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5日，晴。
外婆說，學高為師，身正為范。以前不明白，今天懂了。
在此之前，我從沒見過。”
***
“嗯，現(xiàn)在我們有四個人……”張子文拿著報名表，也不問葉緒然的意見，直接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上了葉緒然的，“說相聲有點不切實際，而且只剩5天時間了?！?p> “哪來的4個人？”封小鈺糊里糊涂的，還不知道張子文已經(jīng)把葉緒然的名字寫上了。
“你、我、林大?；?，還有葉緒然啊?！睆堊游奶统鰣竺頂[在封小鈺面前。
“他什么時候說要參加的？你不會是自作主張吧？”
“咳咳……怎么說話的？”張子文使了個眼色，“多個人多種才藝不是？再說名字我都寫好了，生米煮成熟飯只差一把火候?！?p> “咱們學校除了一班的林夕，你還聽說過誰會彈鋼琴？馬上升高三，人家可是一班的好學生，肯定不會和我們一起表演，說不定咱們就能拿獎呢！表演個節(jié)目而已，又沒怎么著，最后也還是給咱班爭光啊?！?p> “好像有道理……”封小鈺成功被張子文的一番話忽悠住，“不過，你也得先告訴他吧，不然到時候排練怎么辦？”
“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葉緒然握著的筆不小心戳破了練習冊。
教室不大，張子文和封小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perfect！”
張子文興沖沖的就要去辦公室交報名表，一只腳剛邁出教室便正對上回來拿U盤的李澤。
“站住，跑什么跑？”李澤攔在門口，“也就是我不管，要是裴主任看見了少不了你的檢討！”
“切，要多少有多少?！?p> “嗯？”
“啊，沒什么沒什么……”張子文把報名表塞給李澤，“老李，來的正好，我們幾個要報名元旦晚會！”
“你可別胡來，你會什么啊就報名？”李澤瞪了一眼張子文，成績不見得提高，湊熱鬧倒是一流。
“嗯？林臻，你也參加？”李澤掃了一眼報名表，看向挨著墻趴著的林臻。
“嗯。”后者簡單的應了一聲，夾雜著濃重的鼻音，沒睡醒似的。
“葉緒然，你……？”
李澤覺得奇怪，葉緒然在他班上兩年，從不參加類似的文娛活動，總是一個人悶著學習，怎么這次？
剛想問，他便走到跟前來了。
“老師，我不參加。”
李澤還未出聲，張子文便搶先道：“別啊書呆子，為班級爭光懂不懂？能不能有點集體榮譽感？嗯？”
“張子文說的有道理，要不你考慮考慮再決定？”
李澤考慮了一下，正好可以借元旦晚會的機會讓他透透氣，總悶著學習效率不好。
雖然不得不承認葉緒然的成績在班上已經(jīng)是第一名，但李澤還是不太贊同他的學習方法。
“那好吧?！比~緒然微微頷首，側(cè)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
“書呆子，下晚自習留一下?！睆堊游恼f完不等葉緒然回應，便又興沖沖地跑到林臻的位置。
他搞學習不熱衷，但是對于這些玩的事情，比誰都積極。
“林大?；?，下晚自習留一下唄！”
林臻沒搭理他，封小鈺倒是氣呼呼地站起來。
“干嘛？”封小鈺費力撥開擋在自己課桌面前張子文，像個小小的護花使者一樣把林臻擋住，“有什么企圖？”
“定節(jié)目啊，還有你，小不點！”張子文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封小鈺的腦袋，聲音帶上了一點低啞懶散的笑意，“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啦？”
封小鈺個子小小的，站起來也才到他的肩膀左右，足足高出一個腦袋的距離，惹得封小鈺有些心虛。
白玉般的小臉上泛起些許嫣紅的粉意，也不知是張子文的話惹惱，還是被他的輕浮逗弄的不好意思。
“滾蛋?！?p> 林臻拉住封小鈺的衣角，示意她坐下，稍微抬了抬眼簾，眼神如冰刃似的射向張子文。
“嗻！”
****
“活佛，說句話！”
張子文快崩潰了，林臻還時不時地吐出幾個字，可這貨從坐在這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
“我伴奏?！?p> “……”伴奏什么你倒是說呀，這么多曲子，我哪知道你會還是不會？
“臻臻，你選什么？”
林臻目光滑過稿紙：“都行?！?p> “不行，必須選一個！”封小鈺聲音突然大了點，氣勢洶洶，像只伸出利爪的小貓，收到林臻的眼神，不過一會兒便又蜷回去了，指了指張子文，“他說的。”
“停?！睆堊游目戳艘谎劢淌彝饷?，這個點學校里幾乎沒有閑逛的學生了，得速戰(zhàn)速決才行。
回去晚了，少不了一頓皮帶炒肉絲。
張子文收回眼神，表情繃得十分嚴肅。
“我們抽簽?！?p> 說罷，扔掉手里的稿紙，隨手又從抽屜里撕了一張紙，分成幾條，“唰唰”寫上幾個字，揉成小紙團捏在手里。
“我的是舞蹈。”
“我抽到了朗誦……”封小鈺有點緊張，她沒想到張子文把朗誦也寫在了里面，雖然她有那么一點點想，但是同學們應該不會愿意看這么枯燥的節(jié)目吧。
葉緒然打開紙條。
“唱歌?！?p> 林臻捏著紙條略微掃了一眼，聳聳肩：“一樣?！?p> “OK，唱歌！”張子文打了個響指，表示可以接受，不過唱什么豈不又是個難題？
“我也沒問題?！?p> “可以。”
現(xiàn)在只差林臻的一票，她卻不出聲了，惹得其余三人都往林臻的位置看過去。
她一個人懶懶散散坐在第一排靠墻的課桌上，頎長勻稱的雙腿包裹在寬松的校服褲子里，只剩腳踝晾在外面，時不時的來回搖晃，白的發(fā)光。
耳朵里依舊是插著耳機，墨色的眼眸盯著自己的帆布鞋，像是出了神。
“林大?；?，你在哼什么？”
張子文走近，竟聽見林臻聲音低低的哼著什么他沒聽過的歌。
林臻的聲色冷冽，如同其人，聲音壓的很低，卻有種天高海闊的意境，明明是情歌，該是婉轉(zhuǎn)柔和，到林臻那里，卻被飄然出世所占據(jù)。
不過音調(diào)掐的剛剛好。
張子文第一次聽見情歌還能這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