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劍羲和特有的劍傷,那劍氣會直逼體內(nèi),灼燒五臟六腑,如果波及丹田之中,恐怕一身內(nèi)力也會隨之消耗殆盡。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白一凡來不及多想,渡過一絲北冥真氣,稍稍穩(wěn)住傷勢。
不管這人是誰,既然被閻立的羲和劍所傷,那很可能就是森羅殿那幫刺客的目標(biāo),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且此人能讓手持羲和的閻立親自出手,那其實力肯定不低,要知道閻立可是森羅殿的副殿主,黑色死神令的持有者,大宗師境的高手。
半夜,這名傷者悠悠醒來,受的傷比紀(jì)伯重,但是自身內(nèi)力高強,醒的也快。
白一凡遞了一杯白水過去,這人接過喝了一大口,悠悠的問道:“這是哪?”
白一凡接過水杯,說道:“帝都,白府。”
“白府?你是白一凡?”
“我這么有名了嗎?隨便一個人也知道我?”白一凡反問,也是自問。
他并沒有回白一凡的話,而是自顧的問道:“你救的我?”
“是的,前輩。”
半晌的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那人閉眼片刻,隨后又睜開眼睛,瞥了一眼白一凡,頭發(fā)蓋住了半邊臉,讓人看不清表情。說道:“你不問問我是誰?”
白一凡回道:“前輩重傷在身,不宜多言,再者如果你想告訴我,自然會說的。”
“不錯,有趣的小子?!泵鏌o表情的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夸獎還是說笑。
“前輩還是先休息吧,明日我去給你買些藥來,等你傷勢好些了,在告訴我吧?!?p> 那人點點頭,自顧閉眼,白一凡看了一眼那露在頭發(fā)外邊的半邊臉,有些許痛苦之色。
自己的房間被“霸占”了,白一凡只有去曹磊房間對付一晚,明天再讓李嬸給收拾一間空房。只不過現(xiàn)在的白府好像成了“難民所”,自己就是那難民之一,現(xiàn)在又來一個,加上紀(jì)伯,還是一個“傷兵滿營的難民所”。
次日一早,白一凡就去看了這人的傷勢,又悄悄的渡過一些北冥真氣,本想悄悄退出房間,只是那人開口說道:“謝謝了?!?p> 白一凡微笑的問道:“前輩感覺如何了?”
“好多了,你的內(nèi)力不錯,竟然能驅(qū)散羲和劍的劍氣。”
白一凡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前輩好些了就好,我去買些藥來。”
“等等,不著急。”
白一凡轉(zhuǎn)身回來,在床邊凳子上坐下。
那人躺在穿上,緩緩說道:“我叫趙之松,是一名劍客?!?p> “風(fēng)云劍圣,趙之松?”白一凡驚訝的問道。
哪怕是還未闖蕩江湖的白一凡和曹磊都聽說過風(fēng)云劍圣趙之松,手持風(fēng)云劍,一代劍道宗師,九州名劍錄中的素律劍就是被他親手折斷,持劍者被他一劍秒殺。
雖然這些年風(fēng)云劍圣逐漸淡出江湖人的視野,可是關(guān)于他的傳說一直都在,似水郡外一劍斷江,一人獨占三位劍道宗師而不敗,傳言那時的風(fēng)云劍圣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jìn)了那無敵的天人之境。
那人輕微的點點頭,又說道:“昨晚和森羅殿閻立一戰(zhàn),本來勢均力敵,不想他還有幫手,這森羅殿盡做這些背地里的勾當(dāng)。兩個大宗師高手,我無奈之下,拼死一戰(zhàn),自己雖然被閻立所傷,但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p> “嘶”白一凡倒吸一口冷氣,一人獨戰(zhàn)兩個大宗師,竟然還被他重傷一個然后逃脫。
“前輩威武?!卑滓环操澋?。
“威武個屁,如果不是這些年的舊傷,我早把他們打趴下了?!壁w之松一激動,觸碰到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白一凡汗顏,高手果然不簡單吶。
“我聽說最近森羅殿一直在刺殺你,以你的實力怎么會一直沒事,難道他們要出動紅色死神令了?”
白一凡輕笑一聲,說道:“已經(jīng)是紅色的了。”
“你我都是他們的目標(biāo),我已經(jīng)收到黑色死神令五年了?!?p> 瀑布汗!
五年了,黑色死神令,不是說死神令出生機絕嗎?
“怕了嗎,他們還會繼續(xù)刺殺我的,你還是把我扔出去吧?!?p> 白一凡搖搖頭,無所畏懼地說道:“既然有前輩這等高手再此,他們來刺殺我的時候,我就有了靠山,我怕什么?!?p> 趙之松苦笑:“我現(xiàn)在像個廢人一樣躺在你的床上,你還指望我?”
“那我可要茍活到前輩恢復(fù)的那天?!?p> 趙之松聞言點點頭,這種灑脫的態(tài)度,比自己強多了。
“他們?yōu)槭裁创虤⒛??”趙之松問道。
“因為我得罪了前任京兆尹李安國,他好像是森羅殿的人?!?p>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李安國,但是森羅殿這些年來,一直隱藏,確實有人暗中資助,有一半的殺手都是靠這人養(yǎng)起來的?!?p> 白一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李安國在森羅殿有如此待遇,森羅殿副殿主保駕護(hù)航,眾多殺手聽命于他。
白一凡好奇的問道:“那他們?yōu)槭裁醋窔⒛?,你可是名動江湖的風(fēng)云劍圣?!?p> 一向面無表情的風(fēng)云劍圣,突然表情悲傷了起來,本來銳利的眼眸,出現(xiàn)一層水霧。
片刻后,趙之松強忍悲傷的說道:“知道羲和劍的前任主人是誰嗎?”
白一凡搖搖頭,沒有出言,也不想打斷趙之松對往事的回憶。
“羲和劍原來的主人叫燕茹,那時候她剛踏入大宗師境,羲和是他的師傅送給她的,閻立得知后,趁她師傅不在之時,出手偷襲,但是燕茹憑借羲和劍和他大戰(zhàn)許久,終于內(nèi)力耗盡,羲和劍被奪,燕茹身死?!?p> “待她師傅趕回來時,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那時候她的臉上是那么的不甘和不舍。她師傅發(fā)誓要為她報仇,所有阻攔的人都得死?!?p> 此時的風(fēng)云劍圣面無表情,目光呆滯,白一凡靜靜聆聽。
“一個月后終于找到閻立,可是他身邊有著足足五位大宗師境高手,燕茹的師傅也毫不畏懼,放手大殺,那一戰(zhàn)七位大宗師境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從江邊打到山頭,最終折劍四把,他也被羲和劍所傷,落下病根,境界停滯不前?!?p> 趙之松說完,久久的沉默。
白一凡問:“你就是燕茹的師傅?”
趙之松閉著眼,眼角兩滴淚水滑落,點點頭,說道:“是,我也是他的丈夫?!?p> “五年的蟄伏之后,我雖然境界不進(jìn)反退,但是還是殺了森羅殿的兩個紅色死神令級別的殺手?!?p> 殺妻奪劍之仇,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殺,怎么能不痛心疾首,瘋狂的復(fù)仇,難怪森羅殿會對他使用黑色死神令。
白一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面前的是名震江湖的風(fēng)云劍圣,那他知道森羅殿的位置嗎?
“前輩,你知道森羅殿在什么地方嗎?”
出乎白一凡的預(yù)料,趙之松搖搖頭,說道:“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不過去年我一人搗毀了他們一個分殿?!?p> 一人毀一殿,厲害啊。
沒有預(yù)想中的答案,白一凡有些失望,趙之松仿佛看到了,說道:“森羅殿的位置不是那么好找的,就算找到了恐怕也很難一網(wǎng)打盡。”
“為什么?”
“因為除了兩個副殿主,其他人都不會長期呆在森羅殿中,所有殺手都和普通人一般生活在這市井之中?!?p> “???”白一凡忍不住驚呼出聲,這難搞哦。
“這就是森羅殿的高明之處,這些刺客都善于隱藏和偽裝,一般人很難發(fā)覺?!?p> 白一凡點點頭,問道:“趙前輩,如果有機會讓你和官府一同剿滅森羅殿,你可愿意?”
趙之松思索片刻,說道:“愿意,雖然我一生逍遙江湖,從不過問廟堂之事,但是為了復(fù)仇,我可以接受。不過,我的目標(biāo)是閻立,其他人我會視情況出手?!?p> “是,如果能探出森羅殿的位置,我會告知前輩?!?p> “別廢苦心了,除非你在森羅殿有內(nèi)應(yīng)。”
其實趙之松說的在理,憑他大宗師境的實力,找了五年也只找到一處分殿,主殿位置全然不知,有些東西不是靠人多就能發(fā)現(xiàn)的,一個大宗師境高手的感知和對殺氣的敏感比幾十個普通人加一起都強。
“哎,慢慢找吧。”白一凡無奈嘆息一聲。
“我可能沒有那么多時間等了,以前的舊傷,加上新傷,我的境界可能會再次跌落。”
“如果我能治好前輩的傷勢呢?”
趙之松仿佛看到了希望,對啊,這個小子雖然實力低微,內(nèi)力不足,可是只要有時間,肯定能治好我的傷。
“你愿意為我治傷?”趙之松問道。
白一凡反問:“我不是已經(jīng)在治療你的傷了嗎?”
“如果能夠痊愈,我有信心再踏巔峰之境,到時候別說一個閻立,就是整座森羅殿我也讓他天翻地覆?!壁w之松突然情緒高漲,可是一激動,又牽動腹部的傷口,哎喲一聲。
“前輩莫激動,這可能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你在白府住下,只是,有個不情之請?!?p> “小友但說無妨!”
“如果期間森羅殿其他殺手來襲,希望前輩能出手相幫一二。”
“這是自然,我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只要能治好舊傷,我趙之松答應(yīng)給你護(hù)衛(wèi)一年。”
“真的?”
“風(fēng)云劍圣一諾千金!”
——風(fēng)云劍圣趙之松,往事隨風(fēng)不可追。