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化作數(shù)十只攀爬的骨制壁虎,在地面瘋狂的逃竄,辰紫凝又怎會眼睜睜地放任它與本體融合。
六翼天使揮動銀白色的長劍,向地面劃去數(shù)到斬擊,骨制壁虎在頃刻間土崩瓦解,一一化為白色的粉末,已然失去了復(fù)歸本體的機會。
誰知,六翼天使在完成攻擊的同時竟退到了隊伍的末端,其身形也化作一攤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涸。
白井龍閃現(xiàn)到五馬身邊,一連串組合拳盡數(shù)擊出,道道虛影迎面拂過,迸發(fā)出陣陣分金裂石之聲。
翟炎的七離劍沁出黑雷,幻化為一根箭矢,隨著一聲輕響貫入五馬的胸膛,無盡的黑雷溢入其體內(nèi),宛如千萬只蜜蜂振翅低鳴。
侯川宗來到了江雨夢身邊,只見他平舉雙掌正對著五馬,從地面升起的冰塊立即將五馬的四肢和軀干凍結(jié)。
江雨夢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對著幾位夜行者投去關(guān)切的目光,最終將視線鎖定在翟炎的背脊之上。她杵在原地攥起雙拳,并且一直緊咬著下唇,似乎在努力克制著將要爆發(fā)的情緒。
“怎么辦,又是這種似曾相識的場面,翟先生又要輸了嗎?”江雨夢低下頭,視線掃到了隨身的電子終端,不由自主地點著頭,“嗯,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p> 三人聯(lián)手攻擊并沒有對五馬造成多大的傷害,本應(yīng)作為主力的辰紫凝,不知為何在這間隙卻沒有發(fā)動任何攻勢。
只見她雙手扶額,單膝跪地,全身不住地顫抖,似乎是鬼血瞳到達了使用極限。
五馬再次輕松地破開冰層,一拳打飛白井龍,骨制壁虎不斷地分離融合,黑雷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他獰笑著,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毫不在意,環(huán)視了一圈面前的四位夜行者,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有個問題困擾了我很長時間,始祖本該在中毒當天便身亡的,為何能夠熬過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呢。
直到今晚你們來突襲我之前,我才察覺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那便是有人擁有能夠回到過去的能力?!?p> 五馬將視線集中在翟炎身上,緊接著說道,“而且據(jù)我推測,肉體型夜行者能夠保留時間輪回時的記憶,亦是這計劃能否成功的關(guān)鍵。”
五馬歪起腦袋,又將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愜意地說著:“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佩服吉瓦古哈那破釜沉舟般的魄力,可他仍然有兩點失算了?!?p> 五馬頓了頓,豎起左手的食指,“其一,我擁有在時間輪回之際所殘留的‘既視感’,其二,便是辰紫凝對于鬼血瞳副作用的耐受程度?!?p> “啊~”
“頭,好痛~”
辰紫凝突然發(fā)出撕心裂肺般的叫喊聲,癱倒在原地不斷地抽搐著,隨后便人間蒸發(fā)了。唯有其用能力在地板上刻下的一行小字,闡述出她窘迫的近況。
【實在是太難堪了,我的鬼血瞳居然使用過度了,對不起了各位,接下來的事情只能交給你們了!】
五馬收回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瞥了眼地上的小字,向剩余的三人招了招手:“辰紫凝累計四次時間輪回,早就超過了極限,已經(jīng)無法維持住鬼血瞳了。即然最礙事的已經(jīng)退場了,這里也沒有別人,你們幾個就一起上吧?!?p> 拳風(fēng)交錯,刀光浮影,極寒冰魄!
三位夜行者連連發(fā)招,數(shù)量繁多的攻勢齊頭并進,盡數(shù)逼入五馬的身體之內(nèi)。只是這些平日里三人的招牌絕技,到了五馬這邊卻成了隔靴搔癢。
骨制壁虎齊齊發(fā)出詭異的攀爬聲,迅速將五馬的身體恢復(fù)原狀,而五馬亦從懷里取出一支貼有五號標簽的筆式注射器,順勢用針頭將紅色的液體送入體內(nèi)。
褐色的眸子轉(zhuǎn)瞬間變?yōu)楹谏?,其四肢末端亦延展出銀色的刀刃,其外形宛如手持巨型鐮刀的死神,散發(fā)著勾魂奪魄般的氣場。
翟炎注視了那詭異的銀刃幾秒,背脊溢出一陣冷汗,似乎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
五馬像是看出了翟炎的擔憂:“和你們想的一樣,我已經(jīng)復(fù)制了凌遲的能力。
雖然他的能力很強,但是我本人很少會去復(fù)制他的能力,也許是因為我和他三觀不合的緣故吧!”
五馬說著,彈指間握起一柄銀刃,悠閑地解釋著,“你們可別誤會了,并不是我打不過你們?nèi)徊湃?fù)制能力的,只是……我玩膩了而已?!?p> 咻——
銀色的刀刃化作一道長線,五馬和銀刃仿佛同時人間蒸發(fā)。
當三人再次窺見他之時,他已然舉著銀刃繞過三人的身邊,逼入江雨夢身側(cè)。
侯川宗的防御體系也在這次攻擊中土崩瓦解,僅留下地上的一灘水漬,以及渾身顫抖的江雨夢。
噠噠噠噠!
五馬緊接著又一個變相,躥到了左翼的墻壁之上,而藍塵不知從何處來到綜合病房,為眾人解圍的同時,手里倒提著圓庚申那具蒼白的尸體。
誰又能想到,藍塵那一米九的大個子竟一臉愁容,他將圓庚申的尸體丟到一旁,懊惱地說道:“大……大伙,對,對不起,臬的原液全……全沒了?!?p> 悲傷,沉默,懊惱,悔恨,各種各樣負面的情緒襲上翟炎心頭,而藍塵的話語無異于雪上加霜。
歷經(jīng)四次輪回的翟炎,此刻卻只能痛恨自己技不如人,如同砧板上的魚肉般任人宰割,卻連一絲反抗的余力都沒有。
淚水,自眼眶不斷地滑落,雙膝與地面契合在一處,儼然已是黔驢技窮的狀態(tài)。
翟炎丟了魂似的跪在地上,別人不明白此刻的情勢,他又怎會不清楚,這已經(jīng)是一個無法挽回的死局。
然而,夜行者們要走的路從始至終都只有永不言棄,縱使是翻山越嶺、掘地三尺亦或是攀上刀山火海。
為了始祖的性命,哪怕是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也可談笑凱歌還。
他們一路與苦難相伴,卻早已用自身的力量掙脫了桎梏,只為了讓那縷圣潔的火光永恒。
藍塵懷著復(fù)雜的情緒緊握著槍支,從背脊處召喚出更多的槍械,無數(shù)根槍管一并吞吐著火舌;
侯川宗用血水召喚出三柄血箭,配合著從空氣中提取的冰錐,一并射向五馬的軀體;
白井龍亦將所有的小弟驅(qū)散,再次召喚出阿虎,沖至五馬的身側(cè),拳腳并出。
只是,他們的這些努力,在五馬那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五馬的周身祭出無數(shù)銀刃,揭起一陣無情的刀鋒,僅僅是挪動了幾個步子,便將那三人的攻勢盡數(shù)擊退。
三人倒下的同時,五馬又一次消失了,待他現(xiàn)身之時,身影已然出現(xiàn)在翟炎的頭頂。
五馬周身的刀刃如電鋸般自翟炎頭頂斬下,翟炎目光呆滯地呆在原地,竟對眼前的一切茫然無措。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侯川宗一腳將翟炎踹飛,在一片血泊中被五馬切成兩半,化作了空氣中紛飛的塵埃。
【午夜,整個世界沉默著,微風(fēng)與月光像是五線譜,蟲聲與蛙鳴如同躍動的音符,共同奏起這悠然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