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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殊途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選擇信任

同窗殊途 春秋企鵝 3017 2020-07-11 12:00:00

  淺橘的陽光照在裸露的肌膚上,暖洋洋的,并不燒人。

  五月初,穿著短袖來萬峽市游玩算是一件妙事,這個時間段,還不會遇見遮天蔽日的討厭霧霾。

  薛子寧感受著酥軟的暖風(fēng),對比起瀚海那輪毒辣的太陽,瞬間覺得北方城市的五月份著實惹人憐愛。

  他并未直接去辦正事,一個人走走停停,將心目中想看的首都古跡和名聲風(fēng)景看了個遍。

  最后發(fā)現(xiàn),還是小吃街和酒店最稱心意,也證明了一個事實,旅游很容易會導(dǎo)致人長胖。

  薛子寧掃碼付完車費,認(rèn)真開車的司機才看清沒做任何偽裝的薛子寧,哭著喊著要把錢退給青染先生。

  薛子寧裝作沒聽見,不愿意和對方客氣糾纏,慌忙下車逃遁。

  他穿著一件繪著大熊貓的短袖,那大熊貓嘴里叼著根竹子,身旁被黃色的閃電環(huán)繞,護身符貼身放置,被衣服遮住,松垮的短褲邊側(cè)有涂了熒光粉一般的藍(lán)色字體。

  這短褲是薛媽買的,據(jù)說冰絲材料,涼爽透氣,而且掉進水里,很快就能晾干。

  薛子寧就納了悶了,這是親媽嗎?怎么還盼著自己掉水里呢?

  薛子寧抬起頭,望向面前那個高聳入云的建筑。

  秋意堂,萬峽市的政.治中心,換言之,這里掌控者萬峽市的命脈。

  名字古樸,實則是非常豪華氣派的現(xiàn)代化建筑,粗略估計,大概有四十層左右,感應(yīng)門不斷開合,總有人來來往往,大多人的嘴巴都想機關(guān)槍一樣,叭叭叭地說個不停。

  薛子寧禮貌地看向保安和向自己投來目光的路人,連剛剛的司機都能認(rèn)出來他,這些常年浸潤于各種國家大事的專業(yè)人士更是把青染先生的樣子銘刻于心。

  大多數(shù)敬而遠(yuǎn)之,偶爾有些西裝革履,樣貌堂堂的紳士走過來問好,他們?nèi)逖庞兴氐臍舛攘钛ψ訉幒苄蕾p,除了稀疏的頭發(fā)實在敗壞整體形象。

  薛子寧每次看到一個本來氣質(zhì)非凡的男士,僅僅因為頭發(fā)的緣故,觀感變得極差,就下定決心,要是他中年的時候也日漸光禿,肯定要去植發(fā)。

  薛子寧禮貌地回應(yīng)問候,在一位熱心年輕官員的引領(lǐng)下,找到電梯的位置,來到了秋意堂的頂層。

  在這座代表東冀最高權(quán)力的建筑里,最高層則象征著最高權(quán)力中的頂峰。

  這一層有三個辦公間。

  分別屬于東冀會首——陳重,東冀?jīng)Q議總長——沈宇桓,東冀首席執(zhí)行總長——常真同。

  以及……男女衛(wèi)生間。

  這電梯坐了好久,雖說這樣象征意義是到位了,但這些人想沒想過,人家陳老會首六十多歲高齡了,天天坐四十多層的電梯,麻不麻煩啊……薛子寧不禁腹誹道。

  “我倒是更好奇這女衛(wèi)生間有什么用?”小寧提出了一個詭異的問題。

  “誰告訴你這三個職位,女性就當(dāng)不得了?現(xiàn)在沒有,以后保不準(zhǔn)有呢?你說你一個小靈體,好的不學(xué),學(xué)什么重男輕女???”

  “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女衛(wèi)生間用來干嘛?”

  “……我哪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們仨吧!”薛子寧沒好氣地回答。

  薛子寧打開門,看見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他手中拿著一個寬高的玻璃杯,里邊泡著紅茶,看起來成色不錯……極其討厭喝茶的薛子寧不懂裝懂。

  老人即使坐在電腦前,腰背也挺得筆直,看不出來一絲羅鍋,棱角分明,身材絲毫沒有走樣,穿著緊身的黑色西裝,很有氣質(zhì)。

  除卻了他幾乎全白的頭發(fā)和難以掩蓋的,由滄桑錘煉而成的皺紋以外,整個人看起來很有英氣。

  “青染先生,這應(yīng)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那個不知規(guī)矩的孫子勞您費心了?!?p>  薛子寧還沒來得及回話,敲門聲就再一次響起,穿著白色西裝,打著花格領(lǐng)帶的沈宇桓走了進來,同樣身板筆挺,像個芭蕾舞演員。

  畢竟像他們這個層次的人,經(jīng)常要代表國家,站在全國人民面前,甚至全世界人民面前發(fā)言,良好的形象和氣質(zhì),是除了口才能力之外,另一門必修課。

  陳重抿了一口紅茶,將電腦向前推了一些,雙臂屈展,雙手緊扣十指抱合地貼于桌面。

  “青染先生今日來,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陳重雖然年邁,但字字渾圓中正,聽不出老態(tài)。

  薛子寧攤了攤手,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也不繞彎子,只是想把事情攤開了說清楚。

  這半個月以來,我家附近,沈總長派去監(jiān)視我的人一波接一波。

  我出去買個早飯,都有人保持著他們心目中的安全距離跟著我……”

  薛子寧斜睨了一眼神態(tài)自若的沈宇桓,繼續(xù)說道:

  “好吧,其實我明白你們心中的顧慮,我和付茗昊確實是目前對于東冀的兩個潛藏隱患,我們死了當(dāng)然最好,但我活著挺開心的,是真不想自殺。

  而你們總派人這樣看著我們倆,確實影響到了我們以及我們周圍朋友的正常生活,而且實際上,我們真的想有什么動作,你們那些人根本擋不住,可能報信都來不及,就被我們殺了。

  所以趁這次來萬峽散心的機會,我也想把這件事請揉碎了說,人可以撤了,一天天吃飯上廁所總有人盯著實在太不方便了。

  如果你們實在不放心,可以對我和付茗昊采取一些別的控制措施。”

  沈宇桓這時候從褲子中的口袋里掏出兩個手環(huán),手環(huán)通體藍(lán)色,一顆突兀的紅球嵌在上面。

  “如果青染先生和青裘先生不介意的話,煩請把這兩個手環(huán)戴在手腕上,這樣我們便無需派人監(jiān)控您二位的一舉一動,通過手環(huán)本身即可。”

  薛子寧看著冷靜的沈宇桓,目光中除了鄙視也有一絲佩服,不得不說,這位決議總長考慮事情的全面性著實令人驚訝。

  雖然他并不喜歡這個毫無人情味的家伙,但也要承認(rèn),他把“在其位,謀其政”這幾個字詮釋的很好,用最理性的辦法將事情的風(fēng)險降到最低,保證東冀國民的權(quán).益不受侵害。

  無論是當(dāng)時主張屠殺碧眼,還是現(xiàn)在對于青字號專員的處理。

  從理性角度分析,沈宇桓是正確的。

  薛子寧接過手環(huán),仔細(xì)打量著它的構(gòu)造。

  “您放心,您和青裘先生的私人生活各自只有一個人專門監(jiān)控,直接向我匯報,除此之外,不會還有別人窺視?!?p>  “OK!”薛子寧并未扭扭捏捏,直接將手環(huán)套在手腕上,回瀚海之后,他也會勸服付茗昊戴上。

  薛子寧清楚,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放心的交代,在他們心中,這世界上就永遠(yuǎn)存在著兩枚定時炸彈。

  較弱的人很難相信強者會適應(yīng)他們的規(guī)則,會安心過普通人的生活,這很好理解。

  薛子寧并未多做耽擱,關(guān)上會首辦公室的大門,轉(zhuǎn)身離開。

  沈宇桓聽到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才走到陳重面前,壓低聲音說道:

  “會首,針對那枚手壞,我們可以設(shè)置引爆功能,這樣一來,一旦青字號專員有異動,我們也能有所應(yīng)對。”

  陳重咳了兩聲,抬起眼瞼,對上沈宇桓堅毅的眼神。

  “不,不用開啟……不,我的命令是……不允許開啟?!?p>  沈宇桓有些錯愕,懷疑自己聽錯了答案。

  “小沈,我們這樣的人,確實要時刻保持理性,要確保國民的安全。但有的時候,面對一些人,也要選擇去信任,一味的懷疑和設(shè)計,只會讓人心寒,到時候,就會失去威信,失去民心。

  別說那手環(huán)本就可以隨意拆卸,就算會永久固在手腕上,憑借青染先生的能力,也能隨便拿開,而你卻認(rèn)為他們會一直戴在手腕上,這就證明了,其實你也選擇了相信他們,你的潛意識里也覺得,他們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啊,有的時候,相信一些人的善意,對別人抱有善意,也該是從.政.者和掌.權(quán).者要掌握的技能。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我說的這些話,會明白的?!?p>  沈宇桓離開時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糾結(jié),他并沒有被會首說服,但既然會首選擇了相信,他也不會擅自去設(shè)置引爆裝置。

  至于那些話……他會好好想。

  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沈宇桓對自己的聲聲質(zhì)疑從心底傳出,有些慌神。

  陳重則是又從右側(cè)抽屜里套出一盒煙,點燃了一根,他戒煙的四十年里,只破戒抽了兩次。

  第一次,是沈宇桓提議任命三位青字號專員的時候,那時他覺得這想法太大膽了,他害怕把權(quán)利交給那三位超能力者會迎來噩夢般的后果。

  第二次,便是現(xiàn)在,他心中未嘗就沒有糾結(jié),但他仍是選擇相信薛子寧和付茗昊,因為他們真的為東冀做了太多,繼續(xù)去懷疑他們,實在太沒人情味了。

  作為東冀的最高領(lǐng).袖,他這次選擇信任。

  他也相信兩位青字號專員不會辜負(fù)他的信任。

  白色的煙氣一圈圈吐出,帶走了許多思緒。

  人老了,這顆心也變得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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