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嚴蒼最近的三個人都舉起了手,嚴蒼抬手瀟灑一揮,趁著酒勁高聲喝道?!罢f說!”
原來他們?nèi)嗽?jīng)也是五大黃宗之一的山海門弟子,后來因為資質(zhì)太差,又出了一些錯被趕出宗門。
離開宗門后,三人相依為命,殺妖救人,為了換幾塊下品靈石整整在一處雪谷中蹲了五天。
終于殺了一只筑基中期的風雪狐,其中那個短發(fā)的筑基初期還差點兒死在雪谷。
不多時,整個聚仙樓時哭時笑,時嘆時哀,一片和諧。
等這些人爭先恐后說完自己的故事已是深夜月明,大家才漸漸散去。
那三個修士摟著嚴蒼拼命豎大拇指,口齒不清道。
“道~嗝!道友,兄弟說句實話,我們是真**的羨慕你!
天資那么好,說不定哪天就能踏入仙門,長生不死。
我們呢?說不定哪天就死在妖獸或者魔道那些人手上?!?p> 說到此處,三人相視一眼,已經(jīng)腫的像桃子一般的眼眶中再度泛起晶瑩,那個年長修士將一直揣在懷里的手伸到他面前,拼盡全力怒罵道。
“什么狗屁成仙大道?老子早就不在乎了!
我~我們兄弟就想活一個出人頭地!
哪怕死后下了陰曹地府,也不后悔來這一趟!”
嚴蒼看著那只剩下拇指和食指的殘缺手掌,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微酸。
修仙這條路不好走,天下循者浩蕩蕩,幾人有命窺玄機?
待三人哭的差不多了,嚴蒼脫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客房之中。
房門剛閉,原本通紅的眼眸瞬間恢復(fù)漆黑,臉頰上的通紅倏然消退,連口中的酒氣都消散如煙,仿佛樓下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雙指輕挑,一道黃符貼在門縫之上,另一道黃符懸于屋頂,靈幕籠罩屋內(nèi)。
待他坐在桌邊,眼中露出些許喜色,這半天的功夫沒有白費。
原以為這次的靈圃遺跡不過是來看看,沒想到卻有驚喜發(fā)生。
靈圃結(jié)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薄弱缺口,靈草預(yù)計明日就會成熟,但就因為這道缺口的出現(xiàn),一股濃郁的靈力波動傳出竟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因為那股靈力波動的濃郁程度,至少是三百年以上的靈草成熟才會出現(xiàn)。
如果真是如此,那對他的吸引力就變得很大了。
要知道一株三百年的靈草,即便是最差的三百年凝血草也是價值不菲。
更何況這次是剛剛成熟,所以絕不會是那種低級靈草一直長到現(xiàn)在,早就被五大黃宗連根拔走了。
而且在不知道是誰的筑基中期散修開口后,那幾個黃宗的結(jié)丹初期弟子面色明顯有些難看。
看來這個消息是被五大黃宗封鎖了,所以這次才會派如此多的結(jié)丹期弟子跟來。
藏得真是夠深??!
要不是自己下山,世界告訴他來看看,真就錯過了。
這次他是鐵定要帶走這顆靈草,執(zhí)玄宗山令進入,想必給五大黃宗膽子也不敢攔著。
若不是今天這番現(xiàn)場表演搞得人心相連,估計也不會有人冒險說出這個秘密。
畢竟這些散修大多都是苦命人,背后沒有靠山。
散出去這個消息就是等于得罪了五大黃宗,誰也不傻。
但黃宗在這些苦命的散修眼里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有自己這位玄宗弟子在,寧可讓玄宗取走,也比給五大黃宗強。
畢竟只要想象的更差,現(xiàn)實就會得到更多安慰和所謂的公平。
‘明日動身前往!’
嚴蒼決定后便盤坐在床上,片刻后陷入了修煉。
樓上一間房內(nèi),五道身形坐在桌旁,皆是緊皺眉頭,身著白衫胸口紋繡浪尖青山的青年率先開口道。
“諸位,此事該怎么辦?”
“能怎么辦?人家都知道這個消息了,我們還有機會嗎?”
坐在下首的那人握拳憤憤然,語氣中帶著不甘和無奈。
“陸兄別急,此事確實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次鐘山五岳會派人前來。
我在想一個問題,此次出現(xiàn)三百年靈草的消息是我們五宗同時封鎖的,怎么會泄露出去呢?”
最上首那個濃眉大眼的男子沉聲道,掃過眼前的四人。
“朱永陵,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們四人泄露了消息?”濃眉左手邊有些胖胖的青年聞言頓時不善道。
“怎么?你們山海門見得不到這株靈草了,想找一家問罪?”
“高兄,我山海門向來明人不做暗事,這株靈草是我們花了大價錢給四位所在宗門才換來的。
現(xiàn)在突然來了個玄宗弟子,若是你會不會懷疑?”
濃眉聽到胖子陰陽怪氣的語氣,立刻義正言辭反駁,說的對方啞口無言,只得冷哼一聲。
三人一番爭論無果,再度陷入沉悶的僵局。
“幾位不必爭吵,畢竟這株靈草牽動著各位宗門的利益,我有個辦法不知是否可行?!?p> 濃眉右手邊身著青綠袍服的小臉男子突然出言,幾人立刻驚疑不定的看向他。
“既然靈圃遺跡是我們五家宗門所有,那規(guī)則也應(yīng)該由我們來定。
而且這位鐘山五岳的弟子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驚訝,看來玄宗并不知道這件事。
這次的結(jié)界缺口只能承載九位筑基期弟子進入其中,在座幾位結(jié)丹期若是強行闖入可能會毀了靈草。
那就讓所有的筑基期來爭奪這九個名額,我想只要玄宗稍微顧忌面子,也不會不顧我五宗臉面強行進入的?!?p> 小臉男子話閉,其他四人陷入沉思,眼神也慢慢亮了起來。
“吳兄這個主意甚好!”
胖子率先點頭拍手贊道,其他人想了想,現(xiàn)在也恐怕也只剩這個辦法了。
這是在名正言順的情況下,唯一能讓所有人同時進入遺跡公平爭奪的選擇。
畢竟鐘山五岳雖是玄級宗門,但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打他們五大黃級宗門的臉。
只要進了靈圃遺跡之中,誰能拿到什么靈草那就全憑本事了。
旋即紛紛點頭,看向小臉男子的眼神有贊許,也有防備。
這種辦法都能想到,真不愧被稱為千刀門的吳老二。
不過這里只有一人,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表態(tài),只是靜靜的看著幾人。
從嚴蒼出現(xiàn)到剛剛樓下那場聲勢浩大的群口相聲結(jié)束,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
白費功夫!
來的這位玄宗弟子看起來比他們都要年輕不少,但那種莫名的掌控力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哪怕背后有鐘山五岳,但在這里比他修為高的不下兩手之數(shù),更不用說還有他們五個結(jié)丹初期。
但嚴蒼依舊波瀾不驚,穩(wěn)如常色,將上百位修士聚攏,情緒調(diào)動,最終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弟子能夠做到的,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根筋,純屬巧合,
要么就是擁有著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的絕對把握!
想到此處,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面露得逞笑容的小臉男子。
‘放棄三百年靈草,全力爭奪百年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