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在自己屋子里,宮中全部人等都分開關押,小蓮也不能跟我碰面。可直到如今我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之事肯定是被人設計,但設計我的人是誰?
瑩妃?婉婕妤?楓美人?宋嬪?或是她們一起?
她們四人今日一直在場,并沒離開。雖說到了她們這個位置,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但總不會沒有半點兒痕跡可循吧?
我抱著膝蓋蜷縮在床上,用不怎么好使的腦子仔細梳理今日之事。
先說宋嬪,她有功夫,看樣子似乎是個敢殺人的。今日我最先見到的就是她,她突然來到我的院子,與我同去婉婕妤那里吃午飯,還說什么總是讓我一人獨行會被人認為大家在欺負我。我們一路疾跑到婉婕妤宮中,路上沒停留,也沒路過麗嬪住的地方。等到了婉婕妤宮中,她便沒怎么說話,看樣子不像是她。
再說,楓美人,今日事原是她鬧起來的。先是她聽錯了鬧著要吃魚,說婉婕妤給太監(jiān)取得名字不好。再是她趁我喝牛乳茶的時候叫自己宮女的名字,害我把茶噴出來???,她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噴,又怎知我會噴宋嬪的裙子,不是她的衣裳不是她的鞋?
然后是婉婕妤,請我們去看戲的是她,請我們幾個先過去吃午飯的是她,那牛乳茶,也可能是她提前預備好的??椊鹗窦t綾的裙子,是她自己穿上身,也是她說皇上這兩日要看她穿。真的假的沒人知道,也沒人會去找皇上對證。但她也算不到我要噴茶吧?
最后,是瑩妃。這個女人,三言兩語先說麗嬪那里有織金石榴紅綾,又說去借回頭再還。我噴的茶,當然是我去,不是我,那就是,婉婕妤。如果是瑩妃先派人殺了麗嬪,那我和婉婕妤不管誰去了都會成為殺人兇手,甚至還可以說是我與婉婕妤聯(lián)手而為。這樣她一石二鳥,與此事全無干系。但還是那個問題,她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噴?
越想越是頭疼,越想越惡心。
我腦子本來就不怎么好,這會兒更是成了一團漿糊。要命的是,不管我是睜著眼睛還是閉上眼睛,麗嬪喉嚨扎著金簪汩汩冒血的樣子都會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記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房梁,仿佛要把那里瞪出個洞。我記得她身上的衣裳,整套的織金石榴紅綾衣裙。我記得她纖纖玉指上鮮紅的蔻丹已經剝落,我記得她嬌嫩的雙唇慘白如紙還帶著血痕。
我想我這次真的完了,殺人者布置精妙,死的又是皇上新寵的嬪妃。我一個父母雙亡,家中無靠山的小才人,在宮中行兇殺人,怕是要被千刀萬剮。
我不怕死,但我怕疼。而且這身子不是我的,我若赤身裸體的被壓上法場,再當著眾人的面兒被剮了,我對不起人家本主兒。
思來想去,只剩了一條路。
我抬頭看著房梁,琢磨著屋子里哪種料子能禁得住我。
不得不說,后宮里這些料子華貴、美麗,但就是不結實。我試了十幾樣兒,都是用力一撕就破,有的干脆連揉都不能揉,跟擦屁股紙一樣。
不然我也拿簪子戳死自己?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覺著我這力氣夠嗆,別回頭戳不死半路簪子再折了。這兒可沒有120,不能開刀手術,估計只能用電視里演的那種金瘡藥敷上。讓我熬上一陣子再死,比千刀萬剮好不了多少。
再不然我吞金子吧,來上一把金瓜子,那玩意兒光滑小巧,吃著不費力,肯定能成。
呵呵。
我想多了,我他娘的并沒有金瓜子。
就在我想著,到底該怎么死的時候,有人輕叩窗欞。
“瑩妃娘娘讓我告訴您,宮妃自戕乃是重罪,要株連九族?!?p> 我,我不能死。
我還有個哥哥。
雖說不是親的,可,自從我穿越來到現(xiàn)在,只有他和奶娘是真的疼我。我不能連累他,不能讓他為了不是自己親妹子的我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