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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五官太正了

第四十二章 葉舒窈

反派五官太正了 隱南客 4391 2020-04-22 21:20:00

  暗色的石地上流著一灘熱血,白森森的骨頭還帶著肉被丟在了一旁,人的腦袋也是落在了正在燒著的鍋爐旁邊兒,那腦袋上的雙眼泛白,瞳孔皺縮,嘴巴大張,似是看見了什么妖怪般,那腦袋上邊兒還紅紅的,赫然刻著一朵紅蓮。

  姜念心里一緊,轉頭看向了另一旁,男子披散的頭發(fā)有些沾了點鮮血凝成了一團,蒼白的臉頰只因那還在轉動的眼珠子才可說其為活物,薄唇帶紅血,似雕刻的眉眼如同會勾人心魄的白狐散著妖氣,指甲亦是變成了玄色,兩手捏著地上殘缺的尸體,埋頭喝著鮮血。

  “晏知離?”姜念試著喚出聲,她無法相信面前正在喝著血的人竟是晏知離,那分明就是個從煉獄里邊兒爬出來的惡鬼!

  男子聽到姜念的聲音,怔怔抬起了頭,微微轉了轉脖子,起身朝姜念走來。

  “晏知離!你怎么了?”姜念不等晏知離過來,便已經(jīng)跑了過去。

  “姜念!他不是晏知離了!”白至言大聲吼到。

  姜念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是流了出來:“他就是!明明就是我家主子!”

  晏知離機械地扭了扭脖子,看了眼面前的女子,木然地說了兩字:“念兒。”

  “我是姜念!我是!”姜念連聲說到。

  男子猛然抬手,露出了暗黑的指甲,本是朝著姜念的脖子揮去,卻突然見晏知離突然抱住了頭,再抬頭時,目光卻從姜念轉到了白至言身上,旋即便向他沖了過去。

  白至言還未來得及拿劍,便被晏知離撲倒在地,晏知離一只手掐住白至言的脖子,一只手用碎片不住地剜著白至言腿上的肉。

  “主子!主子!你不要這樣!他雖有罪,但應交由朝廷做主!”姜念匆匆跑到了晏知離身邊,想要將晏知離拉開。

  男子卻像是沒聽到一般,眼睛直直地望著白至言,此時的白至言臉已經(jīng)快變成了暗紫色,氣也是喘不上來。

  “轟隆”兩聲,正燒著的大鍋爐突然冒開了泡。

  被晏知離掐住脖子的白至言用力憋了一句話:“快走!這個鍋爐會爆炸,到時我們都得死!”

  姜念聽這話,加大了拉晏知離的力度,黑色的衣角已經(jīng)被姜念扯出了褶皺,卻見晏知離紋絲不動。

  “晏知離!快走??!這里要炸了!”姜念奮盡了全力也還是沒有拉動晏知離。

  “你不要管他,快走!”白至言的眼睛已經(jīng)快合上了去,晏知離手上的碎片卻還是那般用力地剜著白至言的肉,只不過從小腿到了腹部。

  拉不動晏知離,姜念只好去拉白至言,想要將白至言和晏知離一起拖上去,她也并不怕這里會爆炸,自己是有防護功能的,可她只能保護自己一個人,而晏知離和白至言卻不行。

  “走??!”白至言用盡力氣吼到,卻只看見姜念還在用手掰著晏知離掐著自己的手。

  “不行!你們會死的?!?p>  姜念突然換了個姿勢,用手環(huán)住了晏知離的腰,打算向后一倒。

  披頭散發(fā)的男子身形一頓,兩手的勁兒微松,白至言才得以喘了口氣兒,白至言咳了兩聲,顫巍巍地用手支起身子,拉起了地上的姜念便是往樓梯上邊兒跑。

  姜念還拖著個晏知離,白至言力氣也不太夠,只將將把姜念拉到了一半兒,就見那鍋爐竄了些火花出來。

  晏知離沒了意識,栽倒在姜念懷里,白至言一個推手,拼盡全身內(nèi)力,將姜念推到了樓梯口邊上。

  “轟”燦然的火花四射,密室變成了一灘火海,碎掉的鍋爐片刺進了白至言的身體中。

  “白至言!”

  姜念嘶吼一聲,那人卻是朝她清然一笑,白色的衣裳上掛著血痕,只輕輕向后一倒,便葬入了火海之中。

  連著他私藏的那堆軍火,慧光的殘尸,一同毀在了茫?;鸷V?。

  姜念一瞬間愣在了原地,心不由一緊,身邊的男子見到了此般大火,卻是直直沖向了姜念的懷中,瑟瑟發(fā)抖。

  “永兒怕。永兒怕。”晏知離平歇了方才的殺氣,現(xiàn)在卻極像一個走失了的幼孩,找不到歸途,只能埋頭啜泣。

  “不怕,不怕,我在這里。”姜念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密室,泱泱大火中還殘留著白至言的白色衣角,又看了看埋在自己懷中的晏知離,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晏知離的肩,旋即扶著晏知離往大殿外邊兒走。

  “再見了,白至言。”這是我以姜念的身份同你道別。

  ......

  白至言看著女子吃力地將黑衣男子扶走后,緩緩合上了眼,扯出了一個笑:“你就是舒窈吧。”

  自姜念來杭州的前一日,白至言便做了個夢。

  夢里有漫漫黃沙,有高高掛起的軍旗,有正在巡邏的哨兵,有勁涼的秋風。

  白至言正在自己的營帳里看著兵書,卻傳來了女子清甜的聲音:“我當你是在做什么?原是在看書呢?!?p>  “你怎么來了?”白至言將書合上,眼帶笑意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怎么?是你這營帳里藏了什么美嬌娘嗎?我進來不得?”女子眼中帶著精明,青絲高扎,紅色的戎裝干練,白皙的臉蛋因著遠在邊關,受盡了風沙的摧打,這幾日倒是粗糙了不少。不過她可不在乎這些,仍是每日在武場操練,這不,來的時候,面上還掛著汗珠。

  白至言輕哼了一聲:“我這軍隊里可只有你一個女的?去哪里找什么美嬌娘?”

  女子眨眨眼,坐在了白至言身邊,翹著個腿:“聽你這意思是巴不得軍中有個美人兒咯?就我一個還不能滿足你對美嬌娘的向往?”

  白至言埋頭暗笑:“舒窈,我喜歡的可不是什么美嬌娘?!?p>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葉舒窈瞪大了眼睛,湊到了白至言面前。

  “明知故問。”白至言別開了視線。

  “你什么樣我就喜歡什么樣?!?p>  白至言此話一出,女子的臉立即綻放了明艷的笑,是這邊關最美的風景,爽朗的笑聲不似一般閨閣女兒的嬌澀,只有她葉舒窈的那份灑脫,看著完全不像個女子的舉止,偏生他白至言就中了這女子的毒。

  “桌上是我托人從京都帶到這邊關的桂花糕,你嘗嘗吧”白至言用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小木盒。

  “桂花糕,還真是難為你了,這個時候還能給我找到桂花糕來吃。”說是難為了白至言,可女子手上的動作卻毫不含糊。

  白至言有些失笑。

  “這個桂花糕真好吃!香甜軟糯,像是將秋日的韻味都含在了嘴里呢。”女子的笑眼彎彎,嘴角邊上掛著淡黃色的糕點渣子。

  “吃沒吃相,坐沒坐相?!卑字裂孕÷曕止玖艘痪?,卻被女子聽了個清楚。

  “那又怎樣?我這個人啊就是怎么開心怎么來,我才不愿意被那些規(guī)矩束手束腳的呢!”

  “這天下怕是只有我忍得了你這習慣咯?!?p>  “你很委屈?”

  “樂意之至。”

  轉眼到了同突厥人開戰(zhàn)的日子,白至言身后跟著三萬將士,右手邊的小兵舉著大魏的軍旗,高高飄揚。

  “你就那么喜歡青木香?”葉舒窈頭上的紅絲帶被風揚起,右手的長劍翻著冷光。

  白至言出聲道:“手上沾的人血太多了,這青木香的味道更能讓我靜心些。”

  “靜什么靜,有我在你身邊,我看哪些個孤魂野鬼敢來找你?!闭f著,葉舒窈還揮揮手中的長劍。

  白至言總是會被女子的一些言論給逗得笑出聲來:“你這樣真像是個索命的閻王?!?p>  “你見過這么美的閻王?”

  “以前沒見過,現(xiàn)在倒是見到了?!?p>  “大魏的宵小們,識相的,就趕緊放下你們手中的劍,到我軍來,還可求個富貴!”烏托爾拉著嗓子大吼著。

  大魏的將士們卻像是并未聽到此話一般,皆目光堅毅,兩眼死死的盯著對面突厥的小兵們,未有絲毫的動搖,按理說,這場仗,大魏已經(jīng)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了,姜念昨日所吃的桂花糕也只嘗了一塊兒,剩下的便分給了那些個受傷的小兵,而突厥人數(shù)十萬有余,大魏僅僅五萬,且突厥糧草充足,怎么看,這場仗都是突厥的勝算更大一些。

  可是,大魏的將士們并沒有產(chǎn)生一絲退縮的心,只因領導他們的是鴻遠將軍,白至言,少年英才,戰(zhàn)無不勝,用計巧妙,即使敵人殺到了面前也不會見其有一點兒的慌亂,有他在,大魏的軍隊里的將士們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更何況,白至言身邊騎著馬的那名女子葉舒窈,從京都到平?jīng)鲆宦飞?,喬裝成了男子,混入了軍營,竟無人看破,宋城一戰(zhàn)中,鴻遠將軍被調走,還是此女子出場,穩(wěn)住了軍心,用了一出空城計將敵軍耍的團團轉。

  一女子尚有如此膽識,男兒又豈能退縮?

  “喲,今日我這閻王就得去親自收魂咯?!比~舒窈到了此時也是面帶笑意。

  白至言只沖其勾唇,隨即以拍拍馬,便飛馳了出去,直直奔向了烏托爾,葉舒窈也甩了甩頭,跟在了白至言身后,轟轟兩聲,大魏的士兵也沖了起來,同突厥的士兵們暉起了長劍彎刀。

  葉舒窈善于用箭,只遠遠地跟在白至言身后,一揮手,一抬,幾支箭齊齊發(fā)出,射倒了想要朝白至言沖去的小兵。

  “鴻遠將軍真是不知好歹!不會審時度勢!”烏托爾的彎刀被白至言壓了下來。

  白至言哼道:“成語學得不錯,不過可有人告訴過你莫要過于狂妄自大?”

  烏托爾不服輸?shù)伛g道:“白將軍是認為單憑你五萬的兵力也能勝過我突厥大軍?”

  白至言嘲道:“歷史上以少勝多的例子還少嗎?”

  烏托爾臉色一變,白至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一個翻身,長劍便是要朝烏托爾的喉間刺去。

  “白至言!”女子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焦急。

  女子弓箭一射,破開面前的重圍,羽箭剛剛搭在弦上,左胸一陣刺痛,來不及查看傷勢,葉舒窈卻見白至言右側的小兵正打算偷襲。

  葉舒窈一個旋身,便朝白至言方撲去,替他擋下了那一刺。

  “舒窈!”白至言面色一沉,將長劍一個翻轉,一腳向烏托爾踢去,亦是將劍刺進了烏托爾的左胸。

  “舒窈!舒窈!”白至言摟著懷中氣息愈發(fā)微弱的女子,手不住地抖著,他殺過那么多人,手還從未像今日一樣抖得如此厲害。

  “白至言,這場仗你必須勝!”女子嘔出一口鮮血。被風沙侵蝕的小臉白的沒有了正常人的色澤。

  “無論如何,你必須要守住大魏,守住你我二人的家!”

  白至言將懷中的女子摟的更緊了些:“舒窈!你不會死的!我立刻帶你回營帳?!?p>  葉舒窈只莞爾一笑:“我只能陪你到這兒了?!?p>  “再見了,白至言?!?p>  “我叫......”

  小兵的嘶吼聲讓白至言并未聽清楚女子后面的兩個字,只看著女子慢慢地閉上了眼,緩緩地垂下了手腕兒,面上卻是顯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得到了解脫般。

  后來,鴻遠將軍帶著五萬大魏士兵大獲全勝,年僅二十二歲的鴻遠將軍卻是辭去了軍中職務,回了杭州老家,做起了花農(nóng)。

  滿院種的皆是茉莉花,一些同常去他那里買花的人便問他為何只種茉莉。

  他只說:“因為她喜歡。”

  “也許她看到了這滿院的茉莉,就會回來找我吧?!?p>  夏初之時,層層白浪泛起一股清雅之香,每每有路過白府的人,都會駐足一會兒,只因白府的茉莉著實香,能將那夏日的燥熱給褪去幾分。

  夢里的白至言常常一個人坐在院子中,折下幾朵茉莉花放在桌子上,細細的打量著,時不時說著舒窈二字。

  而在那個被茉莉花圍滿了的小院子里有一間空出來了的廂房,里邊兒的墻壁上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穿著暗色戎裝的女子,長發(fā)用紅色發(fā)帶扎起,小巧的臉蛋不似普通的大小姐那般細嫩白皙,殷紅的唇微張,精巧的水滴鼻上點著一顆小痣,本應是柔情如水的眼眸卻帶著厲氣,斜揚的黛眉透著一股英氣,手上還拿著一塊兒白色的玉佩,刻的是言字,身后是不見邊際的黃沙。

  整個屋子里都飄著清幽幽的茉莉香,連掛在墻壁上的畫也沾染了香味兒,有清風吹過,將畫拂了些弧度起來,好似那身上帶著茉莉香的女子又活了過來般。

  后來,白至言見到了姜念一行人后,每晚都會夢到那個叫舒窈的女子,從第一次見到姜念,白至言便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姜念長得卻和葉舒窈完全不像,一個是嬌俏靈動,一個是英姿颯爽,本來白至言今日并不打算來潛光寺的,一切都已經(jīng)讓慧光安排妥當了。

  可是前一晚又夢到了葉舒窈,今日心里一抽,竟是像中了邪般,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救姜念。

  哪怕付出自己的命,也要去救她。

  “再見了,舒窈?!?p>  “再見了,姜念?!?p>  火浪漸漸舔舐到了白至言的衣角,白至言睜了睜眼,望著空無一人的樓梯角,終是永遠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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