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芝看著一道女子剪影在他眼前跳舞,正值舒心之際,想拿出一壺酒配上這笙歌曼舞飲盡。
那女子卻突然做起鬼臉向他撲了過來,伊芝一下子被嚇到的六神無主,把手中酒杯摔在地上,瓊漿玉液灑到槐花樹下,伊芝搖了搖頭,嘖嘖直稱可惜。
伊芝一揮手,破了夢神的障眼法痛罵道:“你腦子有病吧?”
夢神捧腹大笑,然后問道:“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那孩子不會死了吧?”
伊芝瞇起眼睛,看著那守護薛子寧的藍眸女子。
英姿颯颯,美的不可方物。
“何止沒死呀?在溫柔鄉(xiāng)里快活得很。”
夢神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說道:“那我就放心了,這些孩子還是少死些好?!?p> 伊芝踢了夢神一腳,以報剛剛這老頭兒嚇唬他的仇怨,說道:“你總擔(dān)心他們死不死干什么?死了又不會損你幾年修為!”
“只是希望他們好好活著罷了,人生很短,還沒來得及享樂就去死,豈不是可惜?!?p> 夢神眺望遠方,眼中泛出幾滴淚花,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胖子的身影:“方平,老朽沒保住你,一直欠你個對不起呀……”
***
瀚海最近愈發(fā)的熱了,一些小姑娘干脆直接穿起了裙子,一雙雙大白腿甚是惹眼。
付筱柒做著蛋糕,她才在這家蛋糕店工作了八九個月,就已經(jīng)備受來往顧客們的青睞,每個孰客見到她都要打個招呼,嘮幾句家常。
付筱柒忙忙碌碌清點貨物時,耳朵聽著電視機里的播報。
新聞里說青裘先生及帶領(lǐng)的軍隊已經(jīng)入駐了晏寧,碧眼賊首馮俊霖已然伏誅。
在西北內(nèi)疆,近期有很多碧眼涌入,內(nèi)疆戰(zhàn)況吃緊,向全國各地發(fā)出求救信號。
一喜一憂。
她哥哥付茗昊那里算是已無大礙,但哥哥好友青染先生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穿著粉色條紋外套的店長砸了砸一旁偷懶店員的腦袋,把她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然后又笑模樣地走到同樣在走神的付筱柒身邊點頭哈腰地說:“小七呀,是不是累了?坐那兒休息會兒吧?!?p> 付筱柒搖搖頭說著店長我不累。
她從第一天來到蛋糕店這店長對她就很禮貌,處處恭維著生怕惹她生氣。
最開始店長不知道她哥哥就是青裘先生的時候,可能是覺得她漂亮,所以處處討好,說白了就是想追她。
后來店長知道了她哥哥是付茗昊,想追她的心思估計打消得不見影兒了,反而更加百倍討好。
這樣的人在付筱柒看來很是惡心。
若是放在以前她混社會的日子里,早就叫上一幫小弟找個沒人的角落胖揍一頓了。
但現(xiàn)在她有了哥哥,而且是家喻戶曉的青裘先生付茗昊,她的一次任性很有可能帶給哥哥不好的輿論和麻煩。
反正這店長也不總來,做的事也不過分,沒必要撕破臉。
但要是有朝一日她真的特別看不慣這店長行徑的時候,姑奶奶肯定撓你一臉血道子。
依仗的資本和擔(dān)心的事兒一樣。
我哥是付茗昊,就算怕輿論和麻煩,還能不給自己妹妹撐撐場面了?
突然,付筱柒聽到街上的人們開始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好似見了鬼一般。
這街上確實有個鬼。
這“鬼”長了一雙翅膀,嚴格來說是手變成了翅膀。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長著雙碧綠色的眸子。
碧眼?瀚海何時出現(xiàn)過碧眼了?
起碼沒有過如此正大光明出現(xiàn)在街道上的吧?
眾人全都慌忙逃竄,也有一些好奇心重的,躲得遠遠的想看看這碧眼究竟要干什么。
這個“鬼”是萬執(zhí)晨,近些天名聲大振,碧眼圈子內(nèi)都知道柳馨月身邊增了個得力的子能力者。
眾人看著他那一雙翅膀變回普通的手臂,都驚叫出聲音來。
萬執(zhí)晨倒是沒有屠殺路人的意思,只是徑直走到蛋糕店門口。
毛躁地準備拉開玻璃門,卻怎么也打不開,才發(fā)現(xiàn)門把手上面寫了個“推”字。
萬執(zhí)晨一時怒火中燒,一拳砸壞了玻璃門,闖了進去。
店長瑟瑟發(fā)抖地躲在貨架后面,心中大呼著阿彌陀佛。
萬執(zhí)晨拿出手機,看著里面的照片,眼睛飄過來飄過去,但沒人敢抬頭看他,他有些生氣,抓過來一個店員。
其實他只是想看看店員長什么樣子,付筱柒卻誤會了,還以為這怪物馬上就要大開殺戒了。
曾經(jīng)大姐大的氣魄悄然附身,本能地抬起頭吼道:“你要干嘛?”
萬執(zhí)晨大呼高興,這小妮子竟然自己跳出來了,用不著他一個個辨識了。
于是沖向付筱柒,控制好力度,手掌輕輕一拍,便將付筱柒打暈了。
萬執(zhí)晨看著被自己砸壞的玻璃門說道:“下次換成拉的門!”,然后雙臂再次化作巨型翅膀。
尷尬的事情發(fā)生了。
付筱柒“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萬執(zhí)晨變成翅膀之后沒有手,沒辦法把付筱柒放到自己的背上。
但若是不變翅膀,他也不會飛呀,那從瀚海出去就要經(jīng)過重重關(guān)卡,太麻煩了。
于是萬執(zhí)晨匍匐在地上,對著前面雙腿一直打顫的女店員說:“把她放到我背上?!?p>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照做的話,我就殺了你?!?p> 那女店員哪敢不從,忙把付筱柒抬到萬執(zhí)晨的背上,讓她的雙手勾住萬執(zhí)晨的雙翅。
萬執(zhí)晨說了聲謝謝便騰空而起,背著付筱柒飛走了。
這時躲在后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店長才出來嚷嚷道:“報警,報警,這可是青裘先生的妹妹!”
然后指著那個女店員說:“還有你這混蛋,居然幫著碧眼拐走青裘先生的妹妹,等著被關(guān)起來吧!”
一臉的趾高氣昂。
那女店員啐了一口店長說道:“我呸!剛才像個慫包蛋似的躲在后面,現(xiàn)在又跳出來裝圣人了?姑奶奶不伺候了!”
說完便將制服脫下扔在地上,工資都不要,氣沖沖地走了。
留著顏面掃地的店長一個人在那里默默擦著唾沫。
其他店員在一旁捂嘴偷笑,心中甚是解氣。
***
唐豆兒坐在自己別墅的院子里有些惆悵。
本來她這次應(yīng)該是要跟著師父去內(nèi)疆的,但聽說希爾金斯那女人也要去,她就不想去了。
也不知是怎的,凡是跟薛子寧有接觸的女人,除了名花有主的秋瞳,她都喜歡不起來。
希爾金斯和凌晏這種曖昧不清的,更是嗤之以鼻。
她自己都嘲笑自己,真是個大號醋壇子呀。
更何況瀚海也需要有人留守,作為青染先生的徒弟兼助理,她就留下來看家了。
本以為瀚海工作不多,能夠落個清閑。
然而剛才有人通知他,今天瀚海街道上殺出個碧眼來,不僅會飛,還把青裘先生的妹妹抓走了。
這是第一糟糕的事情,她已經(jīng)派人出城去尋找“綁匪”蹤跡了,也已經(jīng)通知了遠在晏寧的付茗昊。
還有第二糟糕的事情,半年時間到了,穩(wěn)定劑也用光了,一直躲在唐豆兒家里的,周十淚的女兒周涵,在昨天開始發(fā)狂,肆意攻擊他人。
唐豆兒家二十多個保鏢齊上陣才制服了周涵,用堅硬的鎖鏈扣住手腕腳腕安置在地下室里。
藏匿周涵這件事是唐豆兒和薛子寧私下做的,她也不便求援于付茗昊,她不清楚付茗昊的態(tài)度,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師父也聯(lián)系不上。
唐豆兒生怕這件事會讓付茗昊和師父產(chǎn)生分歧沖突,或是威脅到周涵的生命。
更何況決不能走漏消息,如果讓軍隊的人知道青染先生曾在瀚海藏了個碧眼,會怎么看待他,后果更是不堪設(shè)想。
但周涵可能撐不了太久了,長時間沒有穩(wěn)定劑對于一個碧眼來說必死無疑。
她有些著急了,雖然周涵是個碧眼,但她仍是舍不得她死。
一個十歲大的小姑娘罷了,前些天有理智的時候還站在這里給她唱新學(xué)的歌兒呢。
唱得可好聽了,怎么突然就要面臨死亡了呢?
布董事看著傷心的唐豆兒,懂事地走過去拽了拽她的衣角:“別哭呀,媳婦兒?!?p> 唐豆兒幽怨地瞪了她一眼:“知道你想開玩笑哄我開心,但是我現(xiàn)在開心不起來,我只想知道去哪里能弄到些穩(wěn)定劑,先保住涵涵的命?!?p> 布董事和周涵差不多大,這些天也都跟著唐豆兒一起玩,自然是知道周涵碧眼身份的。
布董事?lián)狭藫项^說道:“我可沒開玩笑哦,我哄你是真的,你是我媳婦兒也是真的。”
“媳什么婦呀,你到十歲了嗎?”
“快了,下個月就過生日了!”布董事?lián)P起腦袋,驕傲地說。
唐豆兒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別煩我,一邊兒玩去!”
布董事幫唐豆兒捶腿,實際上是想借機揩揩油。
唐豆兒也不介意這不到十歲的小屁孩兒吃自己豆腐,繼續(xù)惆悵地想著解決事情的辦法。
“其實那個科研團不是在瀚海嗎?讓他們造些穩(wěn)定劑出來不就得了?他們就算再笨,人家壞人會做的東西,他們怎得就做不出來呢?”
唐豆兒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是哦,我怎么沒想到呢?”
一直以來,科研團都是在為研發(fā)解藥嘔心瀝血,但從來沒有人要求他們?nèi)ブ谱鞣€(wěn)定劑。
也許在大家心中,早就潛移默化地認為,碧眼沒一個好東西了。
雖然研發(fā)需要時間,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雖然這也會引起懷疑,但唐豆兒掌握著瀚海的最高權(quán)利,找些理由搪塞很簡單。
她也會關(guān)注著晏寧的動態(tài),看看是否有機會從那里運些穩(wěn)定劑過來。
唐豆兒捏了捏布董事的臉蛋說道:“小屁孩,挺機靈的嗎!”
布董事有些不高興:“能不能換個方式獎勵,別捏臉了,親一口什么的我也不介意?!?p> 唐豆兒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說:“那我摸你頭了?”
布董事趕緊跑開,一臉的驚慌失措。
稚嫩的聲音在院子來回飄蕩。
“不要不要,摸頭會長不高的?!?p> 唐老坐在躺椅上搖啊搖,手中拿著一團蒲扇扇風(fēng),望著樓下打打鬧鬧的唐豆兒和布董事傻笑,很是愜意。
一個面容俊逸的中年人站在一旁給唐老剝香蕉,問道:“父親,那孩子就這樣留在咱們唐家好嗎?對您和豆豆不會有什么影響吧?”
俊逸男人是唐豆兒的父親,唐東影。
唐東影其實從來沒介意過周涵是碧眼的事情,還經(jīng)常托人給小姑娘買新衣服,但小姑娘再可愛,再可憐,也不能傷害到自己家人的利益。
他一個賣尿布的無足輕重,但現(xiàn)在女兒身當(dāng)要職,父親可是警界的榜樣翹楚,這件事一旦走漏出去,定會落人話柄的。
唐老仍是悠閑地搖著,瞇起眼睛說道:“東影啊,不用擔(dān)心,你賣你的尿布,我享我的天倫。年輕人們想干嘛就讓他們?nèi)ジ??!?p> 唐東影點點頭,看著正打開車門準備去辦事的唐豆兒,還是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香蕉咬了一大口。
唐老一臉幽怨,心中想著:
站在我旁邊剝香蕉,竟然不是給我吃?不肖子孫,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