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5年12月6日,PM 10點17分,應龍軒,白脊府,三清市,顧堯的轄區(qū)。
翟炎和江雨夢呆在房間的中央,開始思考著他們兩人的課題,顧堯和韓靈則待站在房間的角落里,任憑著兩人肆意發(fā)揮著,不再給予任何的提示。
顧堯又恢復到那副賤兮兮的笑容,熱臉貼冷屁股似的湊到韓靈身邊,吐露著有些惹人厭煩的閑言碎語。
“小靈靈,你這是第一次來我的地盤吧,怎么樣,這里夠闊綽嘛,是不是很適合我這個富家子弟呀。
你的能力和我又是如此契合,就如同是那干柴烈火、陰陽兩儀,真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覺得呢?”
韓靈單手叉腰,嘴角抽動著,舉起右拳,露出有些惱怒的神色:“死顧堯,給老娘滾遠點,終于明白為什么沒人愿意和你搭檔了。
始祖是對咱們抱持著絕對的信任,才將這個任務交給我們的,你就不能對翟炎和江雨夢的訓練上點心?。 ?p> 顧堯斜眼望著韓靈,露出玩味似的神貌,注視著她那用生命拒絕似得肢體語言:“嘿嘿!小靈靈,你不要老這么古板嘛,平時在醫(yī)療室內(nèi)見你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這難得有機會出來放松放松,應該享受愜意的時光才對,這樣才能不枉來這塵世間走過一趟?!?p> 磅!
韓靈蹙起眉頭,顯然不想再聽顧堯的垃圾話,她將攥緊的右拳擊出,順勢附上了自己的能力。
“死顧堯,那些垃圾話還是留給你自己聽吧,我可不想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瞎掰扯,乖乖閉上那張口沒遮攔的嘴巴吧,安心的在這里看著他們就行了?!?p> 顧堯抹去了溢出的鼻血,依舊是那副賤兮兮的笑容:“嘿嘿!小靈靈,你這拳頭還挺有力道的嘛,下次有空的話讓我多挨你幾拳,也幫你考慮一些分支能力,你覺得怎么樣?”
韓靈:“……”
翟炎和江雨夢緊挨著在房間的中央坐下來,兩人之間依舊保持著約三十厘米的距離,處在一個若即若離的微妙氣氛之中。依據(jù)顧堯提出發(fā)展方向,在這偌大的房間里沉思起來。
【總覺得顧堯的話有些道理,七離與六合所蘊含著數(shù)字的含義,幻劍的能力里極有可能擁有著其余的分支。
這倒是同始祖的“夜”有些相似,都是七種不同規(guī)格的力量。只是要如何激發(fā)出幻劍余下的能力呢,這些能力又是否真的會有逆天的效果,這顯然才是目前最大的難題?!?p> 【溯源碼的部分化應用嗎?就如同是將書桌的桌角恢復成木材的形態(tài),從而讓整張書桌傾倒;
又像是將參天大樹的根莖重置到幼苗時的狀態(tài),讓它因養(yǎng)分缺失而暴死;
亦或者是讓汽車的輪胎回歸到橡膠的狀態(tài),使還在疾馳的汽車在火花四濺中撞上扎實的護欄,在重力的作用下跌落懸崖。
理論上,采取部分化應用溯源碼所造成的負擔相對較小,對于延長鬼血瞳的持續(xù)時間應該會有些效果。
嗯,沒錯,學習部分化使用溯源碼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方向,姑且也有一試的價值。
只是,具體的操作該如何進行呢?】
翟炎和江雨夢昂著頭,坐在地上思索了好一陣,明白了開發(fā)分支能力的必要性。
他本該為找到了方向而開心,然而卻緊蹙著眉頭,對于這可以說是完全正確的方針,卻存在著該如何實行的難題。
她和他境遇相同,遇到了同樣的瓶頸,也和他一般對于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手足無措。
2145年12月7日,AM 0點27分,應龍軒,白脊府,三清市,顧堯的轄區(qū)。
幾個小時過去了,翟炎和江雨夢經(jīng)過一陣陣冥思苦想,卻遲遲么沒有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
在韓靈的一陣催促之下,兩人這才將冗雜的想法拋諸腦后,開始了自己所主持的訓練。
韓靈一句廢話也沒說,一上來便直奔主題,告訴了兩人即將進行訓練的內(nèi)容。
“接下來的時間,直到黎明時分,你們都將進入‘慌瞞泉’,在那里與自己的內(nèi)心開始一場痛苦卓絕的戰(zhàn)斗。
慌瞞泉是Lancet的分支能力,會將人的精神置入意識的彼岸,在永恒的地獄里輪回?!?p> 韓靈掃過了一眼兩人的面容,見他們都是無比堅毅的神色,故而點點頭,繼續(xù)解釋道,“好的,讓我先準備幾分鐘,咱們很快就可以開始了?!?p> 韓靈說著,在地面上畫了兩個矩形,讓兩人分別站了上去,讓他們整理了一會情緒。待兩人準備好之后,便將雙手貼合在地面,發(fā)動了能力。
慌瞞泉?。?!
泉水似的流光在地面處涌動,迅速將整個矩形填滿,而后逐漸升高形成了鐵皮柜子的形狀,斑駁的異色能量很快就將兩人的身體完全圍住。
剎那間,翟炎和江雨夢分別失去了意識,獨留下毫無神采的雙眸。
他們在異色能量的拉扯下半浮在鐵皮柜子里,在那般幽閉的環(huán)境之中,潛入了意識的彼岸。
………………
夜空中漂蕩著墨一般濃稠的黑云,猩紅的血月在天際散出陰冷的光芒,寒芒自樹葉形成的斑駁縫隙間穿行,在地面刻下閃動的詭異剪影。
灰色的森林尋不到一絲活物的蹤跡,空氣稀薄的猶如置身于青藏高原,鼻翼沁出徐徐的霧氣,夾雜著人體內(nèi)殘余的幾縷溫熱,在這偌大的原始森林迅速降至冰點。
吸~
呼~
冷冽的空氣灌滿胸腔,刺激著橫膈催動肺部擴張,痛苦的進行著血氧交換。
翟炎站在這原始森林之內(nèi),感受每一次呼吸帶來的刺痛,也體會著生命所秉承的沉重感。
翟炎的雙唇上下開合著,喉嚨的聲帶恍若被歹人奪取,發(fā)不出絲毫的聲音。
咚!
咚!
沉悶的腳步聲從原始森林的盡頭傳來,恍如來自深淵的鼓鳴,一點點向著翟炎逼近。
他的視線緊盯著森林間詭異的剪影,心臟每一次躍動都猶如鞭撻,與肺部的刺痛糅合著,讓神經(jīng)如琴弦般緊繃,保持著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
………………
朔日的夜晚未曾透出一絲月光,灰色的云層恍如自高空灌入地面,壓抑的讓人踹不過氣來。
荒蕪的破舊公路尋不出一道車轍,顆粒狀的黑色沙礫被碾壓成細碎的粉末,在路面留下雜亂無章的線條。
幾棟廢棄的高樓在視界邊沿映入云端,像是要反抗這個晦暗的世界,卻已然變成了無力的呻吟。
江雨夢掃視著眼前的一切,對這般荒誕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停頓了片刻之后,便邁出緩慢地步子,踏著那些細碎的黑色沙礫,向著廢棄大樓的位置踱步。
【碧藍的大海溢入視界,海浪濺起翻騰的水花,拍打著那些旅人們留下的腳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