窗沿上。然后確認了所有門窗都已經(jīng)上了鎖,他才回到了床上。
此時,他的睡意已經(jīng)沒有那么濃了。
匡平有些失眠,他干脆起來整理出了這些天調(diào)查的情況,發(fā)給了其他三人。他不記得自己忙到幾點才睡了過去,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匡平到單位的時候,朱平平已經(jīng)到了,他全神貫注地操作著電腦,完全沒有注意到匡平經(jīng)過。匡平放下了背包,往后面的辦公室望去,程海的辦公室還是黑著的。也是,還沒到上班時間,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過來。
匡平拿著筆記本走進了會議室,他記得上次在這里開會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了。他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看著面前整整七塊寫滿內(nèi)容的白版。匡平看了眼門外認真工作的朱平平,看樣子這些天他一直在默默更新這里的信息。
匡平將前兩宗案子和最后兩宗案子翻了個面,他決定了只研究中間三宗,就不能讓其他案子的信息打擾到他。
朱平平敲門進來的時候,匡平都沒有聽見,等他走到面前,匡平才意識到,“你來了。”
“嗯,我剛剛在門口喊你,你都沒反應(yīng),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沒什么,什么也想不出來?!?p> “那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我已經(jīng)查到了市第三人民醫(yī)院外包員工的名單了,但是排班表還沒有這么快,他們已經(jīng)在整理了?!敝炱狡竭€沒有說完,匡平就拉著他回到了他的位置。
“先給我看看。”
朱平平打開了一張電子表格,“先篩選一下,性別,女?!敝炱狡揭贿呎f一邊操作著。
“年齡,22歲到40歲之間?!笨锲窖a充道。
“哎?你怎么知道的?”
“先篩出來看看?!?p> “好了,人也不少,好幾頁呢?!?p> 朱平平話還未落音,就被匡平搶了鼠標,匡平快速瀏覽著名單。
看見匡平認真的模樣,朱平平用手支起了腦袋,問道,“匡老師,您這是打算根據(jù)名字找出我們的神秘人嗎?你要不要占一卦或者算個塔羅牌什么的?看起來比較靠譜?!?p> 匡平并沒有理會他,還是全神貫注地看著一串串名字。
“得嘞,你慢慢看吧,你要是這樣就能看出來神秘人,我以后見你就喊老師了,喊一輩子?!?p> 朱平平見匡平并沒有理他的意思,只好掏出手機,問林英玄那邊有沒有什么進展。
“你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喊我老師了。”匡平直起了腰,俯視著朱平平。
“不會吧!”朱平平叫了出來,趕緊看向屏幕,匡平鼠標停留的那一格。
“沈苑?”朱平平皺起了眉,“這個名字好熟?。俊彼_始瘋狂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最終不得不向匡平投去求助的眼神。
“沈苑。蘇華山案件的第一發(fā)現(xiàn)者,那個晨跑的女的,也叫這個名字??欤橐幌滤?。”
朱平平咽了口口水,趕快坐正,開始復(fù)制沈苑的身份證號碼,進系統(tǒng)查詢。
當(dāng)電腦屏幕跳出了她的照片時,匡平深深吸了一口氣,“就是她?!?p> “就是她嗎?”
“朱平平,快,核對一下她在醫(yī)院的排班,和蘇華山以及鄭暮云住院的時間和地點是不是重合。”
“好,好,我現(xiàn)在查?!?p> “還有,還有,”匡平的腦子有亂了起來,“把她的基本信息查出來給我,還有她當(dāng)時在蘇華山案子錄的口供,調(diào)出來給我。我要、我要先看一看?!?p> “我知道,好,我現(xiàn)在發(fā)給你?!敝炱狡接行┝鑱y,他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轉(zhuǎn)過身來,很認真地問匡平:“我們是不是抓到神秘人了?”
“還不一定。沒有證據(jù)。”匡平說道,“但是我不相信這是巧合。朱平平,我們要抓緊時間了,真的,要快。”
“好,好?!敝炱狡酱饝?yīng)著,“她的口供和基本信息我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p> “好?!笨锲絼傓D(zhuǎn)身要走,他又回來對朱平平說道,“監(jiān)控她的位置?!?p> “好。”
匡平飛快地看起了這個年輕女人的資料。
沈苑,女,江芡本地人,今年29歲,在省會的醫(yī)學(xué)??颇钔陼烷_始在市第三人民醫(yī)院工作。資料上顯示她未婚,獨居。檔案里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沒有前科,連違反交規(guī)的記錄也沒有。她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那種人,沒有特別突出的人生,丟在人群中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就像匡平自己一樣。
匡平看著沈苑的照片,應(yīng)該是身份證上的照片,和普通人一樣樸素,而且普通。兩眼看起來有些無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視的原因,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朦朧。
匡平靠近看了看,根本想象不到這是一張嫌疑人的照片。她就像是中學(xué)時想不起來名字的那個同學(xué),也想不起關(guān)于她的一星半點。
匡平翻到了下一頁,是她的口供。匡平依稀還有印象,那天早晨,他和她擦肩而過,但是他的目光被朝陽下的蘇華山所吸引,他們就這么擦身而過。
口供記錄下了沈苑發(fā)現(xiàn)蘇華山尸體的經(jīng)過。她習(xí)慣于晨跑,晨跑的時候路過了桃和路,看見了蘇華山在馬路中間,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她報了警,在警方的指示下保護了現(xiàn)場。
匡平一字一句地看著她所講述地內(nèi)容,是她嗎?這么巧就在現(xiàn)場?匡平看了三遍,拿起了手機,來到了朱平平桌前。
“朱平平?!?p> “???”朱平平顯得有些緊張。
“看一下沈苑的家,離幾個案發(fā)現(xiàn)場近嗎?先看蘇華山的?!?p> 朱平平飛快地操作著,“離蘇華山不是很近啊,有4公里了?!?p> “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有點距離?!?p> “你看一眼,她從醫(yī)院下班回家,會不會經(jīng)過周海,也就是第二個案子的受害人那條巷子,周海也算是被她意外碰到的了?!?p> “周海?;丶铱梢杂泻脦讞l路,從小巷子這里走,算是一條近道?!?p> “朱平平,記一下,查一下沈苑在周海遇害的那天是不是上了夜班,幾點下班的,醫(yī)院應(yīng)該有打卡機,看一下時間是不是對得上。”
“好?!敝炱狡搅ⅠR掏出便簽寫下來。
“還有什么,還有什么?”匡平來回踱步,“還有,程隊不是讓幾個案子的現(xiàn)場周圍都拍了照片嗎?既然第三個案件她就忍不住到現(xiàn)場來當(dāng)?shù)谝话l(fā)現(xiàn)人,她一定出現(xiàn)在其他案發(fā)現(xiàn)場的周圍,監(jiān)控,照片,全部做一下匹配。”
“匡平。”
“嗯?”
“我們要抓住她了,是嗎?”
“我覺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